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向川也臉色奇怪的道︰“唐兄……你說……你不喜歡吃肉?”
尷尬之色在唐仁臉上一閃而逝,隨即笑了笑︰“可能家里看我太瘦了,特意送來的,那個,別在意這些小節,快嘗嘗。”
一說到吃,夏向川頓時將其他事拋之腦後,看著色澤誘人的紅肉,當即拿起筷子嘗了一口。
紅燒肉入口即化,汁水瞬間在口中彌漫,感受著這從未享受過的美味,夏向川頓時瞪大了眼楮︰“喔……這……這怎麼這麼好吃。”
說著也顧不得一旁的唐仁了,旋風筷子掄的飛快,不過片刻,盤子就見了底。
看著夏向川的吃相,唐仁不由暗暗咋舌,這可比三十八山的兄弟猛多了。
本想讓他留點,可看著他全身心的投入,終究沒好意思打擾他,算了,一頓飯食而已,吃就吃吧。
都快吃完了,夏向川才發現盤底的米飯,也沒浪費,當即倒進了盤子里,就著紅燒肉的汁水全都給造了。
當最後一口米飯進肚後,夏向川這才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舒坦!”
飯吃完了,夏向川才想到一旁的唐仁,想著自己方才的大言不慚,臉色頓時紅了起來︰“那個唐兄,我這個……這個……是餓極了,那個……這吃食……”
沒等他說完,唐仁就開口道︰“初次見面,算我請你的!”
听唐仁這麼說,夏向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突然靠了過來,輕聲開口道︰“唐兄這吃食從哪買的,這味道簡直絕了。”
“自己家里做的,你要喜歡,明日我吩咐他們,給你帶上一些。”
听唐仁這麼說,夏向川頓時樂開了花,此時他也顧不得客不客氣了,當即開口道︰“那感情好,今日遇到唐兄真是三生有幸,這就是緣分。”
說著將一條雞腿掰了下來,遞到了唐仁面前︰“唐兄先墊一墊,吃完咱們就去監丞那里把監舍定下來!”
這麼個長期飯票,可不能跑了。
這次唐仁沒拒絕,眼下也沒吃的了,只能這樣了,接過雞腿咬了一口後,不由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食為天這雞做的還是很不錯的,汁水濃郁還不柴,在大唐的烹飪水平來說,算得上佳品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听著聲音,唐仁不由好奇的望了過去。
只見遠處的池塘邊,兩名學子正在狠狠的數落著郭若奎。
“你不是說你沒錢了嗎,這是什麼?”
“我沒發現,你竟然是這種人。”
“見死不救是吧,以後別說我認識你!”
一旁的洪文忠臉色陰沉,臉上還帶著紅手印︰“郭若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看到這一幕,唐仁不由嘴角上揚,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他們,這不是巧了嗎。
夏向川看了看遠處的幾人,當即開口道︰“原來是他們啊。”
“怎麼,你認識他們?”
夏向川點了點頭︰“那兩個高個子的一個叫吳江濤,另一個叫李廣平,父親都是正五品,也算是高官之後了。”
“那個長相猥瑣的叫洪文忠,是當朝戶部侍郎的兒子。”
“他們四個是今年修道堂新入學的學子,洪文忠仗著父親是戶部侍郎,雖然不是勢力最大的,但在國子監也算小有名氣了。”
“平日里跋扈的很,就連路過的狗他都得踹上一腳。”
“至于剩下那個人,是禮部尚書的三郎,整日里跟他們廝混在一起,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他阿耶的職位最高,卻總是吃虧的那一個。”
唐仁聞言眉頭一挑,禮部尚書的兒子?我記得,我那個相親對象,好像就是禮部尚書家的女兒吧,沒想到,竟然這麼巧。
不過,對于這個相親對象八字還沒一撇呢,所以唐仁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對這件事也不在意。
另一邊,听著三人的指責,郭若奎眉頭微緊,隨即小聲開口道︰“早上,你們兩個不是也沒拿出錢嗎。”
吳江濤和李廣平聞言,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尷尬之色。
雖然洪文忠也恨不得扇兩人個嘴巴子,但眼下他需要這兩個小弟給他辦事,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想到這,洪文忠當即開口道︰“江濤和廣平我了解,他們沒有我們的家世,平日里過的拮據了些,所以我不怪他們。”
“可是你明明有錢,眼看著我都快被打死了都不救,這是兄弟嗎?”
早上的事過後,郭若雪特意找過他一次,與他說了許多,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必定不會在意郭若雪的話。
可經過這件事之後,他也看清了三人的真面目,他想找真正志同道合的好友,不是酒肉朋友。
平日里稱兄道弟,吃吃喝喝,有事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因此他也萌生退出這個小團體的想法。
不過討好型人格的他,也撕不開臉面將事做絕,還是開口解釋道︰“這錢早上我並未帶在身上,是我阿妹剛給我的。”
听到這,洪文忠不由挑了挑眉,隨即開口道︰“郭兄,你也知道,此次我被十貫錢弄的元氣大傷。”
“本來這錢我還想著請兄弟們吃幾頓好的,可誰能想到遇到了這種事,這個月連飯食都吃不起了,如果你拿我當兄弟,就把錢借我一用。”
“等下月我就還給你,到時候一定請你去食為天好好吃一頓。”
說完洪文忠老神在在的抱著肩膀,等著郭若奎把錢拿出來。
要知道,以往只要他說話,郭若奎就沒有不同意的。
他也知道,平日里郭若奎看著風風火火的,其實就是個老好人,根本不懂拒絕。
可惜,他這次打錯了算盤,本就不想與他們有交集的郭若奎,聞言頓時為難了起來,想拒絕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半晌都沒說話。
見郭若奎不說話,洪文忠得意的表情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看來這招不好使了,既然如此……
洪文忠沉思了片刻後,猛地抬起頭,眼底竟然泛起血絲︰\"郭兄,只是一點小忙啊,難道你忘了我們在一起喝酒論詩的場景了嗎?”
“難道你忘了落雨時是誰幫你拿傘了嗎。”
說著有些失魂落魄的低下了頭︰“你說,是不是我太天真了?本以為真心能換來真心?\"
“可是……你就這麼對我?我們可是兄弟啊!”
听著洪文忠的話,遠處的唐仁不由笑了笑,兄弟?沒事的時候為兄弟兩肋插刀,有事了反插兄弟兩刀嗎?
一看就是老陰陽了,pua張嘴就來,也不知道這郭若奎能不能打破這pua的束縛,想到這,唐仁當即看向郭若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