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的微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溫柔地灑進臥室。
沈晴是被窗外隱約的鳥鳴聲喚醒的。
她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宿醉帶來的頭痛讓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意識回籠的瞬間,她首先感覺到的是腰間那只溫熱而有力的手臂,以及身後緊貼著的、帶著淡淡酒氣和清冽古龍水混合味道的堅實胸膛。
她的身體瞬間僵住,還有……平日里冷峻寡言、掌控欲十足的晏北,難得一見的酩酊大醉,以及他抱著自己時,那份與平日霸道截然不同的、近乎依賴的滾燙體溫。
沈晴側過頭,借著朦朧的光線,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晏北的睡顏褪去了平日商場上的凌厲和疏離,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平日里緊抿的薄唇此刻微微放松,帶著一絲酒後的慵懶。
即使在睡夢中,他蹙著的眉頭也顯示出他似乎睡得並不安穩,手臂依舊固執地、緊緊地環在她的腰間,仿佛她是他漂浮海洋中的唯一浮木。
“唔……”沈晴輕輕吸了口氣,試圖將自己從他的懷抱中抽離出來。她知道晏北有多麼不喜歡別人打擾他睡覺,尤其是在他醉酒之後,脾氣更是難以捉摸。
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動作,惹醒了這位“沉睡的雄獅”。
她像做賊一樣,屏住呼吸,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挪動著身體。
先是小心翼翼地扳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指,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沈晴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直到確認他只是無意識的動作,沒有醒來的跡象,才繼續她的“潛逃”計劃。
每一寸移動都伴隨著心驚膽戰。終于,她成功地將自己從晏北的“禁錮”中解放出來,輕手輕腳地滑下了床。
雙腳落地的那一刻,她幾乎要松了口氣,但還是立刻捂住了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她知道昨晚晏北喝的有點多,然後也想讓他多睡會。
然後沈晴下了樓。
看到張阿姨已經做好早餐了。
她也走進廚房。
“張阿姨,早。”
“早夫人。你怎麼來廚房了?想吃什麼告訴我就行,我來給你做。”
沈晴笑了笑,“不是的張阿姨,昨天晏北喝多了,我打算給他煮個醒酒粥。”
“要不然我幫你煮。”
“不用了,張阿姨,我自己來就行。”
“那好吧!”
張阿姨就走出了廚房。沈晴走進了廚房。
偌大的開放式廚房,廚具 亮,一塵不染。沈晴系上圍裙,神情專注。她打開冰箱,拿出早已備好的新鮮食材︰一小把珍珠米,幾顆飽滿的紅棗,一小截山藥,還有一小勺晶瑩的冰糖。
醒酒粥,她選了最溫和養脾胃的山藥紅棗粥。
米要提前泡一會兒才更容易煮得軟糯。沈晴將珍珠米淘洗干淨,用清水浸泡著。
然後,她開始處理山藥,去皮,切成滾刀塊,泡在清水里防止氧化。紅棗則去核,剪成小塊。
一切準備就緒,她將泡好的米連同清水一起倒入砂鍋,開小火慢慢熬煮。
白色的米粒在水中漸漸舒展、翻滾,廚房很快彌漫開淡淡的米香。
她站在灶台邊,耐心地攪動著鍋里的粥,目光柔和。
陽光也變得更加明媚,透過落地窗,給整個廚房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她偶爾的看向廚房外,晏北有沒有下樓。
等米粥煮得差不多,呈現出濃稠的奶白色時,她加入山藥塊和紅棗,繼續小火慢炖。
山藥的清甜和紅棗的微香逐漸融入粥里,讓原本單一的米香變得更加豐富誘人。
最後,她小心翼翼地加入一小塊冰糖,攪拌至融化,甜度恰到好處,不會膩人,只會讓粥的口感更溫潤。
整個過程,沈晴都做得不疾不徐,仿佛在進行一場溫柔的儀式。
她知道晏北口味挑剔,但對她親手做的東西,總是會給幾分面子,尤其是這種帶著暖意的食物。
粥終于熬好了。她關火,讓粥在砂鍋里燜了一小會兒,使得口感更加醇厚。
然後,她盛出一小碗,放在精致的骨瓷碗中,又搭配了一碟清淡的醬菜。
放在餐桌上。
她看到晏北還沒下來。
然後就上了樓。
她輕步的走到了臥室,輕輕推開了虛掩的門。
房間光線略暗,厚重的窗簾拉著大半。晏北果然靠在床頭,眉頭微蹙,一手按著太陽穴,平日里銳利的眼神此刻也顯得有些迷蒙和疲憊。
听到動靜,他緩緩睜開眼,看到是沈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放松。
“醒了?”沈晴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心尖,“我煮了點醒酒粥,你趁熱喝點吧,暖暖胃。”
晏北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她穿著簡單的米白色家居服,頭發松松地挽在腦後,臉上帶著剛從廚房出來的淡淡紅暈,眼神清澈而溫暖。
片刻後,晏北開口道,“謝謝你,老婆。”
沈晴勾了勾嘴角,“起來吃飯了。”
“好!”
晏北坐了起來。
開始穿衣服。
“我先去叫安安和康康起床。”
“嗯!”
沈晴又走出臥室。
分別去了安安和康康的臥室喊醒了安安和康康。
然後她就下樓了。
坐在餐桌前,等著晏北和孩子們。
一會兒。
晏北和孩子們也同時下來了。
走到餐桌前,都坐到自己的位置。
晏北開始喝沈晴給他熬的醒酒粥。
眼前的那碗冒著熱氣的粥,散發著樸素而誘人的香氣,瞬間驅散了他不少酒後的不適和心頭的煩躁。
他沉默地坐直了身體,端起粥,入手溫熱,粥的香氣更加清晰地鑽入鼻腔。他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
軟糯的米粒,粉甜的山藥,帶著棗香的清甜,還有那恰到好處的溫度,順著喉嚨滑入胃里,仿佛一股暖流,瞬間撫平了腸胃的灼燒感,連帶著緊繃的神經也似乎舒緩了不少。
他沒說話,只是安靜地喝著粥。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剛好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