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毅回到家的時候,又是在深夜,他看著眼前的院牆,心里嘆了口氣。
萱萱之前說,他們是正經夫妻,現在弄得像是在偷情一樣。
他也想改一下時間啊。
可,這個,好不容易有時間,誰不想著第一時間回家啊,總不能硬拖一晚上吧。
他來到固定的位置,三兩下就翻了進去。
其他地方,他是不敢動的。
媳婦兒在院牆一周都埋了‘雷’,就給他留了這麼一道後門。
且行且珍惜吧。
他盡量輕手輕腳,還是把甦萱萱弄醒了。
當然,既然醒了,就便宜了某個‘餓’了很久的人。
這個夜,又變得漫長起來。
因為還要查案子,所以陸北毅過上了早出晚歸的生活。
就連每天來找甦萱萱玩的于玉嬌他們都沒有發現。
常青大隊。
冬天,事情不多,上工的人一邊做事一邊聊著天。
自從陸北健被管以後,陸家的重任好像就落在了陸北毫身上一樣。
老四是個不中用的,喊他上工都難。
家里父母也慣著,不讓他動老四。
大嫂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上工還是繼續上,只是回家後,把家里弄得雞飛狗跳的。
還不讓三個佷女幫忙做事。
說兩個佷子都沒動,大丫他們做了這麼多年了,也該休息了。
除非,兩個佷子把大丫他們這幾年做的事補起來才行。
硬要讓他們做也成。
衣服,洗了比沒洗更髒,還透著一股子臭味。
打掃衛生,那是越掃越髒,也越掃越臭。
有一次,竟然還在兒子的房間里發現了發臭的死老鼠。
要去打他們,大嫂還護著,要不就鬧得滿大隊都是。
說什麼,之前老大在家,他們當牛做馬的。
現在老大進去了,就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
反正,話說得要多難听有多難听。
氣得媽都差點犯了心髒病。
他這白天晚上都累的,實在是沒有精力了。
也想過去找老三,只是,老三不在家啊。
這日子,真的是太難了。
早知道,在大哥要離婚的時候,他就攔著點,說不定一切還是從前的樣子。
就在他昏昏沉沉往家走的時候,一個人影攔在了他前面。
見到人影的一瞬間,陸北毫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你怎麼在這里。”
攔住陸北毫的,正是劉晴。
這個時間點,這邊基本上沒什麼人,她遠遠的從窗戶看到了他,才鼓起勇氣走出了家門。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
這話陸北毫不好回答,雖然他之前有猜測,但,大哥又不是沒生育能力,誰知道孩子是誰的。
“我沒有把你供出來。”
就在陸北毫以為她要提什麼條件時,劉晴繼續道︰“今天晚上茅草屋見。”
說完這三句話,她就轉身走了,獨留陸北毫一人在田坎上忐忑不安。
他向四周望了望,沒見著什麼人,急匆匆地往家里跑去。
這一幕恰好落在了路過的甦萱萱眼里。
看著像是落荒而逃的陸北毫,她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這劉晴和陸北毫有什麼關系,難道是在說他們大哥的事情?
天黑以後,陸北毅回家,甦萱萱說很久沒有去牛棚了,想去那邊送點東西。
兩人整理了一番,沿著人少的路向牛棚走去。
牛棚現在少了兩人,雖然空間大了些,但是卻明顯冷清了幾分。
陸北毅和甦萱萱來了後,陪他們說了好一會話才離開。
陸家。
劉晴在茅草屋等了好半天,才等來了陸北毫。
“你怎麼現在才來?”,語氣不復以往的熱情,帶著些許冰冷。
在她的想法里,她是被陸家兄弟連累才這麼丟人的。
生了孩子後還要去坐牢,換誰都會有恨。
但,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又不得不來找陸北毫。
不知道是因為懷孕的原因,還是因為最近過得不順心。
劉晴看起來沒有以往的光彩,仿佛比以前老了幾歲。
整個人透著一股子陰郁。
“......”
見陸北毫不說話,劉晴皺了皺眉頭。
“說話!”
他實際上不想過來的,但又不敢,最後找了個借口,“我,我,紅花剛才還沒睡著,我,我不敢出來。”
這個借口,劉晴無法反駁,她不想再被抓進去一次,天知道會不會直接被槍斃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放軟下來。
“北毫哥,我,我以後該怎麼辦啊。”
本來只是一句問話,可劉晴想到不明的未來,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燈下看美人,特別是含淚的美人,比平常更要有韻味幾分。
就算劉晴氣質有所改變,但也比臉圓肚大的張紅花好看多了。
這又是在自己家,陸北毫心里也軟了幾分。
“晴兒,你先不要哭,以後的事情,我們慢慢想辦法。”
這畢竟是她以為的孩子的父親,在極端脆弱的時候,她還是向著陸北毫靠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她平復了一下心情,“北毫哥,你說,這孩子,以後怎麼辦啊。”
“這,這......”
“嗚嗚嗚嗚,北毫哥,你,你不會不想管孩子了吧。
嗚嗚嗚嗚,我的孩子怎麼這麼命苦啊。
剛剛生下來,母親就要離開他。
就連他的親生父親也不想管他,嗚嗚嗚嗚......”
劉晴哭得讓陸北毫有些手足無措,“晴兒,你,你不要這樣,我,我想管也沒法管啊。”
“那,那怎麼辦啊!我們的孩子要怎麼辦啊!”
陸北毫很想說,要不,就直接打了吧。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要不,你生完後,就把他送到陸家?別,別人也會以為,是,是大哥的孩子。
放心,我肯定會照顧好他的。”
這樣就沒事了,這樣,別人還會夸他陸北毫有情有義呢。
“北毫哥,你真好!”,劉晴達到了她的目的,也有些開心起來。
不一會,屋里漸漸變了溫,動靜也慢慢大了起來。
陸北毫一邊釋放著自己的壓力,一邊想著,如果不小心把孩子弄掉了也好。
這樣,對誰都好!
......
張紅花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壓迫著膀胱。
今天又多喝了一些水,就被尿給漲醒了。
她伸手向身邊推了推,想讓陸北毫扶她起來,只是卻推了個空。
她迷迷糊糊地喊著,“老二!”
“老二?”
嗯?
什麼情況?
老二不在?
這麼晚了,他到哪去了?
難道去茅房了?
她也被尿撐得有些難受,只能自己想辦法起來。
在房間的尿桶里面解決完三急,張紅花被冷得一個哆嗦,立馬回到了溫暖的被窩。
只是,本該很快進入夢鄉的她,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老二,是真的在上廁所嗎?
他好像沒有半夜拉屎的習慣啊。
今天的飯菜也正常,不可能是拉肚子。
那他干什麼去了?
突然,大哥和劉晴的事情閃過她的腦海。
家里的茅草屋!
那是大哥和劉晴經常偷情的地方。
那,那,會不會,老二也在那里?
剛想到這里,她立馬甩了甩頭。
不會,大哥是因為沒有兒子,想要個兒子。
她張紅花可是給陸北毫生了兩個兒子,肚子里這個也快落地了。
陸北毫有什麼理由出去和別人鬼混?
雖然這樣寬慰著自己,但是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
要不,起來看看?
就算他在蹲廁所,也能說是關心他。
想著外面的冷空氣,張紅花是鼓足了勇氣,才哆哆嗦嗦地把外套給穿上。
......
陸北毅和甦萱萱從牛棚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他們現在不需要閉著人。
這個時間點,也不會有什麼人。
所以走的就是比較好走的路。
當經過陸家老宅的時候,兩人身形一頓。
又是那個熟悉的茅草房,只不過,陸北健不是已經被關起來了嗎。
那,這次是誰?
就在他們倆思考的時候,陸家老宅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臃腫的身影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