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雪臣親眼目睹南家父子離開明月山莊後,他雖然惋惜于此行的失敗,不過他還是強打精神,想在自己有限的時間里,能救一個是一個。
沒錯,自從他知道自己就是暮懸玲張口閉口都要提上一句的大哥哥,便動了讓暮懸玲遠離一切紛爭的心思。
他要去找高鳳栩拿鎖靈環的鑰匙,他要放暮懸玲自由。
看看天色,已然是月掛高空,今夜便是桑歧屠莊之夜。
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必須趕在桑歧到來之前,放走暮懸玲。
只是,謝雪臣卻不知人心難測,他無故索要一小小靈奴引來了高鳳栩的疑心。
表面上,高鳳栩故作大方的將鑰匙交給謝雪臣,背地里,卻暗暗跟著謝雪臣,他想看看那靈奴到底有何異常,能讓堂堂擁雪城的少城主出言相幫。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靈奴臉上的妖紋怎麼和混沌珠上的靈紋如此相似,難道秋𠤖不是混沌珠,這卑賤的靈奴才是?
高鳳栩腦海中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往日里想不通的事,一下子便想通了。他就說明明是混沌珠轉世,怎麼可能只是天生九竅,修習功法也是如此蠢笨不堪,身上更是一絲混沌之力的氣息都沒有。
原來,是他找錯了人!
高鳳栩突然現身,趁謝雪臣不備,將他手中的鑰匙奪走。
謝雪臣剛想拔劍奪回鑰匙,卻發現來人竟是高鳳栩,他立馬收回劍勢,問道︰“高盟主,你這是為何?”
高鳳厲聲道︰“為何?謝雪臣啊,謝雪臣,我當你為何向我索要這個靈奴,原來你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混沌珠啊!”
“只是,可惜了,她,我不會給你的。”
“謝雪臣,把人叫出來,我就不計較你勾結桑歧,里應外合,攻入明月山莊之事了。當然了,前提是你得學會閉嘴和遺忘。”
謝雪臣見高鳳栩已然知曉暮懸鈴的真實身份,他擋在暮懸鈴身前,直接撕破臉面,“高鳳栩,你妄為正道宗師,你對素凝曦做過什麼,桑歧又為何選在今日攻入明月山莊,需要我來告訴你嗎?”
高鳳栩本來忌憚謝道承和擁雪城的勢力,本不打算取謝雪臣的性命,可如今,他是不得不動手殺人了,“你......”
“哼,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說罷,他先下手為強,直接偷襲謝雪臣,打得謝雪臣吐血倒地。
話說,若是正常情況,謝雪臣即使此時的境界不敵高鳳栩,可他是劍修,最是擅長越級戰斗,不可能連高鳳栩的一招也接不住。
只是,一日之期將過,他又是第二次進行靈體穿越時空,靈體虛弱,兩相結合之下,他沒直接被擠出體外,就是他神魂之強,毅力之堅了。
小暮懸鈴看到謝雪臣口吐鮮血,連忙跑過來,想要將他扶起來。
可惜,她人太小,又根本不懂得如何使用混沌珠之力,她現在如同一個懷抱寶山,卻不知如何使用的幼兒,只能不斷喊著︰“大哥哥!大哥哥......”
謝雪臣沒有時間多想,他現在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決不能讓暮懸鈴落到高鳳栩這等惡人手上,否則,他就真的是天下的罪人了。
“听大哥哥的話,你閉上眼楮,待你再次睜開眼楮後,一切都會好的。”
謝雪臣手動將暮懸鈴的眼楮閉上,然後,他手持萬仞劍,劍指高鳳栩。
他二話不說,直接自毀神竅,震傷高鳳栩,然後,一劍將其斬殺。
小暮懸鈴听到巨響,睜開眼楮,看到的就是兩敗俱傷的場景,“大哥哥,你怎麼了?你不說等我睜開眼楮,一切都會好的嗎?”
謝雪臣強撐著沒有昏迷,“快,鑰匙就是高鳳栩的身上,你自由了,趕緊離開這里,桑,桑歧就要打進來了。”
話音剛落,謝雪臣的靈體便被擠出身體,他人也氣息微弱,仿若死人。
小暮懸鈴以為謝雪臣為護自己而死,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激發了身上的混沌之力,補全謝雪臣的神竅。而她也因仇恨選擇跟隨桑歧回到暗域,在廝殺中存活,成為暗域聖女,走上既定的命運。
......
謝雪臣的靈體再一次回歸現實,他因多次回到過去,靈體受到損傷,吐血倒地,卻不肯倒下。他再一次滿含希冀的看著輪鏡,“如何?現實改變了嗎?”
輪鏡搖搖頭,“並沒有!”
謝雪臣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更無法接受因自己的私心毀了暮懸鈴的未來,“怎麼會這樣,我回到過去是想救胥月,想讓他體會到世間溫暖。但是,我不僅人沒有救成,還好心辦壞事,擾亂了暮懸鈴的生活,更是讓她遺失了混沌之力。”
“依她的聰明,應該能趁桑歧襲莊之際,跑出來的。她本該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人間,而不是在暗域艱難靠著殺人,證明自己的價值,艱難求生。”
“而且,她還為了我給她的那一點點溫暖,不惜代價背叛桑歧,幫助我。原來我才是胥月和暮懸鈴悲劇命運的源頭。”
輪鏡見謝雪臣已經按照既定命運,知曉過往的一切,他面無表情的走程序,“謝雪臣,其實,十年前,我便在輪回鏡中見過你。”
聞言,謝雪臣只覺得自己被一個巨大的陰謀包圍,無法逃脫,“你見過我?你知道我即使回到過去也無濟于事,你還誘導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輪鏡絲毫沒有欺騙了謝雪臣的羞愧,“對于神來說,人族的命運早已在開始之前已被書寫,所有的逆天而行均在命運之中,就像你來此尋我救人一樣。”
“若你今日沒有來尋我,你的愛人便不會活到現在,而你亦是如此。”
謝雪臣無法接受這個解釋,他感覺自己,不,不僅是他之,是所有人活得好像是個傀儡,只能沿著既定的命運走下去,可這又是憑什麼呢?
人的命運之所以不同,不就是因為一個“變”字嗎?
正是因為可以改變,人族才有抗爭一切的勇氣與決心,若是大家無論如何努力都不能將困境轉變為時機,那活著又有何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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