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來回踱步，像是忽然控制不了自己一樣跪坐在地上捂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它還沒有哭幾聲就猛的抬頭，臉上的表情定格為驚恐。
它的視線緩慢的移動，從看著自己的前方，緩慢挪到了顧辭的身上，像是要尋求幫助的樣子。
小人維持了這個姿勢好一會兒才攤攤手表示沒有了。
“就這？”
汝溪懷疑的看著小人︰“你後面是去摸魚去了嗎？”
听見汝溪這個話小人一下子瞪大了眼楮，它不服氣的看著汝溪，圓圓的小嘴巴從圓圓的o變成扁扁的o，它動的很快，看樣子說的很凶。
汝溪听不懂，她覺得很好笑，她伸出手指將小人轉了個圈︰“不然你怎麼就看到這點畫面？不是摸魚那是什麼？”
小人一下子沒有站穩坐在了桌面上，它委屈的眼眸看向了顧辭
顧辭伸出指尖摸了摸小人︰“並不是，它主要粘在林耀祖身上，它看見的還是以林耀祖為主要視線。”
小人認可的點點頭，好像是在說︰是的是的，就是這樣。
這樣想著，小人站起來看著汝溪。
汝溪對著小人眨了眨眼，然後笑著伸出手指和它打起了貓貓拳。
玩夠了了，汝溪才看著累的氣喘吁吁的小人︰“然後呢？”
小人看著比自己高大無數倍的汝溪癟了癟嘴，害怕她對自己繼續下手，它只能站起來 繼續演繹當時的畫面。
這次是林老爺。
它閉上眼楮假裝坐著，像是面前有人進來，它緩慢的睜開雙眼在面前左右打量了一下。
它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抬手向前招招手︰“祖兒來了，來我這里，讓我看看幾日不見，是否又長高了……”
小人演繹，顧辭翻譯，很快的將幾個人帶入到當時的情形。
林耀祖看了一眼旁邊低頭的林慕熙，見她低頭也不好出聲，他和林慕熙一起跪下︰“見過父親。”
林老爺只是點點頭，他揮揮手，示意林慕熙先去一邊，林慕熙很听話的進去，房間中只剩下成大和林耀祖。
“我兒耀祖過來。”
林老爺臉上有一抹稱得上是和藹的笑容，他招手向林耀祖示意。林耀祖很快的走上前來。
林老爺的手撫摸上林耀祖的頭止不住的點頭︰“長大了一些，看這身子是要比以前壯實了不少，怎麼樣，這幾天那些人來了之後狀況有沒有比以前好些？”
林耀祖點點頭︰“應該是好些了，雖然昨夜睡著比較疲憊，但是總算是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此話一出，林老爺和成大相互對視了一眼，小人的眼楮畢竟是生硬的，表達不出什麼具體的眼神，能看到的就是“林老爺”和“成大”對視了一眼後的若無其事。
林老爺繼續樂呵呵的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府中最近多事，期間有什麼風言風語的，也不必太在乎。”
林耀祖點了點頭︰“這事情我是知道的，說不定就是那些嫉妒父親的小人作祟，怪也只能怪我自小身體虛弱給了他們造謠傳謠的機會，父親的為人，兒子是知道的。關于大姐姐的事情......”
林耀祖頓了頓︰“這自然是不實的，恐怕是那些人想借著這個事情來讓我們林府自亂陣腳。”
林耀祖低著頭，林老爺也不回答林耀祖的話，
他們短暫的沉默著，默契的跳過最後面著一段話，林耀祖咳嗽了好幾下，他抬起頭對著成大點點頭，成大立刻將自己手上的東西捧上獻到林老爺面前︰
“近幾日听見管家說父親總是夜里咳嗽，想來也是因為我的緣故讓您擔心了，所以來的時候我特意讓管家幫我拿了幾貼安神香，望父親好眠。”
林耀祖抬起頭看著林老爺，親手將成大手上的盒子拿過去。
林老爺打開看了看，眉眼間全都是喜色︰“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本來我是想著找你問問功課來著，但是你姐姐正好也在就一同考校。”
小人站起來靈活的扮演著幾個角色，它扮演的林老爺隨意的問了林耀祖幾個問題，見他對答如流之後便讓他打開旁邊隔間的小門，說是要考校林慕熙的功課水平。
林耀祖雖然疑惑，但是還是退下讓成大護送著他回去，
小人的動作在成大做出關門的動作時就已經結束，它坐在桌子上累的開始癱軟，一個人演出三四個人的動作，這對于小小的它來說，還是很累的。
“就這？”
汝溪戳了戳不動彈的小人看向了顧辭︰“難道林老爺找他們兩個去就只是為了這？”
汝溪覺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看林慕熙的樣子，她對于林老爺好像是畏懼的。
顧辭也覺得哪里不對的樣子，但是又找不到具體是哪里不對。
如果代入一個不喜歡女兒的形象，林老爺的表現倒是也能說得過去。
如果代林慕熙的視角，那她為什麼會這麼懼怕林老爺？
除非是她知道點什麼林老爺見不得人的事情。
顧辭轉頭看著偃師︰“你剛剛說來人了，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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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師想了想，雖然他的存在感很低，但是畢竟只有他一個人在林耀祖的院子里面很容易被發現。
他當時躲了一下，看見進來的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婦人，那婦人大概保養的很好，看起來才二十幾，但是身上才的衣服卻很老氣，頭上的發髻也是怎麼顯老怎麼梳。
她進來很熟練的在那些上鎖的箱子里面找到了一個棕色的小箱子，打開來看里面是用深藍色絲綢包裹住的小包袱，她隨意的翻了一下就帶著那個小箱子走了，婦人沒有打開，所以偃師也不知道那包袱里面到底裝著什麼。
從來沒有見過的婦人？
顧辭思索著偃師的話︰“那她跟林耀祖和林慕熙長得像嗎？”
顧辭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明顯的看到偃師的臉上出現茫然的神色。
像是被這個問題問懵了一樣，偃師無措的看了一眼顧辭又看了一眼汝溪結結巴巴的道︰“我，我也不知道。”
這個問題很簡單，但是對于偃師來說就比較難了。
偃師覺得自己看人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很多人都說偃師臉盲，而且他確實看不出來他們幾個之間到底有什麼相似之處。
反正這個世界不就是眼楮鼻子嘴相互組成新的臉嗎？這些器官無非是眼楮大些，鼻子小些或者怎麼怎麼樣，實質上不都差不多嗎？
偃師很認真的將記憶里面的婦人和林耀祖林慕熙相互對比。
像吧？好像又不一樣。
不像吧，好像長得也差不多。
偃師搖搖頭︰“這個問題好難。”
顧辭並不知道偃師臉盲，只是看他臉上苦惱的神色全當和自己一樣有些分不清人這點也算臉盲）。
就憑著隨意進出林耀祖院子，還有鑰匙的這個行為其實就讓顧辭大致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
十四姨太。
那位生育了林耀祖和林慕熙的人。
正在顧辭想要跟他們說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沐青衣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你好，請問睡了嗎？”
沐青衣？
汝溪看了緊閉的大門後詫異的看了顧辭一眼，似乎在詢問要不要開門。
顧辭並不知道沐青衣為什麼會現在來這里找自己，總不可能是吃飽了沒事做，她看了一眼小人，小人有氣無力的對著他們幾個揮了揮手，在1幾人的目光中，小人化作了光影消失在了桌面上。
顧辭這對著汝溪點點頭，汝溪上前將門打開。
看著站在門口的沐青衣，汝溪挑眉︰“你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沐青衣看著開門的汝溪後退了半步，確定這里是顧辭的房間後才將視線放到里面的顧辭身上。她的視線挪了一下看到了旁邊的偃師後笑著開口︰“剛才開門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她的臉上卻並沒有多少驚訝的神情，她甚至隔著一段距離對著里面兩個人點頭示意。
汝溪並不在意她的表情和行為，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擋在了門口︰“你到底要干什麼，你應該不會把珍貴的時間浪費在別人的身上。”
看見汝溪戒備的動作，沐青衣只是後退了半步擴大她和汝溪的距離，她抬起手將自己臉頰上面的頭發撩到耳朵後面，她的動作不經意帶動了她耳朵上面的耳飾。
她笑︰“怎麼，不歡迎我進去？”
汝溪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看著那耳飾晃動的模樣，她眨了眨眼楮後模仿著她的動作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耳朵。
听到沐青衣的話，汝溪側開了身子。
看見她進屋的背影，汝溪盯了兩秒之後才轉身，她還很貼心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或者其他玩家注意這里，她才輕輕的將門關上。
將手上僅剩的幾張靜音符還有結界符貼好之後，她才拍了拍手，跟在沐青衣的身後。
顧辭房間里就擺了兩張凳子，之前她和偃師一人坐一個就算了，但是沐青衣現在來了，她總不能讓客人站著自己坐著吧。
汝溪走到顧辭身邊，將手搭在顧辭的輪椅上面傾听著他們的講話。
“我來其實並沒有惡意。”
沐青衣開口這樣說，但是她也知道這種干癟癟的話很難讓人相信，她繼續︰“其實今天我們在林大小姐的院子里，我還找到了其他的東西。”
沐青衣說的很輕柔，她就像是隔壁的大姐姐一樣，身上帶著一種很特別的氣質。
她說出口的話在吸引他們視線的同時，也讓人勾起了好奇心。
林可雲的院子，他們三個今天離開之後就沒有時間再去，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去的。
顧辭看了一眼偃師，偃師在低頭神游。
扭頭看汝溪，就看見她看著沐青衣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顧辭看向被挪到其他地方的茶盞，距離太遠她也放棄了。
沐青衣看見自己冷場了有些詫異的看向他們幾個，難道是自己說的不夠有吸引力，還是說他們有更重要的線索？
沐青衣有些不確定，她的視線游移在幾個人的臉上，像是要找出什麼端倪來一樣，見她們對自己拋出的話題不感興趣，本來準備釣一釣他們胃口的沐青衣也不再鋪墊，她拿出一個稻草娃娃擺在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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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衣應該是將布條娃娃放在背包里面的，此刻拿出來能夠明顯的聞到這個娃娃身上有一股很大的味道，濃烈的霉味和臭味給猝不及防的汝溪還有偃師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汝溪捂著鼻子︰“這玩意你從哪個下水道里面撿出來的？”
這個小東西雖然沒有昨天小薔尸體味道重，但是那也是昨天的事情了，現在出現了一種新的臭味，雖然能聞到過去，但是誰又真的會閑的沒事去聞臭味呢。
沐青衣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想來是已經聞習慣了。
她伸手將娃娃推遠了些︰“這是從林大小姐的院子里面找到的。”
顧辭想到了他們在到達林大小姐院子里，那里一塊被掀起的地皮︰“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找到了這個娃娃？”
沐青衣听到顧辭的話沒有反應過來，想起王陽隨手翻起來的地皮，沐青衣搖搖頭︰“不是，是在我們找到小盒子的時候找到的，只是那個時候我沒有挑明而已。”
沐青衣微微低頭，剛才別好的發絲不听話的又滑了下來，她伸出手指著那個布條做的娃娃︰“我找到它的時候，它的身上還有其他的東西......”
沐青衣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放的很輕，在小小的房間里面顯得極為的神秘，見到幾個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沐青衣露出一個笑容。
她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發絲挽了上去，搖晃的金色耳飾在她的發間為她增添了一絲別樣的美麗。
“怎麼？”
她看向汝溪“不準備給我倒一杯茶嗎？畢竟我剛才就說了，我沒有什麼惡意，我來到這里可謂是誠意十足。”
汝溪听了她的話點了點頭，她的眼楮四處張望著像是在看茶杯在哪里一樣，她很快就看到了放在一邊的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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