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名是什麼意思？之前為什麼完全沒听說？”方稚坐下，開門見山。
音書這次即將更新的大版本里，這個對她影響是最大的。
多年老二次元的習慣，讓他非常介意這種虛擬網絡上暴露真實三次元身份的事情。
“自己看。”楚汐音惜字如金，推過去一份紅頭文件。
沒辦法，四年一度的總統選舉即將開始，華國要變天了。
在她把那人推上去之前，輿論方面只會越來越收緊。之前方稚引薦的網警系統，更是直接加快了進程。
不知道看到文件里特地提出的這一條，眼前的人會不會後悔。
然而正如楚汐音所料，看到某一句話之後，方稚的臉色明顯變差。
這算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有點想笑，也笑出了聲。
“楚總，不要幸災樂禍那麼明顯。我相信不只是我，音書旗下有很多主播也不願意公開前台實名信息吧？”方稚咬牙切齒。
楚汐音攤手︰“文件不只是下達到直播軟件，所有平台達到這個粉絲數量都需要進行前台實名公示。”
言下之意，她也沒辦法。
大家一起死。
除非這些自媒體人不做了，不然到哪個平台都會被公布。
“你居然可以說這麼長一段話？”方稚愕然。
為數不多跟楚汐音現實中見面的經歷中，此人很多話都是極盡縮略——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能用動作表達的就絕不用語言。
楚汐音面無表情的瞟了一眼方稚，她從善如流轉移話題︰“楚總這麼急找我過來是要說什麼？”
“你後台數據達標，根據對賭協議內容，我會對幻知追加5億投資。不過我給你另一個選擇，有人比我對你的項目更感興趣，願意提高金額，她的要求是實權控股。
“或者，如果你願意只保留一票否決和分紅權，投資資金將會覆蓋幻知到成功上市。”
楚汐音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完全沒看她，甚至還在處理手里的文件頭都沒抬。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只有電子器件發出的聲響。
方稚在腦海里頭腦風暴。
幻知的研發經費她一個人目前來說根本撐不起來，上一輪融資失敗之後，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這個時候脫手退居二線，未嘗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但她沉默了良久，還是拒絕了楚汐音這個提議。
坐在她對面的人這才終于抬起頭，眼神里略帶疑問︰“不怕夭折？”
方稚笑道︰“怕又沒用，投資有風險，創業需謹慎。但我相信，幻知一定有自己的成功路要走。”
“行。”楚汐音無可無不可，話鋒一轉，“宣傳怎麼定？”
“嗯，都等我滿月吧，那天剛好……”方稚說到一半，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我成為公會代理，是不是可以認證其他人名字？”
楚汐音彎唇︰“想到了？”
確實可以這樣繞過實名系統，但是做自媒體的，尤其是做直播的，大部分人都想要做個人ip，這樣才更方便吸金。
不過方稚走的路比較特殊，她是準備主走開公會那套，甚至在剛直播沒幾天，就已經打算好了這種事。
楚汐音欣賞她的前瞻思維，不然也不會跟她合作。
幻知有潛力固然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方稚這個人。
能在開播第四天，就拿著自己的後台數據找上她，問她要不要賭一下潛力。
很瘋，很喜歡。
臨走之前，方稚驀地開口︰“對了，孟南南是不是出來了？”
“嗯。”楚汐音給出肯定答案。
“到時候可以給我安排一個熱搜嗎？就是我、風鈴、和孟南南，以及孟南南因為挪用公款打賞主播再次鋃鐺入獄的。”
“可以。”楚汐音想都沒想，一口應下，“留下吃飯，晚上在總部這邊播，我派人送你。”
“我要見什麼人嗎？”方稚疑惑。
楚汐音嘴角輕抬︰“和你妹妹吃個家常便飯。”
方稚︰“……”
網上口嗨請不要代入現實啊喂！
不過晚飯還是沒一起吃，方稚隨便找了個理由腳底抹油溜得飛快，人家一家三口在那家庭聚餐她加入進去算個什麼事？
楚汐音有那個提議，大概率就是為了用後面那句話揶揄她。
……
一天後，中午。
方稚裝扮好自己的小屋，點擊開始直播︰“歡迎寶寶們來參加我的滿月直播，寶寶們都走大運發大財，左上角有超大額福袋抽獎，咱們先上上人，等下我有件事要宣布。”
【哇！好漂亮的裝扮，知知小屋煥然一新hhhh】
【房東願意嗎？】
【應該是征求了同意的吧？畢竟這東西，加錢就行，看起來也沒有什麼需要上釘子的】
【連皇孫殿下都穿上衣服了hhh】
【知知要宣布什麼？】
有頭條版面和熱搜雙引流，直播間人數飛漲，方稚看到榜前人都來的差不多了，清清嗓子，鄭重宣布︰“那就是，我有工會啦！咱們今天又往前邁進一大步！
【哇！恭喜稚稚寶寶！】
【誰這麼好福氣】
【皇圖？還是歡娛？啊啊啊啊啊我這替找到正式工作單位的女鵝高興的老母親心態是什麼鬼！】
“哇，原來簽工會才叫找到正式工作單位嗎？那我以前在大家眼里是不是都是個無業游民，無家可歸的小流浪？”方稚一樂。
【簽了公會就要走向正軌了吧，感覺會失去好多人身自由】
【你想多了，像知知這個流量和流水的，公會捧著她還來不及，還限制自由呢。那只是對沒人氣的小主播干的，大主播愛咋咋樣】
方稚頷首，語氣有些奇怪︰“是這樣的，我們公會的合同對主播限制還挺自由的。”
【那就好，不過這種公會不都是要抽成的嗎，加入不反而更虧了？】
【其實……反正知知如果加公會的話，對她利大于弊吧】
【所以到底要加入哪個哇！知知快給我們說說！我怎麼看到說有哪個公會官宣？】
【對啊，按理來說，不應該現在直接開始鋪地板了嗎？】
【知吾小鹿班比︰來了來了！新運營正式到崗】
【知吾竹仔︰來了老板！】
【知吾？沒听說過啊】
【這什麼名不見經傳的公會，不是……事業粉的心一下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