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勝男騰的一聲站起來,上下打量張建國,發現他沒受傷,才滿臉焦慮道坐下來。
“建國,昨天你被人舉報了,說倒賣軍裝,是部隊直接來抓的人。”
“舉報?草,不會崔老六吧,準備黑吃黑?”
此時整個審訊室就張建國和崔勝男倆人,所以她就直言不諱道︰
“這個說不準,具體不是我們省廳主導。我之所以出現在這,是因為你自爆了身份,他們打電話去核實,我一听到信就趕過來。”
張建國的心沉到谷底。
倒不是因為崔勝男也沒有把握把他撈出去,而是因為他現在懷疑崔老六,也懷疑胡不凡。
他跟崔老六往日無緣、近日無仇,昨天還是第一次見面,難不成就為了400元錢把他給點了?
要是說跟崔老六一點關系都沒有,打死他也不信。
因為送包裹的那個黑衣人,前腳剛走,部隊上的人就殺過來。
哪有這麼巧的事兒?
而如果是胡不凡伙同崔老六下套,那可能是更大。
畢竟張建國一旦被抓進去,那瓷窯可就是他胡不凡說的算。
難不成看走了眼?
“建國,你發什麼呆,趕緊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時間寶貴,我不能在這長待。”
張建國把原因始末說了一遍,然後便問道︰
“勝男,能不能把這個崔老六給抓了,到時候一對質就真相大白……”
崔勝男面色變得極其難看。
“建國,這個我們說的不算。但是我剛剛听你這麼一說,確實有可能是崔老六點的炮。至于他背後有沒有胡不凡指使,那也說不好。
不過我打听過,就你一個人被抓了,所以你爆出崔老六恐怕沒什麼用,畢竟對于他們而言,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
張建國點點頭。
崔老六既然敢點炮,那肯定已經把自己摘出去了。
“勝男,有沒有什麼辦法!花錢也行,十萬八萬的。”
崔勝男眉頭緊鎖,在腦海里把隊伍上的朋友過了一遍,最後搖了搖頭。
“隊伍上我沒熟悉的朋友,實在不行我找我爸幫幫忙。雖然他可能不會幫忙,但也能打听打听消息,咱們提前應對。”
張建國早就斷定崔勝男上面應該有人,但是她從未提及她爸,莫非也是一個人物?
“你爸?什麼人物?”
“哎呀,以後有空再說,先不管這個。對了,要是他們提審你,你就實話實話說,可別跟他們玩彎彎繞,社會上道法律管不了他們。”
“知道啦,我現在就是關在籠子里的小雞仔,任由他們宰割。”
張建國想了一會,便試探性的問道︰
“勝男,我倒認識一個部隊上的人,但是也不是很熟,你要是能聯系到,就報上我的名字,死馬當活馬醫。”
“行吧,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隊的?”
“高成,具體哪個部隊的不知道。反正你就跟他說新城的張建國。”
崔勝男一陣無語,這名字又不像“孔乙己”那麼特別,茫茫人海怎麼撈一個叫“高成”的人?
但是這個關頭也不太適合給張建國潑冷水,所以便點點頭。
“知道了,我盡快聯系。我跟他們打過招呼了,盡量不揍你,老實點。”
“嗯……”
而此時在哈市第一人民醫院內,崔老六正站在聶風的病床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聶風少爺,那個叫張建國的已經被點進去了,現在還關在里面呢!”
聶風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笑意。
“呵呵,在汽車廠辦事處不給我面子是吧?讓你嘗嘗坐牢的滋味!”
原來聶風在汽車廠辦事處吃癟之後,便從辦事處職工那里搞到張建國的姓名,然後便命令青雲堂一眾人盯著他。
好巧不巧,和平飯店也有他的人。
崔老六這個老六看中的不是400元錢,而是準備敲詐他一筆,所以派人跟著。
至于胡不凡的面子,那給狗,狗都不要。
畢竟他只是青雲堂的底層。
結果倆邊一對,竟然就是張建國,而且根據介紹信,就是新城的張建國。
于是崔老六就忙不迭的把信息報給病床上的聶風。
聶風本來準備想直接把張建國丟到松花江里喂魚,但是他從辦事處那得知,這張建國跟新城鐵礦有關系,而新城鐵礦就是他爸聶風在新城的幫手。
要是把張建國給殺了,影響盜墓,那就得不償失。
所以,干脆直接點炮。
部隊來抓人,跟他聶風沒有任何關系。
“老六,這次你干的漂亮,你的這份功勞,我記在心里。”
“少爺,您客氣,能為你效犬馬之勞是我的福分,回頭有發財的機會帶一帶。”
“好啦,我心里有數,你先去忙。”
“唉。”
聶風這幾天積累的怨氣消散了一大半。
這個張建國就算在新城有點勢力又如何?
在他眼里就是個鄉巴佬,還想來哈市耍橫?
新城的那個地頭蛇、陳凱還有張建國都不是啥好玩意,窮山惡水出刁民!
這次進去估計得吃點苦頭,至少得蹲個幾年吧?
聶風越想越爽,喊了一聲。
“護士,今天給全院每個病號加一個豬蹄子,我請客!”
“這……”
“這什麼這?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嘛?要我找你們主任?”
“行吧……”
聶風從床頭櫃里掏出一大把鈔票,還有肉票,遞給小護士。
“抓緊去辦,就說是青雲堂聶風少爺請客!”
而崔勝男沒有回省廳,而是直接回了家,切了一盤水果,送到書房。
“爸,您看了那麼久文件,累了吧?您歇一歇,吃點水果,女兒給你捶捶腿。”
一個頭發發白,戴著老花鏡的老頭看著果盤,輕輕一笑。
“呵呵,平時見你一面多難,還切上水果了?我記得上次切水果還是你要死要活的報警校的時候吧?”
崔勝男挽著老頭的胳膊,撒嬌道︰
“說什麼呢?您平時的水果都讓吳姨給包了,我哪有機會啊?”
“呵呵,行吧,那我就嘗嘗你的手藝。”
老頭捏了一片沒有削皮的隻果塞到嘴里,咀嚼起來。
“呵呵,不錯,帶著皮,有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