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連忙點頭哈腰︰“不辛苦，不辛苦。”
婁董事長熱情地握住他的手，用力搖了搖。“早就听說過你的大名，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來來來，快請坐。”
楚天小心翼翼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感覺渾身不自在。婁董事長親自給他倒了杯茶，茶香四溢，但他卻一口也不敢喝，生怕弄髒了精致的茶杯。
“楚天同志，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啊！听說你對機械制造很有研究，年紀輕輕就成了廠里的技術骨干，真是後生可畏啊！”婁董事長毫不吝嗇地夸贊道。
楚天尷尬地笑了笑，搓了搓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心里清楚，婁董事長如此熱情，肯定是有所求。
果然，婁董事長話鋒一轉，說道︰“我听說你最近在研究一種新型軋鋼機，進展如何啊？”
楚天心頭一緊，這正是他目前的研究項目，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他支支吾吾地說道︰“還…還在研究階段，遇到了一些技術難題…”
婁董事長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嘛，遇到難題很正常！不用擔心，有什麼需要盡管提，我一定全力支持！”
楚天的心里五味雜陳。婁董事長這番話，看似熱情鼓勵，實則暗藏玄機。他明白，婁董事長看中的是他手中的技術，而不是他這個人。
接下來的時間，婁董事長不停地旁敲側擊，打探他研究項目的進展情況。楚天小心翼翼地應付著，盡量避重就輕，不敢透露太多細節。他心里明白，這個項目關系到他未來的命運，也關系到廠里的發展，他不能輕易把技術拱手讓人。
午飯時間，婁董事長設宴款待楚天。滿桌的山珍海味，讓楚天看得眼花繚亂。他平時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他拘謹地坐在桌旁，不敢動筷子。
婁董事長熱情地給他夾菜，勸他多吃點。楚天推辭不過，只好硬著頭皮吃了幾口。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酒過三巡，婁董事長終于露出了他的真實目的。“楚天同志，我看你也是個爽快人，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你能把你的研究成果轉讓給我們公司，價錢好商量。”
楚天愣住了，他沒想到婁董事長會如此直接。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婁董事長，這個項目…我還沒有完成…”
婁董事長打斷了他，語氣變得強硬起來︰“楚天同志，你應該明白，你的研究成果在我們公司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你一個人單打獨斗，能做出什麼名堂？”
楚天握緊了拳頭，感覺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燒。他很想站起來，拂袖而去，但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做。他需要這筆錢，需要這個機會。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婁董事長，我想…我需要考慮一下…”
婁董事長眯起了眼楮，盯著他看了許久，然後突然笑了。“好，我給你時間考慮。不過，我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楚天回到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是把技術轉讓給婁董事長，還是繼續獨自研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焦慮。窗外，北風呼嘯，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呼嘯的北風拍打著窗戶，像一只無形的手，一下一下地抓撓著楚天的心。他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婁董事長的話在他耳邊回響，像一團亂麻，緊緊地纏繞著他。
他起身，點燃了一根煙，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疲憊的臉上，映出深深的焦慮。煙霧繚繞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富麗堂皇的客廳，看到了婁董事長那張笑里藏刀的臉。
“你的研究成果在我們公司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你一個人單打獨斗，能做出什麼名堂？”這句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心里。
楚天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將煙蒂按在煙灰缸里。他知道，婁董事長說得沒錯，以他目前的條件，想要獨自完成這個項目，難于登天。他需要資金，需要設備，需要團隊，而這些，他一樣也沒有。
可是，就這樣把自己的心血拱手讓人，他又心有不甘。這個項目，他傾注了多少心血，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泡在車間里，反復試驗，才取得了現在的成果。
他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緒萬千。他想起自己年邁的父母，想起還在上學的弟弟妹妹，想起廠里那些期待的眼神。他知道，他肩上扛著沉重的責任，他不能倒下。
第二天一早，楚天頂著黑眼圈來到廠里。他強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中。然而，婁董事長的那番話，始終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讓他心煩意亂。
中午休息的時候，工友李大壯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楚天，听說婁董事長找你了？怎麼樣，是不是想挖你過去？”
楚天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大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楚天，你可要想清楚啊！婁氏集團可是咱們市里最大的企業，待遇好，福利高，去了那里，你就能飛黃騰達了！你可別傻乎乎地守著這個破廠子！”
楚天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大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這個項目，我傾注了太多心血，我不想就這樣放棄。”
李大壯嘆了口氣，說道︰“楚天，你就是太倔了！你以為你一個人能跟婁氏集團抗衡嗎？別傻了！人家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你碾成渣！”
楚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抽著煙。他知道，李大壯說得沒錯，他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下午，楚天接到了婁董事長的電話，邀請他再次見面。楚天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
晚上，楚天再次來到了婁家大院。這一次，他沒有像上次那樣局促不安，而是顯得更加沉穩冷靜。
婁董事長依舊熱情地接待了他，又是倒茶，又是寒暄，仿佛他們是多年的老朋友。
寒暄過後，婁董事長開門見山地說道︰“楚天同志，考慮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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