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揚了揚手里的小布袋，看樣子應該收獲不少。
“張大哥，你還別說，這幫什麼青雲堂的可真富，身上至少有幾百元。不過，咱們這麼干，他們會不會報警？”
“報警？他們還敢報警？你知道他們是來干嘛的不？”
陳凱三人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這一天他們就顧著搶錢，可從不過問其他無關的事兒。
“這個青雲堂是專門盜墓的，就在咱們大窩嶺挖咱們祖墳，還敢報警？公安正到處逮他們呢！”
“怪不得呢！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穿的破衣爛衫，咱們把他們攔下來一頓削，愣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這就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過一個手臂打著繃帶的年輕人？個子跟我差不多高，稍微比我丑一點。”
陳凱三人又搖了搖頭。
張建國眉頭一皺。
他現在只有一個樸素的願望，聶百泉死在溶洞、聶風負隅頑抗被周建軍打死。
不過願望有沒有實現，還是得回頭問問周建軍。
“陳凱，你們仨見好就收，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手里可有槍，雖然不敢公然行凶，但是兔子急了還咬人，悠著點。”
陳凱心里暖暖的，就像撒了尿的尿不濕一樣。
“張大哥，你對我們真好……”
張建國從兜里掏出一沓大團結，塞到陳凱手里。
“別整那出！這錢你們拿著吃點飯，另外要是踫到我剛剛說的那個年輕人，直接把手腳打斷，然後你們仨到鄉下躲一躲，等我消息再回新城！”
“張大哥，為啥要躲？”
“青雲堂不好惹，看到我開的那輛吉普車沒？”
“看到了，咋啦？”
“我要單槍匹馬闖到青雲堂老巢，來個大鬧天宮。如果我能成功，你們仨就安全了，回到新城，做大做強！
要是我失敗了，你們仨就遠走高飛，去南方做生意，沒事就在鬧市買幾塊地，憋二十年在出手，保證你們仨衣食無憂！”
陳凱三人聞言，立即把錢袋子往地上一摔，面色漲紅，尤為激動。
“張大哥，你一個人去？為啥不帶我們哥仨？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張建國一時語塞，確實是看不起他們，怕他們仨拖後腿。
“陳凱，知道我為什麼不帶你們仨嗎？”
陳凱還是搖了搖頭。
“因為你是我的後盾，是我的底牌！如果我失敗了，最差就是逃回新城，然後跟你們去南方，咱們遠走他鄉、東山再起。
但是如果咱們一起去，被青雲堂給端了，就算我逃出來，連兄弟都沒了，還有什麼意義？”
陳凱拳頭攥的緊緊的，狠狠點頭，說道︰
“放心吧張大哥，天黑之後我們就貓到鄉下，等你的消息！我們能陪你輝煌一時，也能陪你東山再起！”
“好！記得我那句話，要是看到那個年輕小伙，手腳打斷，扔到紅星派出所門口。”
“嗯啊！”
張建國說完就轉身上了吉普車。
“建國，你那三個哏貨說啥了？怎麼一個個跟吃了藥一樣？”
“呵呵，打了點興奮劑。青雲堂又如何？到了新城那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走，去哈市！”
趁著夜色，張建國把吉普車搖搖晃晃的開到哈市，三人喬裝打扮一番，便下了車。
“老韓，你那靠譜的工匠在哪？”
“跟我走就是了，我不知道地名，但是我知道位置。”
在皎潔的月光下，三人沿著松花江畔一直往南走。
越走張建國越熟悉，這不是天童寺嗎？
“老韓，你確定在這？”
“嗯啊，雖然變化很大，但是這松花江可變不了。”
“行吧，抓緊走吧！”
韓瘋子鑽進巷子，東拐西拐停在一個小院子前，伸手就想叩門環。
“等等！老韓，你確定是這兒？沒記錯吧？”
“沒錯，就是這，我中間偷偷回來看過幾次，他就住在這。”
張建國呼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你說的工匠不是叫胡不凡吧……”
韓瘋子的眼楮也瞪得圓溜溜，在月光下尤為閃亮。
“你……你怎麼知道……”
“他現在不住這，跟我走，我帶你去找他。”
張建國立馬掉頭，帶著倆人重新上了車，直奔城郊的爛泥潭屯。
一路上，張建國沉默不語，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兒嗎？
他現在已經確信韓瘋子是個好人，所以不會懷疑是這倆貨做的局。
但是，這一刻他的沉默是因為宿命。
冥冥中自有天意。
天色大亮之時，胡不凡一步三搖，進了屯子，一看到張建國的吉普車，立馬興奮的沖了過來，朝著站在一旁的張建國直嚷嚷。
“建國建國，你去哪兒了？咋這麼久才回來，我們……”
“你先別說話，我帶你看個人。”
張建國踩滅煙頭，領著胡不凡進到土坯房的外屋，指了指正在啃花卷的韓瘋子，說道︰
“認識不？”
胡不凡眯著眼瞅了半分鐘，突然之間便睜大眼楮，又揉了揉，這才沖到韓瘋子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來。
“師父！師父！你還沒死啊！”
“咳咳咳，咳咳咳，韓瘋子差點一口噎死。一旁的沈元喻趕緊給他喂了一口米湯，這才讓他順了順氣。”
韓瘋子拍了拍胸口，緩過勁，一腳踹到胡不凡的胳膊上。
“見面你就問我還沒死？咋的，這麼盼著我死啊！癟犢子玩意！”
胡不凡的眼楮潤潤的，即使被韓瘋子踹了一腳，臉上也跟吃了蜜一樣甜。
“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不是，也不是這個意思……”
“得了得了，閉嘴吧。我听建國說了你的事兒，還行，沒走歪路，也沒給為師丟臉，起來吧，先辦正事！”
胡不凡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便跟著吃飽喝足的韓瘋子三人往山里走。
一路上韓瘋子把仿照佛頭的事兒說了，胡不凡自然大包大攬。
“不凡，師父教你的沒忘吧？”
“師父，這都是看家吃飯的本事，不敢忘。”
“行，那咱們師徒就合作一把，一天功夫，造一顆一模一樣的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