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蕭令塵沖了過來,他滿臉焦急,嘴里結結巴巴地喊著︰“哥……哥,你們……救救……他……”
由于多年未開口說話,蕭令塵的語言表達有些不順暢,但蔣紀元他們還是勉強能夠听懂他的意思。
很明顯,蕭令塵所指的“他”,正是正在被搶救的那個人。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都明白蕭令塵的請求,但他們卻無能為力。
特效藥已經交給了醫生,而目前的情況似乎超出了他們的控制範圍。
張安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向蔣文明詢問︰“那個藥到底能不能治啊?”
蔣文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轉頭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蔣紀元。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回答道︰“小元就只吃了菜籽那麼一丁點大的藥,要不是有朱先生的針灸和冰塊冷敷,再加上他本身身體素質較好,恐怕早就爆體而亡了。”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那個人的身體太虛弱了,而且腦袋都被他撞的憋進去了,他根本無法承受那種藥效。更糟糕的是,這里沒有朱先生的幫助,就算給他吃了藥,他也只會必死無疑。”
蔣文明心中暗自嘀咕,他實在搞不懂小佷女到底做的是什麼藥,竟然搞出這麼大一顆。
如果不能準確控制藥量,到時候這藥到底是救人還是殺人,可就難說了。
蕭令塵心里很清楚,他這樣要求實在有些過分,畢竟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他也只能挫敗的轉身離開。
小田注意到蕭令塵走路時有些不穩,連忙上前攙扶了他一把。
小田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蹲下來抱起蕭令塵朝著不遠處的營帳走去。
第二天清晨,當蔣紀雲悠悠轉醒時,發現營帳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伸了個懶腰,然後走進空間洗漱一番,這才邁步走出營帳。
蔣紀雲一出門,就看到小叔和彭永言在門口不遠處。
她好奇地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便疑惑地問道︰“小叔,你們怎麼都起得這麼早啊?太陽都還沒出來呢,我哥他們就已經去干活了嗎?”
正在專心補衣服的蔣文明听到蔣紀雲的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回答道︰“你哥帶著張安和陳猛進城去了,說是要想辦法把那個姓邱的帶回來。”
彭永言則走過來,遞給蔣紀雲兩個菜餅,笑著解釋道︰“其他人都去那荒村整理屋子去了,蕭令塵跟著去安葬他的朋友了。”
蔣紀雲一頭霧水的問“安葬誰?是哪個朋友?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蔣文明把昨晚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她,蔣紀雲听到是自戕的,也沒有說什麼就默默低下頭吃著餅子。
在這戰亂的時候正常人都活不下去了,更何況四肢都沒有了的人,他們能熬到現在可能就是不甘心吧。
現在大仇得報,他們可能不想拖累自己的同伴就自戕了。
蔣紀雲跟著小叔他們來到那荒村附近,在那里看到了兩座新墳,她看到了蕭令塵紅著眼楮坐在其中一座墳前。
“為……為什麼呀?好……好不容……容易熬……熬過來了。”
“我……我會養……養你的……”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扔下去我們?”
……
蔣紀雲他們三個人靜靜地站在蕭令塵身後,听著他一句句地哭泣的訴說著,沒有打斷他,也沒有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久之後,蔣文明終于忍不住走上前去。
他輕聲安慰道︰“別哭了,他們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那里沒有病痛和折磨,他們是健康的,四肢健全的,在那里他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蕭令塵並沒有停止哭泣,他的手緩緩地伸向墳墓,仿佛想要觸摸到里面的人。
他喃喃自語道︰“這幾年……我們一直都是……互相鼓勵幫助……”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回憶起了那些艱難的日子。
“當初我去找人……來救人,他們不信……還把我差點打死了。”
蕭令塵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他的身體也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著。
“沒有人相信我,我只能自己想辦法,我就離那些人遠遠的找吃的,我們好不容易熬過來了,他為什麼要死,嗚嗚嗚……”
蔣紀雲慢慢地蹲下身來,對著眼前的人說道︰“他一定是非常想念自己的爹娘了,你之前不是說過他的爹娘都已經過世了嗎?也許現在,他們一家人已經在天上團聚了呢。”
蕭令塵听後,緩緩轉過頭,目光凝視著蔣紀雲,輕聲問道︰“天上?雲姐,你是想說他也變成了星星嗎?”
蔣紀雲微笑著點了點頭,解釋道︰“是啊,我娘和很多親戚朋友都離開了人世,每當我想念他們的時候,就會在夜晚抬頭仰望星空。如果哪顆星星突然一閃一閃的,我就會想,那一定是他們也在思念著我呢。”
蕭令塵若有所思地听著蔣紀雲的話,然後又轉過頭去,看向坐在不遠處的那十個人。
他注意到他們同樣用擔憂的眼神注視著自己,仿佛在默默關心著他的情緒。
蔣紀雲也順著蕭令塵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那些人後,她連忙對蕭令塵說︰“你看,你還有這麼多同伴在那里等著你呢,以後你們還要一起相互扶持,好好地生活下去。”
蕭令塵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座新墳,堅定地說道︰“我們一定會好好活著,替振哥他們看著小鬼子是怎樣被打敗、怎樣走向滅亡的。”
蔣文明微笑著伸出手,將他們兩人輕輕地拉起來,語氣溫和地說道︰“好啦,別磨蹭了,咱們一起去看看房子修葺得怎麼樣了。”
“要是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下午我們就去城里買一些生活用品回來,這樣他們就能順利搬過來住下了。”
蔣紀雲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心里暗自琢磨著。
她想著要給他們多留一些錢財,但又擔心半大的孩子手中有錢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于是,她在心中默默籌劃著,怎樣才能妥善安排這筆錢,既能讓孩子們有足夠的生活費用,又不會引起他人的覬覦。
蔣紀雲開口說道︰“小叔,我有個主意。咱們這次去城里,不如帶上蕭令塵一起去吧。我可以帶他去拜見一下燕伯和齊老先生,讓他認識一下這兩位。以後若是他們遇到什麼困難,也可以去找這兩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