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稚舉起手機切換自拍模式，笑嘻嘻對著鏡頭道︰“看吧，我就說網絡上的姐妹說得沒錯！老婆p老婆，咱倆這波vog蹭一下k神熱度絕對要火！小姐姐可以麻煩你重復一遍剛剛那個話嗎，我不小心沒錄上，求求了。”
林陌柒趁機牽住方稚的手，湊近攝像頭︰“真的能火嗎？”
“當然，你不信我嗎？”方稚抬抬下巴，胸有成竹的模樣，“夏季賽12號就開了，到時候咱們趁機發上去，輸了就說k神散心，贏了就說k神慶祝，然後別人問你是不是咱們就不回，讓他們猜。
“過兩天等熱度發酵得差不多了，就說順手記錄拍下覺得好玩發網上了，這幾天沒看消息，沒想到自己已經火了。然後咱倆鞠躬道歉，晚上就開直播賣貨說給家人申請福利，一套絲滑小連招。”
林陌柒憋著笑，側臉認真地听著她說接下來的“安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得對，就這樣干。”
對方听到她們兩個這樣說，熱情消散了很多，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兩位，新鮮的百香果果茶，要不要嘗一口？免費的，不好喝不收錢。”
“不需要啦，謝謝哦。”方稚擺手拒絕，拉著林陌柒繼續往前走。
走到一半她又停下腳步，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提議道︰“要不趁機拍一下vog？我還沒試過呢。”
她從來腦子里的想法都奇奇怪怪可可愛愛的，林陌柒並未疑心，應聲說好。
“那咱倆先離遠點，我怕你不小心出鏡。”方稚松開他的手。
“我不和你一起嗎？”
“我暫時還沒有一炮而紅的想法，”方稚拍拍他的肩膀，“等姐姐什麼時候想當網紅了再喊你假裝情侶哈。”
林陌柒還想說什麼，她豎起食指在唇邊，目光帶著些許不悅︰“小嘴巴。”
某人徹底閉嘴。
方稚對著攝像頭找好角度，對著鏡頭揮手︰“o大家好這里是你們的新晉探店博主吱吱，歡迎來到米稚妙妙屋……呸，壞了，要被告了。”
林陌柒禁不住笑出了聲。
方稚斜他一眼，捏捏嗓子，剛剛下意識夾米老鼠聲線，有點嗆著了。
“那咱們廢話不多說，接下來登場的是康爺爺的面包店。據說康爺爺因為年紀大，沒有智能手機所以無法掃碼收款，店內目前只接受現金支付，時代的洪流……”方稚一邊微笑著解說，一邊把林陌柒拉到自己前面讓他把自己完全擋住。
等到兩人終于排到隊伍前面，她把手機放回口袋，指著肉松面包︰“兩份就可以，謝謝。”
說著，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
店員一怔︰“妹妹，你們排隊那麼久真的只要兩個肉松就可以嗎？我們家剛上的新品也非常好吃，推薦購買哦。保質期一共三天，和哥哥一起帶回家也是很好的選擇。”
“不需要，謝謝。”方稚笑著拒絕。
“但是店里沒有那麼多零錢……”
旁邊的店員湊過來打斷他，兩人討論了幾句，其中一位沖著方稚招手，示意兩人跟她過去。
林陌柒不明就里，方稚拉著他就隨著店員進入後台，只見店員熟練地掏出一個付款碼︰“妹妹，可以直接掃這個。”
“好的，謝謝姐姐。”方稚接過她手里的面包，付完錢帶著林陌柒走人。
和之前一樣的套路，這家店居然還繼續在網上買營銷說無法接受掃碼付款，杜撰孩子不孝出國不給他養老的小故事博取同情。
那就不要怪她正義地執行了。
匯入人群之後，她才把手機掏出來，“看來爺爺已經戰勝時代的洪流了，那我們繼續下一家。”
兩人邊吃邊走，一個外地人盡職盡責給一個本地人介紹本地美食，直到她體力耗盡，兩人才拐入一家掛著正宗黃燜雞米飯招牌的餐館。
方稚如願吃上兩個冰淇淋，把手機架在一旁︰“你猜這家味道怎麼樣？”
“好吃？”林陌柒看著店里座無虛席的位置，推測道。
方稚一樂︰“告訴你個規律，一般只有味道不好吃的店，才會給自己強調‘正宗’兩個字加強存在感，但是這家不一樣。”
“這家是正宗的好吃？”林陌柒疑惑。
“錯，這家是正宗的難吃。”方稚笑道，“但是這家的湯特別好喝，不過湯不接受外賣不接受單點，一份黃燜雞米飯帶一碗湯，這些人都是為了來喝湯。”
林陌柒︰“……”
怪不得桌上的客人每個人都是一邊喝湯一邊閑聊，他還以為是菜太熱了。
“那為什麼不直接改作湯館？”林陌柒皺眉。
“一家有名的做得很好喝的湯館，和一家同樣有名的黃燜雞米飯難吃但是湯很好喝的餐館，你是想去喝湯，還是想嘗嘗這黃燜雞米飯到底有多難吃？
“尤其是這里的受眾都是天生愛嘗試湊熱鬧的大學生，其實哪怕沒有好喝的湯，僅靠著‘我知道一家黃燜雞米飯做得特別難吃’的口口相傳，這家店都不會缺客源。”方稚道。
林陌柒深以為然。
“唯一的優點大概是，在這個充滿預制菜的世界里，這家店居然堅守初心多年如一日地親手炒制。”
然而事實證明沒天賦就是沒天賦，這麼多年下來，老板的手藝從敗給別的大廚變成敗給預制菜。
兩人說話間隙，勤勞的老板已經精心為她們把買湯送的黃燜雞米飯端上了桌。
說完謝謝目送老板離開，做足準備的方稚嘗了一口，沉默半天。
感覺這雞肉開始在她嘴里痛毆米飯。
林陌柒滿腹狐疑︰“很難吃？”
方稚微笑，看起來非常欣喜的樣子，說出的話卻與她的表情截然相反︰“難吃，非常難吃，我這輩子想不通為什麼能有人甚至把土豆都做得食不下咽。我在灶上撒把米，雞都比他家廚師做得好。
“整個養殖場的雞都把他們家廚師拉黑了，因為它們的犧牲換不來一絲成就感，經過他手的雞連死都死得毫無價值，大家記得避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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