村民們喊著。村里的老秀才拿來秤，一稱之下，竟有六石多！比胖掌櫃說的最高產量還多了兩石。張地主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捻著胡須的手都在發抖。甦清沅把其中三石稻子遞給他“這是還您的債，剩下的夠我們家吃了。”張地主接過稻子，突然說“明年你還種這地，我免你一半租金。”甦清沅笑著點頭，心里卻在盤算——明年要擴大種植，再試試種些蔬菜去鎮上賣。王氏看著堆在院子里的稻子，眼眶紅了。她偷偷給甦清沅的布包里塞了兩個雞蛋，被甦小寶看見，嚷嚷著也要吃。王氏拍了他一巴掌“給你姐姐補身子的，她辛苦了！”甦清沅拿著剩下的稻子去碾米，回來時看見林硯站在院門口，手里拿著支銀簪——樣式簡單，卻打磨得很亮。“我……我用采藥的錢買的。”他把銀簪往她手里塞，耳根紅得像熟透的隻果，“你頭發長了，能用得上。”甦清沅的指尖觸到冰涼的銀簪，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她把剛碾好的白米分出一小袋遞給他“這個給你娘，嘗嘗新米。”第二年開春，甦清沅不僅種了水稻，還在田邊種了些黃瓜、豆角。她用現代的方法搭了架子，蔬菜長得又快又好。林硯幫她把新鮮蔬菜運到鎮上，很快就被搶光了。有次賣菜時，縣太爺的夫人路過，嘗了她種的黃瓜，連連稱贊“這黃瓜比府里種的還脆！”她當場定下每月都要甦家的蔬菜，價錢給得很公道。甦家的日子漸漸好了起來。甦老實不再外出打零工，留在家里幫忙種田；王氏雖然還是疼甦小寶，卻會在甦清沅晚歸時留門；甦小寶也不再調皮，會幫著給蔬菜澆水。秋收後的集市上，甦清沅的蔬菜攤前總是排著長隊。她雇了村里的幾個婦人幫忙，給她們算工錢，還教她們怎麼選種、施肥。林硯則在旁邊擺了個藥攤，生意也很好。“清沅，你看那是誰？”林硯踫了踫她的胳膊。甦清沅抬頭，看見張地主帶著個賬房先生走來。張地主拱了拱手“甦姑娘，我想跟你合伙種水稻，我出地，你出技術，收成對半分。”甦清沅笑了“可以，但我有個條件——要雇村里的窮人幫忙，工錢不能少。”張地主愣了愣，隨即點頭“依你。”回家的路上，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林硯突然停下腳步，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我娘說……問你願不願意……”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把布包塞給她就跑了。甦清沅打開布包，里面是對銀鐲子，和上次那支銀簪是一套的。她摸著鐲子上的花紋，突然想起剛穿越過來的那天，躺在冰冷的土炕上，以為這輩子都要困在這窮地方。“想啥呢？”王氏走過來，手里拿著件新做的棉襖，“給你做的，冬天快到了。”她把棉襖塞給甦清沅，轉身時嘟囔了句，“林小子是個好的，你可得抓緊。”甦清沅抱著棉襖站在院子里，看著晾曬在竹竿上的稻谷，金燦燦的，像撒了滿地的星星。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個舉目無親的甦清沅了——這里有她種的田，有牽掛的人，有了真正的家。開春時，甦清沅的水稻種植法在全縣推廣開來。縣太爺親自給她題了塊“農耕能手”的匾額，掛在甦家的院門上。林硯的藥鋪也開起來了，就在鎮上的街口，櫃台上擺著甦清沅種的薄荷，綠油油的，透著生氣。甦清沅站在田埂上，看著村民們忙碌的身影，手里的稻穗沉甸甸的。風拂過稻田，掀起綠色的波浪，帶著新米的清香。她想起現代的實驗室，那些精密的儀器和復雜的公式，卻覺得此刻腳踩泥土的踏實，才是最珍貴的。林硯走過來，遞給她個竹筒“渴了吧，喝口水。”他的手指上沾著藥草的汁液，卻很溫暖。甦清沅接過竹筒，喝了口，是甜甜的蜂蜜水。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是甦小寶帶著村里的孩子在田邊放風箏，風箏飛得很高，像只自由的鳥兒。她知道，不管在哪個時代，日子都是靠自己一雙手掙出來的。就像這田里的稻子，只要肯下力氣，用心照料，總有豐收的那天。而這片她親手耕耘的土地，早已成了她心底最深的牽掛，是比任何故鄉都溫暖的歸宿。夕陽西下，兩人並肩走在田埂上，影子交疊在一起，像株生長在土地上的雙生禾，根連著根，向著陽光，慢慢生長。林硯看著她挖了不到三尺的溝，“我去叫幾個小伙伴來幫忙，給他們管飯就行。”甦清沅搖搖頭“不用，我自己來。”她知道甦家的情況，哪有糧食管飯。她從家里偷偷背了幾個紅薯，埋在火里烤熟，分了一半給林硯“先墊墊肚子。”紅薯的焦香在空氣里彌漫。林硯咬了一口，燙得直呼氣，眼里卻帶著笑意“比我娘烤的好吃。”排水溝挖通那天，甦清沅累得癱在地上。渾濁的積水順著溝流進河里，露出濕潤的黑土地。林硯遞過來個竹筒，里面是涼好的茶水“我問過藥鋪掌櫃，他說可以先賒給你谷種，等秋收了再還。”甦清沅看著他被曬黑的臉頰，心里暖烘烘的。她接過竹筒喝了口，茶水帶著淡淡的竹葉香。播種那天，林硯帶來了幾個同窗。他們幫著平整土地，撒下谷種，甦清沅則把收集來的草木灰均勻地撒在田里。王氏站在村口看了半天，撇撇嘴回了家，卻在晚飯時多蒸了個紅薯，放在灶台上——雖然沒明說給誰，但甦清沅回來時，紅薯還溫著。稻子長出嫩芽時，甦清沅又遇到了新麻煩——田里長了好多雜草，要是不拔，會搶莊稼的養分。她正蹲在田里拔草，就看見甦小寶舉著竹竿跑來，要往田里扔石頭“娘說你種的是野草，讓我拔掉！”“住手！”甦清沅撲過去護住稻苗，竹竿打在她背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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