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紀雲像觸電一般,“刷”地一下彈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滿臉驚愕地看著裴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想要我的槍?”
裴恆毫不退縮,盯著那手槍,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突然想起來什麼,迅速從衣服里面掏出一塊金光閃閃的長命鎖,舉到蔣紀雲面前,脆生生地說道︰“換!”
蔣紀雲低頭一看,那塊金鎖制作精美,上面還刻著一些吉祥的圖案和文字,顯然是一件非常貴重的物品。
然而,她還是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對裴恆說︰“小弟弟,你還太小了,這槍可不是玩具,你拿不動,而且你也不會用啊。”
裴恆似乎並沒有把蔣紀雲的話听進去,他緊緊地握著長命鎖,執拗地說道︰“給媽媽用。”
蔣紀雲聞言,轉頭看向一直坐在不遠處、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她猶豫著要不要給的時候,張安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小雲,可以給他一把槍和一盒子彈,文嫂子她會開槍,下次在戰場上有了新的戰利品,我再補給你就是了。”
蔣紀雲略一思索,覺得張安那是張安的親人,他們應該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
于是,她從腰間解下那把手槍放在裴恆的小手上,接著又從挎包里掏出一盒子彈,一並放在了裴恆的手心里。
裴恆滿心歡喜地看著手中的手槍和子彈,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蔣紀雲挎著的那個綠色包包上時,眼楮突然變得更亮了,他發現姐姐的包能放好多東西。
那個綠色的包包看上去並不大,但卻鼓鼓囊囊的,顯然里面裝了不少東西。
裴恆心想,如果能把這個包包也換過來,那該多好啊,里面肯定還有子彈。
想到這里,裴恆二話不說,捧著槍和子彈轉身就跑,“噠噠噠”地飛奔回到文雪身邊。
他把槍和子彈遞給媽媽後,又馬不停蹄地跑了回來,站在蔣紀雲面前,二話不說,硬是將自己的長命鎖塞進了蔣紀雲的手里。
蔣紀雲把東西交還給裴恆後,轉身邁步走進營帳,徑直走到張俊等人面前,開口問道︰“你們真是張安哥的家人啊,我記得他家好像是糊北的吧,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呀?”
文雪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將他們這一路逃難的經歷娓娓道來。
蔣紀雲靜靜地坐在一旁,與哥哥和小叔並肩而坐,全神貫注地聆听著文雪講述這一路的艱難險阻。
當文雪講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時,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充滿了憤恨︰“整個村子都沒了!我們根本不知道鬼子是怎麼找到那個隱藏在山坳里的小村子的!”
蔣紀雲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將水壺遞給文雪,接著問道︰“最近鬼子的隊伍確實有些反常啊,村子里難道沒有人暗中放哨嗎?”
張俊連忙接過話頭,解釋道︰“這正是讓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村子里晚上安排了三班崗哨,每次都有四個人分別躲在四個不同的方向,只要有一處發現敵情,就會立刻吹響口哨示警。”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昨晚我可以肯定,我什麼聲音都沒有听到。要不是我踫巧起夜,听到了村里傳來淒慘的叫聲,恐怕我們三個也根本逃不出來。”
文雪點點頭,想到昨晚的事,她到現在還心有余悸,要不是他們跑的早,就他們三個人真的跑不出來。
自己被流彈擊中後,那是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就怕被鬼子發現。
那股劇襲來,仿佛要將她吞噬,但她緊咬牙關,硬是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當時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一定要保護好孩子們,讓他們平安抵達安全的地方。
蔣紀雲和蔣文明對視一眼,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們覺得這情況有些不對勁。
蔣紀元看著他們倆又在眉來眼去,心中不禁有些無語。
他開口說道︰“我看問題出在村子里,要麼是村子里有內鬼,要麼就是你們早就被鬼子給盯上了。”
張安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他緊緊盯著自家弟弟和世伯家的兒媳,追問道︰“那你們這幾天都有沒有察覺到村子里有什麼異常嗎?”
文雪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回答道︰“我昨天白天還跟村里的人一起去挖野菜,昨天一天都很正常啊。”
張俊也附和著說道︰“是啊,我昨天下午負責放哨,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啊。”
蔣紀元猛地站起身來,眼神堅定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趕緊收拾一下東西,過去看看吧!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雖然現在確實有些晚了,但幫鄉親們入土為安,我們還是力所能及的。”
蔣紀雲和蔣文明也迅速站起身來,然後飛奔而出。
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忙碌的聲響,那是蔣紀雲和蔣文明在協助其他人假裝收拾行裝的聲音。
沒一會兒,張安帶著幾個人從營帳里走了出來。
蔣紀元看著已經準備好要出發的眾人,高聲喊道︰“你們先走吧,我們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好後,馬上就會追上去的。”
張安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轉身對他說道︰“好的,那你們動作快點,我們在前面等你們。”
陳猛駕著驢車緩緩駛來,停在了營帳前。
張安快步上前將裴念等人扶上了驢車。
待一切都安排妥當後,他們便朝著合集村的方向進發了。
蔣紀元則迅速將營帳和行軍床收進了自己的空間里,然後朝著隊伍追去。
此時的蔣紀雲正騎在小叔的脖子上,她似乎覺得這樣很好玩,甚至還調皮地給小叔扎了兩個可愛的小辮子。
他們來到合集村村口的時候,大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張安走下來牛車,對身旁要扶著他的弟弟說“小俊,你先帶我去看看你們放哨的地方。”
蔣紀元跟著他們倆一起去了,其余人原地待命。
陳猛和小田端著槍警惕的看著四周,蔣紀雲和小叔還有小衛還有彭永言先一步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