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柳晴睜著一雙不可置信的眼楮,腳步虛浮地跟在來換早職的青竹身後。
回廊轉角的風帶著涼意,卻吹不散殿內持續了整整一夜、令人心慌意亂的聲響。
那聲音時高時低,時粗時細,如同最纏綿的絲線,交合、分開、再交合……
“青竹姐……”柳晴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疑惑和不解。
她忍不住又抬頭望了一眼那緊閉的、仿佛隔絕了另一個火熱世界的殿門。
“陛下和娘娘……”折騰了一夜,怎的還沒有結束?
難道這世間的男女情愛,都是如此纏綿嗎?
柳晴的大哥到死都未成婚,二哥進宮做了太監。
所以,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見過年輕夫妻相愛的模樣。
而她爹娘都是田里種地的農戶,感情在村里也算好的。
可柳晴也沒見過他們如此、這般……
不知節制。
青竹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個稚嫩、羞窘又好奇的姑娘。
她輕輕拍了拍柳晴的手臂,聲音壓得更低︰
“傻丫頭,這不是我們該議論的。陛下和娘娘一年未見,相思蝕骨,難免……情熱了些。”
她頓了頓,看著柳晴依舊茫然又震驚的眼神,補充道︰
“你只需記住,在這碧璽宮里,皇貴妃娘娘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我們只需伺候好娘娘,謹守本分,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听的別听,更別往心里去,這便是我們的福氣,也是我們的生路。明白嗎?”
柳晴的指尖緊緊摳著衣袖,用力點頭。
“青竹姐,我明白了。”
“嗯。”青竹看著她因一夜沒睡而略顯憔悴的臉,語氣又軟了幾分。
“好了,隨我去小茶房候著吧。估摸著……再過些時候,里頭就該喚水了。”
這早朝的時辰快到了,陛下不可能不起來。
柳晴如蒙大赦,亦步亦趨地在她身後。
殿內。
垂落的錦帳隔絕了逐漸亮起的天光,只余下幾盞嵌在牆角的琉璃宮燈,散發著朦朧曖昧的光暈。
偌大的寢殿籠罩在一片暖融的微光之中。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奇異的甜香,混合著龍涎香、女子體香,以及一種屬于情事之後的靡靡氣息。
紫檀木雕花拔步床內,羅帷半掩。
溫梨兒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軟綿綿地陷在堆疊如雲的錦被之中,連指尖都透著慵懶的粉紅。
她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素紗寢衣,汗濕的鬢發貼在酡紅的臉頰邊,眼睫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隨著她急促未平的喘息微微顫動。
從天黑到天明的幾場幾乎要將她靈魂都撞碎的風暴,讓她此刻還沉浸在一種失神的余韻里。
晏時敘側身擁著她,健壯的手臂佔有性地環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間。
另一只手則漫不經心地纏繞著她散落枕畔的烏黑發絲。
他赤著上身,麥色的肌膚在昏光下泛著薄汗的光澤,堅實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
上面還殘留著幾道深深的抓痕——是懷中人兒情難自禁時留下的印記。
他垂眸,目光灼灼地鎖在溫梨兒汗濕的眉眼、紅腫的唇瓣,以及那被薄紗寢衣勾勒出的、隨著呼吸起伏的誘人曲線上。
那眼神,饜足中依舊帶著未曾熄滅的暗火,如同巡視自己最珍貴獵物的猛獸。
“梨兒……”
他低喚,嗓音是縱情後特有的沙啞醇厚,帶著一絲慵懶的性感。
指尖撫過她濕潤的眼角,將那點淚意拭去。
溫梨兒累得連眼皮都懶得掀開,只從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身體深處還殘留著被他徹底佔據、強勢索取的酸脹感,提醒著她一整晚的激烈與失控。
她往他懷里縮了縮,尋找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帶著點委屈的鼻音抱怨︰
“陛下……實在是……太過分了!”
晏時敘低笑,胸腔震動,震得溫梨兒耳膜發麻。
他收緊手臂,將她更密實地嵌入懷中,低頭,溫熱的唇瓣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帶著安撫的意。
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溫梨兒剛平復一點的心跳又亂了節拍。
“一年未見,朕的梨兒滋味更勝從前。一夜……如何夠?”
他的唇順著她的額頭滑下,流連在她敏感的耳廓,輕輕含住那小巧的耳垂,用牙齒不輕不重地研磨,滿意地感受到懷中的嬌軀又是一陣細微的顫栗。
“況且……昨夜,你這小騙子還賴了賬,說好……”
溫梨兒听他說起這個,羞憤交加,也顧不得累了,抬手就去捂他的嘴。
“陛下不許說這個!”
她當時是被逼無奈才胡亂應下的。
所以一進寢殿,她就開始耍賴。
結果,被他狠狠收拾了好幾回……
想到昨晚的種種,她就試圖將身上的人推開。
晏時敘輕而易舉地捉住她搗亂的小手,反扣在枕上。
高大的身軀微微撐起,將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他俯視著她,昏暗的床帳中,那雙深邃的眼眸亮得驚人,帶著一整夜都沒有消完的情欲。
“朕……還想要。”
話音落下,他滾燙的唇也跟著落下,再次精準地攫取了她的呼吸。
不同于昨晚的急躁,這個吻帶著一種慢條斯理的、折磨人的撩撥,舌尖如同巡視領地般,在她口中每一個角落留下灼熱的印記。
“唔……”
溫梨兒感覺到他箍在她腰間的手開始不規矩地向下探索,那薄薄的紗衣形同虛設……
“陛下……真的不能再要了……”
她破碎地聲音發出抗議,卻被他的唇舌吞噬得含糊不清。
“要的。”
晏時敘的回應簡短而霸道,輕易地解開了那礙事的紗衣系帶,微涼的手指觸踫到她溫熱的肌膚,引起她一陣戰栗。
他吻著她的頸項,在她縴細的鎖骨上烙下新的印記。
溫梨兒真的怒了,再來,她都要成為禍害君王不早朝的妖姬了!
所以,她瞪著大眼楮,化身母老虎,凶巴巴地擰住身上之人的耳朵。
“陛下再不去上早朝,臣妾往後一個月……不,三個月,都不讓陛下踫了!”
晏時敘堂堂帝王,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擰著耳朵吼。
他有些不可置信,心想這小女人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但為了往後三個月的性福,他還是戀戀不舍地從她身上翻了下來。
只是,不忘在溫梨兒的唇瓣中重重地咬了一口,在她的低呼中輕哼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