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楮,在心中默默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和狀態。他想起了那些犧牲的戰友,他們的面容在他的腦海中一一浮現。有的戰友在他懷里咽下最後一口氣,眼神中還帶著對勝利的期待;有的戰友為了掩護他,被敵人的子彈擊中,倒在血泊中。他們的笑容和誓言,如同一把把火,在他的胸膛中燃燒,讓那股熱血沸騰得更加洶涌。他睜開眼楮,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仿佛要將這黑暗的夜空點燃,他要用自己的力量為戰友們報仇,為這片被戰火摧殘的土地帶來一絲安寧。
他將步槍穩穩地架在彈坑邊緣,透過瞄準鏡,瞄準了一個跑在最前面的敵軍士兵。
那敵軍士兵的臉在瞄準鏡中逐漸清晰,他的表情猙獰而又瘋狂,眼楮瞪得滾圓,像是充滿了無盡的殺戮欲望,正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嚎叫著向前沖來,那吼聲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也仿佛能鑽進林泰的耳朵里。林泰的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感受著那微微的觸感。他的呼吸變得平穩而又均勻,每一次呼氣吸氣都像是在調整自己的狀態。心跳也仿佛隨著這緊張的氣氛而變得緩慢,一下又一下,沉穩而有力。“砰!” 一聲槍響,打破了夜的寂靜。槍托重重地撞在林泰的肩上,那熟悉的麻木感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但他沒有絲毫的退縮,眼楮緊緊地盯著瞄準鏡,觀察著子彈的落點。只見那名敵軍士兵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隨後緩緩倒在了雪地里,濺起一片血花。那血花在潔白的雪地上格外刺眼,像是一朵綻放的死亡之花。
幾乎在同一時間,旁邊的機槍也開始吼叫起來。那密集的槍聲像是暴風雨中的驚雷,震撼著整個戰場。子彈像一條條憤怒的鞭子,帶著呼嘯聲抽向敵人的陣營。
每一顆子彈都像是帶著戰士們的憤怒和仇恨,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死亡的軌跡。不斷有人影在這槍林彈雨中頹然倒下。那些倒下的敵軍士兵,有的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劃破夜空,像是來自地獄的哀嚎;他們的身體在雪地上痛苦地抽搐,手腳胡亂地揮舞著,試圖抓住最後一絲生機。有的則悄無聲息地趴在那里,鮮血汩汩地流出來,迅速將潔白的雪地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那暗紅色在月光下顯得更加陰森恐怖,仿佛在訴說著戰爭的殘酷。然而,在死亡的威脅面前,更多的敵人像是被一股瘋狂的力量驅使著,不顧一切地往前沖。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狂熱與凶狠,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吼叫,那聲音像是野獸的咆哮,腳步聲如悶雷般震動著大地,讓整個戰場都在顫抖。
林泰此刻全神貫注地投入戰斗,他的眼神冷峻而堅定,緊緊地盯著前方的敵人。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很快,手中的步槍打空了一個彈匣,槍身微微一震,發出空倉掛機的聲響。那聲響雖然不大,但在這緊張的戰場上卻格外清晰。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右手熟練地從腰間戰術帶上抽出一個新的彈匣,手指穩穩地捏住彈匣底部,那手指因為長時間的持槍而磨出了厚厚的繭子。“ 噠” 一聲,精準地將彈匣插入槍身,接著拉了一下槍栓,讓第一發子彈上膛。整個換彈匣的過程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停頓,仿佛這一系列動作他已經重復了無數次,早已融入了他的本能。
就在這時,林泰眼角的余光瞥見有幾個敵人靈活地翻滾著,躲到了不遠處的彈坑里。他們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毒蛇,伺機而動。
他們的動作敏捷而熟練,每一次翻滾都帶著對己方陣地的威脅。只見其中一個敵人迅速從腰間解下手榴彈,那動作干脆利落,顯然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兵。他用力朝這邊扔了過來,那枚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著死亡的氣息呼嘯而來。林泰的心猛地一緊,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他的眼楮死死地盯著那枚在空中飛行的手榴彈,大腦飛速運轉,計算著它的落點。無數個可能的落點在他腦海中閃過,每一個都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快躲開!” 他在心里大聲呼喊著,同時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身體。他的身體因為長期的戰斗而變得靈活,每一個動作都能迅速做出反應。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手榴彈在陣地前爆炸了。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撕裂開來,巨大的爆炸聲震得人耳膜生疼。耀眼的火光在夜空中閃爍,像是一顆瞬間綻放又熄滅的流星。
沖擊波像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地拍向陣地。雪塊和凍土被強大的氣浪掀上半空,接著又像暴雨般 里啪啦地砸落下來。有的雪塊砸在頭盔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那聲音讓林泰的腦袋一陣眩暈;有的凍土塊打在防彈衣上,濺起一陣塵土,塵土彌漫在空氣中,讓他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林泰迅速縮回頭,身體緊緊地貼在彈坑的內壁上,試圖躲避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他的後背緊緊地貼著冰冷的坑壁,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多一絲保護。
就在他低下頭的剎那間,突然感覺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子里淌了出來。他用手輕輕一抹,看到滿手的鮮血,知道這是被爆炸的沖擊波震的。
新兵陳陽藏身于一處淺淺的彈坑邊緣,周圍的槍林彈雨仿佛是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緊緊籠罩。
他雙手死死地攥著步槍,關節處的皮膚甚至微微裂開,滲出了一絲絲血跡。整個人幾乎是半站起身來,全然不顧自身暴露在敵人火力下的危險,在紛飛的戰火中慌亂地射擊著。
陳陽的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緊張,那眼神就像一只在暴風雨中迷失方向的小鳥,充滿了無助與慌亂。
每扣動一次扳機,他的身體都會不自覺地顫抖一下,仿佛那後坐力不僅僅作用在他的肩膀,更直擊他那顆恐懼的心。一顆顆子彈呼嘯著飛出槍膛,卻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不知道飛到了哪里。
有的子彈射進了旁邊的雪堆里,濺起一片雪霧,那雪霧在硝煙中彌漫開來,很快就被戰火的熱氣融化;有的則高高地劃過夜空,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仿佛從未存在過。陳陽心中滿是挫敗感,他想要像老兵們一樣精準地擊中敵人,可越是著急,雙手就抖得越厲害,槍法也越發糟糕。他在心里不斷地責備自己,覺得自己是戰友們的累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他強忍著不讓它流下來,因為他知道在這殘酷的戰場上,哭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此時的林泰,根本無暇顧及陳陽的窘態。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壓制那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涌來的敵人身上。
敵人距離陣地越來越近,他們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充滿了嗜血的欲望。他們嘴里發出瘋狂的叫喊,那叫喊聲在呼嘯的風聲和槍炮聲中顯得格外刺耳,手中的武器不斷噴射出火舌,每一道火舌都像是死神的鐮刀,收割著生命。
林泰的眼神冷峻而堅定,如同寒夜中的寒星,透著無盡的決絕。他熟練地操作著手中的步槍,每一次射擊都精準地命中目標。
汗水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滑落,濕透了他的衣領。汗水流進他的眼楮里,刺痛難忍,但他只是快速地眨了眨眼楮,繼續專注于眼前的敵人。
他顧不上擦拭汗水,也顧不上干裂的嘴唇和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只是全神貫注地應對著眼前的危機。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絕不能讓敵人靠近陣地一步,否則所有戰友都將陷入絕境。
他想起了那些在之前戰斗中犧牲的戰友,他們的音容笑貌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守護好這片陣地,為戰友們報仇。
然而,戰局愈發緊張,一輛敵軍的裝甲車緩緩冒了出來。它那龐大的身軀在雪地上顯得格外突兀,就像一頭鋼鐵巨獸,橫沖直撞。
履帶碾壓著積雪,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次轉動都像是在宣告著死亡的臨近。裝甲車頂部的機槍瘋狂地掃射著,子彈如同暴雨一般傾瀉而下,形成一道道密集的火網。那尖銳的槍聲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讓人的腦袋嗡嗡作響。在這強大的火力壓制下,林泰他們根本抬不起頭來,只能死死地趴在掩體後面,躲避著子彈的襲擊。林泰心中清楚,這輛裝甲車是他們當前最大的威脅,如果不盡快解決它,陣地很快就會被攻破。
突然,一聲慘叫穿透了嘈雜的槍炮聲,林泰心中一緊,側頭一看,原來是機槍手中彈了。那名機槍手身體猛地一顫,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手中的機槍掉落在地,整個人倒在血泊中。
鮮血迅速在雪地上蔓延開來,將潔白的雪地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林泰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痛,那是對戰友犧牲的不舍和惋惜。但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匍匐著朝機槍的方向爬去。
子彈在他身邊呼嘯而過,不時有雪塊和泥土被擊中濺起,打在他的身上,生疼生疼的,但他全然不顧。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機槍停下來,必須壓制住裝甲車的火力。他在心里不斷給自己鼓勁,告訴自己一定要快點爬到機槍旁,不能讓戰友的犧牲白費。
經過一番艱難的爬行,他終于爬到了機槍旁邊。他用力推開戰友的尸體,那尸體還有些溫熱,林泰的手觸踫到戰友冰冷的臉龐,那一瞬間,他仿佛感受到了戰友最後的體溫,心中一陣刺痛。
但他強忍著悲痛,迅速握住發燙的機槍。機槍因為長時間的射擊而滾燙,燙得他的手掌生疼,皮膚都有些發紅,但他沒有松開,反而握得更緊了。他知道,這機槍是他們對抗裝甲車的最後希望,他必須牢牢地握住它。
林泰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冷靜才能找到反擊的機會。
他透過彌漫的硝煙,死死地盯著裝甲車的觀察窗。那觀察窗雖然很小,但卻是裝甲車的弱點所在。他將手指搭在扳機上,輕輕地扣動,對著觀察窗打了幾個點射。子彈呼嘯著飛了出去,卻在裝甲車的裝甲上跳飛了,濺起一道道火花。不過,他的射擊成功吸引了裝甲車的火力,子彈紛紛朝著他掃射過來,他只能不斷地調整位置,躲避著子彈,同時繼續吸引著裝甲車的注意,為戰友們爭取反擊的時間。
就在林泰死死頂著裝甲車瘋狂的火力,手指因長時間扣動機槍扳機而幾近麻木時,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身影正艱難地朝他這邊爬來。
在紛飛的戰火與彌漫的硝煙中,那身影時隱時現,每一次挪動都像是與死神擦肩而過。那身影一會兒被濃煙遮住,一會兒又在子彈的間隙中閃現,每一次出現都讓林泰心中多了一絲期待。
待那身影漸漸近了,林泰才看清,原來是何晨光。只見何晨光的臉上滿是塵土與汗水的混合物,一道道血痕從額頭蜿蜒而下,像是一條條紅色的小溪。
不知是被飛濺的彈片擦傷,還是被崩起的碎石砸傷。他的作戰服多處被撕破,露出里面被蹭得青紫的肌膚,那青紫的顏色就像一朵朵盛開在他身上的瘀傷之花。
但他全然不顧這些傷痛,雙眼中閃爍著堅毅與決然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照亮勝利的道路。
何晨光懷里緊緊抱著一具繳獲的火箭筒,那火箭筒在他的懷中被捂得溫熱。這火箭筒可是他們扭轉戰局的關鍵希望,何晨光清楚得很。
在槍林彈雨里,他一路小心翼翼地爬行,每前進一寸都要躲避著敵人如雨點般的子彈。他的膝蓋早已磨破,血水滲透了褲腿,與雪地接觸的瞬間,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每爬一步,他都要忍受著膝蓋傳來的劇痛,但他咬著牙堅持著,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用這火箭筒摧毀裝甲車。
何晨光終于艱難地爬到了合適的射擊位置。他迅速調整好姿勢,將火箭筒穩穩地架在肩頭。此時,他的心髒在胸腔里劇烈跳動,就像一面急促敲響的戰鼓,但他強忍著緊張與激動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用一只眼楮透過瞄準鏡,死死地鎖定住那輛仍在肆虐的裝甲車。裝甲車龐大的身軀在瞄準鏡里清晰可見,它那瘋狂掃射的機槍此刻就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凶獸,正不斷地吞噬著他們的生機。何晨光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以此來穩定自己的呼吸和手臂的抖動。他的手指輕輕地搭在火箭筒的發射扳機上,仿佛能感覺到自己脈搏的跳動。
“就是現在!” 何晨光在心里默默喊道,猛地用力扣下扳機。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呼嘯,火箭彈如離弦之箭般飛射而出,拖著一道長長的尾焰,劃破硝煙彌漫的夜空,直撲裝甲車而去。
那尾焰就像一條燃燒的巨龍,在夜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
火箭彈精準地命中了裝甲車的要害部位,瞬間,裝甲車爆發出一團巨大的火球,濃煙滾滾而起,像是一條黑色的巨龍騰空而起。
緊接著,裝甲車頂部瘋狂吼叫的機槍瞬間啞火,沒了那令人膽寒的掃射聲,戰場上的氣氛頓時為之一松。原本緊繃的空氣仿佛一下子得到了舒緩,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那壓抑的氛圍減輕了許多。
原本如同潮水般瘋狂進攻的步兵們見狀,頓時慌了神。他們的臉上滿是驚恐與錯愕,進攻的勢頭一下子慢了下來。
有的人停下了腳步,呆呆地望著冒煙的裝甲車,眼神空洞,仿佛還沒從剛才的劇變中回過神來;有的人則下意識地轉身,想要尋找退路,腳步慌亂,差點摔倒在雪地上;還有的人在原地慌亂地比劃著,嘴里嘟囔著听不懂的話語,不知所措。
林泰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迅速將手中的機槍轉向那些慌亂的步兵。他的眼神中透著冷酷與果斷,就像兩把銳利的冰刀,能瞬間穿透敵人的防線。
手指在扳機上有節奏地扣動著,一顆顆子彈呼嘯而出,精準地射向敵人。伴隨著幾聲慘叫,兩個沖在最前面的步兵應聲倒地,身體在雪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那慘叫在寒冷的空氣中回蕩,仿佛是敵人絕望的哀嚎。
剩下的敵人見此情景,再也無心戀戰,紛紛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
陣地前終于暫時安靜了下來,仿佛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廝殺只是一場被戰火驚起的噩夢。陽光勉強穿透厚重的硝煙,灑下幾縷黯淡的光,給這片血腥之地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衣。
然而,空氣中彌漫著的濃烈硝煙味,好似惡魔身上散發的腐臭,頑固地鑽入每一個人的鼻腔;那依舊殘留在視野里的狼藉景象,破碎的槍械、扭曲的鐵絲網、深淺不一的彈坑,還有橫七豎八的尸體,都在無情地提醒著眾人,殘酷的戰斗剛剛才結束。
此刻,除了偶爾傳來的傷兵微弱呻吟,好似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悲戚嗚咽,那聲音帶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在死寂的空氣中回蕩,就只剩下戰場上未熄滅的火焰發出的 啪聲,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抽搐。
那跳躍的火苗,在廢墟中苟延殘喘,努力舔舐著傷口,卻也在宣告著毀滅的持續。
林泰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軟綿綿地靠在戰壕壁上。那冰冷的土牆貼著他的後背,粗糙的觸感硌得皮膚生疼,卻絲毫緩解不了他身體里散發出來的燥熱。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著肺葉,肺里火辣辣的,仿佛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在肆意灼燒。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緊貼在身上,寒意與燥熱交織,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的臉上滿是疲憊與滄桑,胡茬雜亂地生長著,干裂的嘴唇微微張開,像是想要抓住一絲新鮮的空氣。
這時,一個身影小心翼翼地朝他這邊挪動過來,那腳步踉踉蹌蹌,在滿是坑窪的戰壕里艱難前行。原來是新兵,他的眼神中還殘留著戰斗的驚恐,臉色煞白如紙。
新兵的腳步還有些踉蹌,像是還沒從剛才的激戰中完全穩住自己。他一只手緊緊攥著一個水壺,那水壺被他攥得變了形,另一只手時不時地撐一下戰壕壁,以保持身體的平衡。
他的胳膊上有一道擦傷,鮮血正緩緩滲出,染紅了一小片衣袖,但他似乎渾然不覺。
當他終于走到林泰身邊時,伸出那只攥著水壺的手,將水壺遞向林泰,嘴唇動了動,喉嚨里發出幾聲含糊的聲音,卻因為戰場上的嘈雜和過度緊張,沒能發出清晰的話語。
但他的眼神里滿是關切,仿佛在說︰“班長,喝口水,緩一緩。” 那眼神如同冬日里的暖陽,努力穿透陰霾,給人帶來一絲溫暖。
林泰抬起沉重的眼皮,那眼皮像是被灌了鉛一般,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抬起來。他看了看新兵,又看了看那水壺,沒有說話,只是緩緩伸出手接過。
他的手因為長時間緊握武器,有些微微顫抖,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條條蜿蜒的小蛇。水壺上還殘留著新兵手心的溫度,那溫度傳遞到林泰的手上,讓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擰開水壺蓋,將水壺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水。那清涼的水順著喉嚨流下去,像是一股清泉,稍稍緩解了肺里的灼燒感,也讓他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一些。
林泰喝完一口後,並沒有繼續喝,而是將水壺遞了回去。在遞回水壺的瞬間,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