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龍九的話,白玉微微一愣,隨後笑了笑︰“山主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屬下啊,此事我曉得了!”
就在這時長安城門前突然走進一行孔武有力的漢子,看到這一幕,白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要接的人到了,下面的事我會看著辦的,如果來不及,我會用海螺告訴你。”
“不過這種辦法不到迫不得已還是不用為好。”
“如果讓劉家的人發現,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听著白玉的話,龍九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
看著白玉的背影,龍九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能混到副主事的位置,雖然危險了點,但付出和回報是成正比的。
白玉不過二十多的年紀,雖然看上去修為不過一流,但已經是實打實的先天高手了。
再看看自己,年近四旬了,仍然還在後天的境界轉悠。
其實想一想,他也該知足了,當初在雄輝山上,要不是唐仁留了他一命,他哪能活到現在。
想當初他一心往上爬,腦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謀個一官半職出人頭地,經過一年的沉澱,對于權勢他也看淡了。
現在他就希望唐仁越來越好,想到他的時候給他點甜頭就夠了……
……
就在二皇子手下的叛軍齊聚長安之時,關內道五十萬無畏軍士也在快速朝長安靠近。
書生詭看著行軍地圖眯了眯眼楮,隨後看向一旁的刀山詭︰“告訴將士們休息片刻。”
刀山詭聞言撇了撇嘴︰“休息什麼,一路殺過去算球,一個二皇子而已,怕什麼,直接殺入長安把他腦袋摘了,早辦完事早回山!”
看著刀山詭這個莽夫,書生詭搖了搖頭,實在懶得跟他解釋︰“按我說的辦,誤了山主的大事,你就等著被逐出三十八山吧。”
听書生詭這麼說,刀山詭頓時縮了縮脖子︰“行,我知道了,不就是休息嗎,生什麼氣啊。”
看著刀山詭的背影,書生詭無奈的嘆了口氣,隊伍不好帶啊。
隨即低頭研究起去長安的路線。
二皇子的人要造反,以他們的腳程,肯定會抄近路。
為了避免提前與他們相遇,他要找一條踫不上他們的路線。
相比于萬年縣這條近路,他更傾向于繞道武安。
無畏軍全員異獸,最不缺的就是腳程,就算繞道,他也有自信比叛軍快。
眼下他已經盡量避免與叛軍相遇了,如果這都能撞上,那就只能算他們倒霉了!
……
二皇子府書房。
李雍啟看著孫亮才︰“準備的如何了?”
孫亮才不緊不慢的朝李雍啟施了一禮︰“殿下放心,世家的人大部分已經入城,眼下城內我們就有近三十萬大軍,其余人和幽州軍已在萬年縣附近安營。”
“只要殿下一聲令下,剩下的四十萬大軍就會以傾天之勢席卷長安。”
“到時里應外合,此事必成!”
听著孫亮才的話,李雍啟摸了摸手上的扳指,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吩咐下去,明日子時封鎖城門,讓一切都塵埃落定。”
孫亮才聞言心中不由得激動了起來︰“殿下放心,明日過後,您就是大唐的新聖人!”
李雍啟聞言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放心,只要孤坐上了那個位置,相位就是你的!”
“謝聖人!”
听著孫亮才的稱呼,李雍啟滿意的頷了頷首。
就在這時,孫亮才突然想到了什麼︰“老聖人要怎麼處置?”
李雍啟遲疑了片刻,隨後眯了眯眼楮道︰“成者王侯敗者寇,父皇坐了這麼多年的皇帝,這個道理他早就應該明白了。”
“在我入主皇宮時,我不希望在看到他!”
孫亮才聞言身形一震︰“屬下明白了。”
“對了,現在唐仁已經了北庭吧。”
“探子回報,以他們的腳程預計要明日辰時。”
听著孫亮才的話,李雍啟點了點頭︰“辰時嗎,也好,就讓他死在北庭吧,只要他死了,很多事就簡單多了!”
說到這,李雍啟突然挑了挑眉︰“你說他……不會真能平定獸潮吧?”
孫亮才聞言嗤笑了一聲︰“殿下,他是人,不是神,四十萬軍士對戰七百萬獸潮,怎麼可能勝。”
听到這,李雍啟也是自嘲一笑︰“說的沒錯,一個廢人罷了,就算戰績再漂亮,再有文采又有何用,終究是個普通人。”
“就算他修為還在,又能殺多少異獸。”
“唐仁啊唐仁,這麼多路你不選,為什麼偏要選擇一條死路呢。”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我麻煩。”
“放心,等你死了,我會善待無畏軍,一點點把他們吞並的……”
……
北庭,嘉宜關。
北庭的風總比關內烈些,天還未亮透,墨藍的天幕只在東方染開一抹極淡的魚肚白,嘉宜關的輪廓已在晨霧中隱約顯露出雄姿,青灰色的城牆如巨龍蟄伏,垛口間還凝著昨夜的寒霜,遠遠望去,倒像是給這西北雄關瓖了層冷白的邊。
就在這寂靜的晨色里,道路盡頭忽然傳來細碎的蹄聲,起初輕得像風吹過枯草,轉瞬便愈發清晰。
不多時,一輛格外惹眼的馬車破開晨霧而來,車輦通體翠綠,並非俗艷的亮色,而是像浸過深潭碧水般,透著股溫潤又貴氣的光澤。
湊近了就會發現,綠漆之下,密密麻麻的暗金色符文如活物盤踞,符文泛著極淡的微光,讓人一眼望去就能看出這車輦絕非凡品。
翠綠色的車輦比尋常官家的車駕還要寬出兩圈,車廂高聳,兩側掛著繡著纏枝蓮紋的暗紋錦簾,哪怕在顛簸的官道上前行,車身也穩得不見半分晃動。
三頭天馬的身形比尋常駿馬高大近一倍,雪白的鬃毛在陽關下閃爍著微光,就算拉著比自身重數倍的車輦,卻依舊步伐輕快。
看著遠處嘉宜關的輪廓,趕車的水虎勒了勒韁繩,低頭揉了揉有些發麻的手腕,朝著車內大聲喊道︰“大兄,咱們快到嘉宜關了!”
車廂內,唐仁正靠在鋪著雪白狐裘的軟榻上,指尖捏著一枚暖玉把玩。
離開長安這些日子,他素來不委屈自己,車廂里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角落里燃著一小爐安神的檀香,此刻杯中還溫著剛沏好的雲霧茶。
听見水虎的聲音,唐仁原本微闔的雙眼瞬間睜開,眼底閃過一絲亮色,隨即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輕微的脆響。
抬手掀開一側的錦簾,清冷的晨風頓時涌入車廂,帶著北地特有的干燥與凜冽。
唐仁眯了眯眼,目光越過水虎的肩頭,落在那座漸漸逼近的雄關上。
城牆在晨光中愈發清晰,城門處已能看到零星的守軍身影,城牆上“嘉宜關”三個大字透著一抹鎮扼西北的威嚴。
看到這一幕,唐仁指尖輕輕摩挲著錦簾的紋路,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低聲自語︰“終于到了嗎……這北庭的路,可比去長安時難走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