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夾金溝的第二天,四城地區行政專署就來了命令,說林朝陽的問題很大,不僅僅涉及到職務犯罪,還牽扯到殺人越貨、倒賣國家財產等罪狀!”
張建國一听就來了精神。
只要上頭定了性,這案子就好辦了。
“這麼快就有了結論了?看來上頭盯著林朝陽不是一天兩天啊?”
“嗯啊,我在專署的朋友說,上頭接到不少舉報信,而且一號首長也多次微服私訪,就準備這幾天收網。
林朝陽好像听到一點風聲,所以鋌而走險,伙同陳永強、富大龍等人進行蓄謀已久的計劃。
可能因為分贓不均導致內訌,從而自殺殘殺。”
張建國做賊心虛,壓低聲音,悄摸問道︰
“那金子呢?他們大打出手不會就因為屁眼里夾的那根金條吧?”
周建軍搖了搖頭,回憶起當天進山的場景,說道︰
“不至于,林朝陽是一縣之長,陳永強是富商之子,不可能因為一根金條就紅了眼,而且根據我們對現場的勘察,這黃金至少有上百公斤。”
張建國的心里嘿嘿一笑。
格局小了。
上百公斤?
足足有一噸多!
“上百公斤?那金子呢,不翼而飛了?”
周建軍點點頭,眉頭稍微收緊,說道︰
“溶洞之內我們搜了個遍,而且連地下暗河也派人下去摸了,沒有任何黃金的影子。不過當初進入夾金溝有十個人,最後多了一具劉國棟的尸體,少了一具黃火灶!”
張建國嘿嘿一笑。
沒想到現在莫名其妙失蹤得黃火灶成為替罪羊。
“啥意思?黃火灶有巨大嫌疑?”
“沒錯,我們懷疑黃火灶是這個團伙的內鬼,勾結劉國棟,利用其長期被林朝陽壓制的不滿,里應外合,企圖摘桃子。”
“黃火灶一人也拿不走上百公斤的黃金吧?”
“嗯,所以我們懷疑黃火灶還有同伙,不過這事兒咱們得慢慢查,急不得。現在可以明確的是林朝陽、黃火灶和陳永強、富大龍都不是什麼好鳥。
對了,溶洞里還有具尸體只有半邊臉,就是3.12大案的凶手吳勝。當初查到一半,是林朝陽命令暫時擱置,本來我們以為是因為案子查起來太費時間,沒想到竟然是他想包庇吳勝。”
張建國無需多言,畢竟查案方面周建軍是專家。
只要給他一點線索,便能推斷出大部分的事實。
“對了建國,你猜我在洞里還發現了誰?”
“誰?”
“劉德勝,就是李華強和劉華北的爹!建國啊,你說奇不奇怪,這里頭的人咋多多少少跟你有點關系。”
張建國驚恐萬分,生怕把自己牽扯進去,趕忙說道︰
“周建軍,你可別瞎說啊,咋就跟我有關了?你亂說不要緊,要是讓別人听見,估摸著要把我當罪犯抓起來!”
“哎呀,我就這麼一說。但是你自己琢磨琢磨?
我先說吳勝,那是你們靠山屯的吧,而且還因為熊羆的事兒跟你鬧得不愉快,。
再說劉德勝,那是把你當做殺兒凶手的人!
還有陳永強,一個公子哥兒認識沒幾天就給你送這送那,還送了兩台電冰箱吧?
好有黃火灶,那是黃學文他爹,黃學文跟你起過沖突,你承認吧?”
張建國不听則已,一听就感覺確實是這麼回事。
這伙人都跟自己有點交集。
“啥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是掃把星唄?跟我搭上關系的人都沒啥好下場?”
“哈哈,我可沒說,你品,你細品!”
“我品你個蛋,那我告訴你,我跟你關系也挺好,你加點小心!”
“得,你要這麼說我還真的得離你遠點。”
張建國擺了擺手,說道︰
“所以現在新城在清理林朝陽荼毒?”
“沒錯!自他往下,所有跟他有關系的官,一查到底。我估計至少得拿下六七個局長,其他的所長、科員之類更不計其數,你說這算是地震不?”
“必須的啊!建軍,你上頭……”
周建軍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現在是代所長……”
“不是,鬧了半天你是來給我送好消息的啊?你小子默不吭聲,一年時間直接從大頭兵干到代所長,有點東西。”
“該說不說,自從認識你,這運氣一直不錯。”
張建國一听,便勾住他的脖子,差點把嘴給懟上去,親昵的說道︰
“話都嘮到這個份上,你光動嘴可就沒啥意思了。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我那個特聘專家往上再提提的那事兒,反復說了不下十次吧,你這次真的當個事兒去辦!”
“知道啦,你就放心吧,我來還有個事兒來通知你,明天跟我去新城火車站接個人。”
張建國本以為周建軍會答應下來,使使勁。
但沒想到他確實滿口答應下來,但是卻正事兒不干,還拉自己壯丁!
“不是,我跟你聊城門樓子,你跟我說胯骨肘子?我讓你給我跑跑官,你讓我去跑跑腿?”
“我就問你去不去!”
張建國見周建軍一臉壞笑,突然覺得不對勁。
周建軍的人品沒啥問題,而且听他話里話外的意思,上頭有點人脈,不是那種裝聾作啞的人。
這次接人,不會接的是上頭的人吧?
于是他便多了個心眼,謹慎的問道︰
“不是,接誰啊?”
“廳里的領導。”
“臥槽,你早說啊?是不是為了我這事兒來的?”
“也不全是,反正我估計是考察,畢竟要想在廳里掛上號,必然要有點真本事,不然那不是給整個龍江公安丟人嗎?”
“你說的有點道理,明早幾點?”
“八點出發吧,十點的火車。”
第二天一大早,張建國便穿的板板正正,坐上偏三輪直奔新城火車站。
倆人到的比較早,便靠在火車站在抽了支煙。
“建軍,這麼大的案子不應該交給縣局來查嗎?怎麼就落在你們紅星派出所了?”
“縣局?縣局的局長都被拿下來了,上頭還敢把案子交給他們?”
“不是,你們隊長不也被拿下來了嗎?”
“我們所就他一個,縣局可不止。而且這也算是發生在我們轄區,所以就讓我來接管。”
張建國皺了皺眉,隱隱約約感覺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