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都在傘沿又自然滾落,濺起了一地的泥濘。
秦朝月被那麼擠著其實也稍微有點不自然——她依舊不太習慣和別人靠太近。
沒辦法。
她自己選的。
秦朝月又看向了鏡頭問起了節目組︰“你們應該有嘉賓工作時間穿的雨衣吧?”
鏡頭上下晃了晃。
秦朝月放心了。
——剛剛岑絮宜可是說過許慕澄也要干這個活,老天爺不想著點她們,可怎麼能讓親閨女受苦呢?
【你是有問必答啊】
【攝像大哥︰沒辦法,我是好人啊,誰家里好人願意被槍指著啊】
回頭,更遠些。
大佷子和小叔組雖然在起步時落後了一步,可到現在時也慢慢的追了上來。
大路上的又听到有人遙遙在喊︰
“三伯三伯,村長家的拖拉機壞了,你看快去看看吧!”
那三伯趕緊搖頭︰“不成不成,你叫我修修鐵鍋修修灶台的沒問題,那鐵疙瘩的誰會啊!”
“那咋辦啊?”對面也急了,“村里可就那麼一台拖拉機了,明天運果子還得用它呢!”
“這玩意只有鎮上的人懂,叫鎮上的人過來看看?”
“唉,好像也只能這樣了,你說這早不壞晚不壞的,偏偏就這個時候……”
“也是一直就放在那兒沒人用,那玩意多廢油啊?就今天拿出來用用試試,這不才知道它壞了麼!”
“你說這事……”
秦朝月在一邊听他們吆喝,大概听明白了這個事件經過。
她上去一步,旁邊那兩只也連忙跟上。
“拖拉機現在在哪里?或許我可以看看。”
最開始吆喝那小伙子,一看秦朝月是那麼年輕又漂亮的女性也是一愣︰“你會修啊?”
“可能略懂一點。”
“哈哈哈,那太好了!”
他幾乎就是立即想把秦朝月拉走——今天這個路要去鎮上可不好走,來來去去不知要耽擱多少時間,要是這里的人能修了最好。
然後又見到秦朝月身邊攜帶的那兩只……
小伙子和三伯都是穿了他們村子里自制的簑衣,根本沒有給人留位置。
秦朝月那里是三個人同撐一把傘,如今彼此去向不同……
林微薔︰“秦姐你自己拿著傘去吧,這傘就是你的,我們就附近找個屋躲躲,節目組的人很快就會給我們過來發雨衣。”
岑絮宜︰“是啊,他們可都還指著我們干活呢,肯定不會不管。”
正猶豫間。
霾霾 里,一道執傘身影出現。
那雨淅淅瀝瀝,滴滴落下,將那道淺色的身影都拉伸氤氳成了高雅的淡青色。
雨滴模糊了五官。
可光是這徐徐而來的氣質,筆挺似松竹的身影,又叫人斷定執傘的主人必定是極好看的。
及近了。
終于能看到對方的臉——果然是晏懷殊!
“秦小姐和我撐一把傘吧。”
他說著溫和的邀請的話,可莫名又好像因為剛才的“拋棄”而賭氣似地在追著問︰
現在需要我了嗎?
秦朝月腦袋里忽地冒出這個想法,也是奇異。
又傘下只有他一人,便問︰“你佷子呢?”
晏懷殊身後,有個似人的身影在蹦 著叫喚︰“這兒呢這兒呢。”
沈聞嶼身上也穿了一身和那兩人一樣的簑衣。
原來是兩人在屋里多停留的那會兒,溫老師的愛人又出來,听說他們是要去上工,就把溫簡書那身簑衣借給了他們。
今日溫簡書自己撐傘帶了唐也梨,這身衣服就多留了出來。
也是便宜了沈聞嶼。
他那麼一竄,這里的幾人這次注意到,沈聞嶼其實一直就跟在晏懷殊的身後。
明明也是老大一人明顯得不行,可偏偏剛剛走來的時候,又什麼都沒看到。
美貌有差距。
打扮更有。
“你送我過去你怎麼辦?”
晏懷殊︰“我也四處看看,有沒有別的活可以干。”
“這兩天其實除了剛來那天下午,我都沒有去山上干活,不信你問他們。”
這樣便是送秦朝月不會耽誤他自己的事,叫對方不要有負擔。
沈聞嶼猛點頭。
身邊的岑絮宜也是點點頭。
既然都證實了,秦朝月終是將傘交到了岑絮宜的手里,而晏懷殊也走了過來。
他將傘微微傾斜向一邊,令大部分的雨水都往那個方向流。
又伸出了一只好看的手,抵在兩把傘餃接的地方。
秦朝月換乘傘的同時一抬頭,便撞上了晏懷殊蓄著笑意的眼。
傘已經盡可能地朝這里偏了,那些漏網之魚的水珠被晏懷殊以手又掩去了大半,正滴滴沿著他指尖的弧度滾落。
晶瑩剔透又映著白,有股子觸目驚心的好看。
僅余下少部分實在遮掩不去的,滴落到了秦朝月的身上——
那也是肩膀背上,沒有絲毫淋到頭的。
男人彎著的桃花眼顯得沒那麼奪目,卻愈顯溫煦好看。
傘沿都幾乎低到他頭了,還在配合地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