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景媛的弟弟是被人販子搶走的, 你不能說不利于團結的話!”凱凱出來主持公道,對著說話的人說道︰“你要是再胡說八道,以後就不帶你玩了!”
凱凱的這句話還是很有威脅力度的,立即就讓那個小男生的嘴角往下壓,“我不應該這樣說。”
凱凱︰“大家都注意了,人販子可惡,是人販子搶走了滿滿,大家記住了嗎?要是誰再犯錯誤,以後就不帶他玩了。”
小孩兒們應了下來。
凱凱把唐子奇的肩膀摟住︰“好了唐子奇,景媛現在也不在,我幫你說好了。”
凱凱小朋友十分有派頭地過來了,對著傅明彥說話︰“听到了沒有,所以我們的小弟們肯定不會跟著你走的,因為發生過被拐賣的事件,還有公安過來巡街呢。”
說話的功夫,就有一個穿著白色公安制服的人騎著車過來了。
公安制服尚未改革,雪白色的制服已經成了暗灰色,這位公安見著傅明彥搬了一件飲料在小孩兒中間,眼神陡然銳利起來。
公安把車往地上一丟,大跨步走了過來,站在了傅明彥的面前,眼神更是提防︰“干什麼的?!”
北京城里出現了孩子被搶走的惡性拐賣事件,這個片區加強了巡邏。
“我是來采風的,有幾個小問題問一下小朋友們。”傅明彥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金屬徽章,展現在公安的面前。
火紅色的北京大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讓公安微微怔住。
大學生啊,還是北大的學生。
公安頓時嚴肅的表情就消融了,不擔心傅明彥是人販子了。
這年頭公安巡街沒有車開,都是用自行車,是個體力活,加上要調解街坊鄰居的糾紛任務也重,公安立即說道︰“行,那我就不打攪你了。”
公安剛剛著急就把自行車一丟,這會兒重新把甩在馬路牙子的自行車給扶起來。
“什麼東西啊?”凱凱好奇地想看,傅明彥手一收,就把徽章給收了回去。
傅明彥笑了笑︰“反正我不是什麼壞人,你看公安同志都看過了。凱凱,你把飲料給分了吧。”
“那行,謝謝你,你想問什麼,我能說的都會說的!”
凱凱小手一揮,把一瓶瓶汽水的蓋子給用起子打開,分給小弟們。
橙色的氣泡水在透明的玻璃瓶里冒出一個個的泡泡,既然公安都說沒問題了,小孩兒們頓頓頓地喝著北冰洋汽水。
“真好喝啊,謝謝叔叔!”
“我還是第一次喝到汽水,原來是這個味道。”
“難道是要問我們家有多少錢?這個我可不說,給我再好喝的汽水也不能說。”
小孩兒們嘰嘰喳喳的,傅明彥笑眯眯地回應他們的話。
“我又不是小偷,干嘛想要知道你們家錢有多少?關于錢的事情,別說是對外人了,對過來的親戚都不能說。”
“北冰洋汽水體驗過就可以了,以後你要是工作了賺到錢了,就可以自己買了。”
“那采風是什麼意思?”另一個小孩兒好奇地看過來。
“就是了解情況,用來寫點東西。”傅明彥笑著說道︰“那個景媛丟了弟弟對嗎?那之後她就不過來了?”
“不是不過來了,她每天都會過來。”唐子奇沒要汽水,反而是上前看著傅明彥說道,“她每天會跑步,都會鍛煉身體,她還會過來,你等會就可以看到她。你是想知道滿滿被拐賣的事情嗎?那你在這里等一下,她等會就會過來。”
傅明彥一口應下,他坐在了石墩子上,看著這幫小孩兒爬上爬下滑滑梯。
唐子奇一直很提防地看著傅明彥,生怕在景媛過來之前,傅明彥就走了。
幸好傅明彥一直沒走,而唐子奇已經看到了跑過來的青梅景媛。
“你在這里等著,我帶著景媛過來。”唐子奇丟下這樣一句,匆匆離開。
過了一會兒,傅明彥見著唐子奇和一個外套掛在腰間的小姑娘過來了。
在場的所有孩子里,任誰都會第一眼見到這個小姑娘。
小姑娘穿著的是短袖長褲,腰間掛著衣服,露出在外的胳膊上是精干的肌肉,她的面頰沒什麼嬰兒肥,她很瘦,一雙眼黑黝黝的,帶著銳利的鋒芒。
難怪最後會做公安,並且還能夠做到開宗祠,單列族譜的地步,她恐怕從弟弟丟了以後,就存了心思想要做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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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媛其實一開始並沒有存這樣的心思,有人說她故意弄丟了孩子,父親也責怪她,讓她甚至想要以死謝罪。
弟弟沒了,她不應該活著的,都是她的錯。
景媛一開始是見不得街心花園的游樂設備,後來是見不得小孩兒歡快的笑,後來見著了被牽著走的孩子都會瑟瑟發抖。
顯然,那一場在她面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讓景媛有心理陰影了。
後來是四合院里的一個癱瘓的老太太見著了景媛的模樣,開口說道︰“你弟弟是被人販子拐走了,他還活著,也就只有你見過人販子,你要是沒了,以後有誰能找到你弟弟?”
“人販子拐賣孩子肯定不會只拐賣一個的,要是抓到了人販子,就可以把你弟弟找回來了。”
“我兒子曾經是個公安,有些犯罪分子在離開了犯罪現場以後,還會回到犯罪現場來看,你可以鍛煉身體,可以沒事就去丟了你弟弟的地方去看一看,”
景媛逼迫自己慢慢走出來,她和鄰居奶奶的兒子請教要做一個公安需要做什麼。
那個姓吳的公安知道小姑娘可憐,也就盡數說了,景媛每天跑步、引體向上,做一切需要強健體魄的事情。
身體鍛煉到位了,接下來景媛就是沒事就會來這個街心公園,想要看看是不是像是公安叔叔說的那樣,犯罪分子會重返犯罪現場。
景媛現在見著傅明彥過來了,就是把他當做潛在的犯罪分子。
景媛到底是小孩兒,想做公安,但是經驗少,就這樣直接說︰“你是想要知道我弟弟丟失得事情嗎?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先說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傅明彥說道,“我想問的也不是你弟弟的事情,這些事情,我都已經听說了,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有一個先天痴傻的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