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祭下午，陽光從海面上第三塊礁石轉到第五塊礁石時，金子準時出現在海島周圍，噴出一陣帶彩虹的水花，等喬栩然他們。
喬栩然坐在蛇錚背上，背上背簍里是他們倆的換洗衣服和帶給人魚部落的禮物。
任冥沒來，金子在前面帶路，一會兒從水里浮上來，一會兒沉下去，時不時再給他們下場雨，玩的不亦樂乎。
喬栩然伸手抓穩蛇錚，金子體型大，帶著周圍的水也有了力氣，泡在水里的腳好像突然變成了魚尾，想要去海里游兩圈。
蛇錚改變游動方向，距離金子遠了點兒。
想把人吸進去的力量逐漸減小，喬栩然松一口氣，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坐在蛇錚背上。
人魚部落領地在海洋中部，周圍看不到海島，沒有凸出來的礁石，海綿天空都是一片藍，看久了眼楮疼。
喬栩然閉上眼，“老婆，我們什麼時候能到人魚部落。”
蛇錚用尾巴尖抵住喬栩然，讓喬栩然坐的更穩一點“嘶嘶——”馬上到了。
人魚部落主要的領地在海里，在海洋上找了一個海島，佔據那里的土地，環海島在海水里面建造。
沒一會兒，喬栩然看到遠處有一片綠油油的海島，長了很多椰子樹，附近的人魚多了起來，隔幾分鐘就會有幾條帶著東西的人魚游過，還有各種見過的沒見過的魚，都被人魚抓在手里往前面的海島送。
各色的魚尾在藍色的海洋中開出各種顏色的花。
喬栩然看的新奇，蛇錚放慢游動速度，讓喬栩然慢慢看，這里已經是人魚部落的領地，不擔心海底突然冒出來什麼鯊魚撕咬他們，能慢慢走。
金子突然開始甩尾巴，喬栩然循著金子游動的方向看過去，黑色的人魚從海底浮出來和他們招手“喬，蛇錚，你們先去沙灘上面休息一會兒，任海馬上就來。”
這邊的沙礫比他們海島上的更加細膩，腳踩在上面軟軟的，一步一個腳印。
海島很小，站在海面的礁石上，喬栩然能直接看到另一邊，上面也沒什麼大型的獵物，有很多海鳥飛過，這里是海鳥在海洋中的休息地。
蛇錚變成獸人形狀接過喬栩然背後的背簍放在地上，“崽崽，要不要去這里看一圈。”地方不大，用不了幾步就能走完。
這里沒有遮天蔽日的大樹，月光撒在上面，一片銀色的世界。
喬栩然跟蛇錚並排走，他隔著海洋看到的綠色全部來自于椰子樹，樹上面長滿了椰子，有些椰子經年累月的沒人摘，掉到地上外殼開始腐爛。
有幾只沒見過的海鳥在沙灘上找食物吃，在椰子殼旁邊圍成一圈，找樹底下的小蟲子吃。
白色的蟲子掛著一根細絲從樹上面掉下，在風中飄蕩著和喬栩然對視。
喬栩然嘴角一抽，後退兩步準備繞過去。
這里的小蟲子太好客了，他實在是受不了。
蛇錚嘴里發出鳥鳴一樣的聲音，原本在椰子旁邊找食物的小鳥听到這陣聲音，紛紛飛過來抓這只小蟲子。
吃完之後，有只靛藍色翅膀的海鳥落在喬栩然肩膀上，乖巧的蹭一下喬栩然臉頰，開始清理羽毛。
“崽崽，這種鳥叫做魚鳥，只有這片海島上有，它們喜歡吃樹底下的小蟲子，還會幫人魚清理鱗片上的海藤，很乖。”
喬栩然轉頭想看看蛇錚，魚鳥太大，收起翅膀差不多有半米，嚴嚴實實的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看不到蛇錚的表情。
魚鳥察覺到他轉頭，非常自來熟的幫他清理一下頭發上不小心沾到的葉子，再蹭一下，繼續清理自己的羽毛。
喬栩然突然能理解蛇錚為什麼夸魚鳥乖了，這麼可愛這麼粘人的魚鳥誰不喜歡。
喬栩然揉揉魚鳥腦袋，“老婆，我還是第一次听你夸一種鳥可愛，你小時候經常和它們玩？”
任海有時候說話帶口音，他們的發音器官和陸地獸人有些不一樣，有些字音他們發不出來。
剛剛蛇錚叫魚鳥過來的聲音，人魚本身的發聲器官是發不出來的，只能是蛇錚後來學的。
“嗯。”蛇錚隨意道“小時候人魚不喜歡我和別的小人魚一起玩，我找不到食物也沒有人陪我玩，當時的首領就帶我來這里，讓魚鳥陪我一起玩，魚鳥還抓海里的魚給我當食物，玩的時間長了就學會了它們的話。”
“你小時候母••• •••生你的人不讓你和別的人魚一起玩？”喬栩然本來想說母親的，但是蛇錚不願意提起她，便用“生你的人”代替。
生育之恩很重要，更重要的養育之恩，蛇錚不能自己選母親，但是能選擇到底要不要報答她。
那條人魚的所作所為不能讓蛇錚報答。
想和別的人魚一起玩，小時候的蛇錚一定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小蛇，誰能想到長大之後變得自卑呢，都怪那條人魚。
後悔了，要是以前撿到蛇錚的時候對他更好一點，每天陪小蛇多玩一陣時間，告訴他，他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蛇，值得被愛。
手心突然被撓兩下，蛇錚將擋住喬栩然視線的魚鳥放到自己的另一邊肩膀上，和喬栩然對視，疑惑“崽崽，你怎麼了？”
怎麼突然用很心疼的眼神看他。
想明白了什麼，蛇錚心大的搖頭“崽崽，我沒事，那些都過去了，現在的我很幸福。”唯一的遺憾就是逃離這片海島的時候沒和人魚首領和陪他一起玩的魚鳥告別。
魚鳥的壽命只有五年，這麼多年沒回來，當年的小伙伴全都被葬在了它們的墓地。
晃一下十指相扣的手，蛇錚語氣輕快“崽崽，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啊，我們走。”
蛇錚帶喬栩然到了一片用無數沙土堆出來的高地，上面長了很多到他膝蓋處的樹苗，喬栩然認不出來。
塑造這片高地的沙土也不是沙灘上的土，是從海洋里面帶出來的，經過海水磨練的細軟沙土，里面還有一些貝類的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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