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醒醒!”
百里東君听到古塵的聲音,強制自己睜開雙眼,“師父,您沒走嗎?”
“他已經走了,留下的,不過是個幻象而已。”
“他有話留給你,他說︰讓你用手中之劍,走出一條屬于你自己的路,那時,你便可名揚天下!”
“屬于我的路,我會的。”
“好了,我的時間不多了,儒仙的幻術還算不錯,他讓我教給你,看好了,我的力量只夠施展一次的。”
片刻後,二人身邊的一棵桃樹,重新恢復了生機,桃花朵朵盛開,與周圍荒涼之景格格不入。
而古塵的身影,則是變得愈發虛幻了,“怎麼樣?看懂了嗎?”
“師父,我看懂了!”
“這便好,剩下的,只能靠你的自己了,願你如同這桃花般,永遠盛開不敗,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名揚天下。”
百里東君听後,跪地叩首,“是,弟子遵命!”
“再見了,我的徒兒!”
“不要,師父,師父 ~ ”
百里東君跪著爬到師父身邊,想要抓住他,不讓他離開。
可是,古塵留下的力量已用盡了,他變作桃花,在百里東君的眼前消失不見。
那桃花圍著百里東君繞了一圈,然後,飛向遠方,不知歸處。
百里東君的心里雖然知道這是幻術,不是真的師父,可他仍舊心痛不已。
因為,他知道,師父傷勢嚴重,撐不了多久了,所以,他才交代那幻象見自己最後一面,同自己告別。
百里東君看著桃花飛離的方向,暗道︰“師父,願你此去天啟,能夠得償所願,能夠了無遺憾的離開!”
之後,百里東君因情緒波動過大,身體承受不了,再次暈倒在地。
院中,那幻術形成的桃花,飄到百里東君的身邊,似在安慰,又似在不舍。
而那綻放的桃花也代表著古塵本可以離開,可是,他選擇將生的機會留給鎮西侯府,留給百里東君,自己卻坦然赴死。
也代表著屬于古塵的時代,雖已落幕,可屬于百里東君的時代卻剛剛開啟,他相信百里東君,一定可以讓滿院桃花再次盛開,名揚天下。
院外,百里成風與百里洛陳听到東君悲痛的喊聲,內心很是不忍。
百里成風實在是忍不住了,想要進去,卻被百里洛陳攔住了,“放心吧,此番過後,他就懂得什麼才是真正的江湖。”
“肆意飛揚的北離八公子不是真正的江湖,真正的江湖是離別、是身不由己、是無能為力!”
“我們回去吧,我們等......”他回來!
百里洛陳的話還沒說完,就听到院內百里東君的聲音突然消失了,“不好,東君出事了!”
他立刻不管不顧的跑入院內,帶出了昏迷不醒的百里東君。
他路過百里成風身邊時,冷哼一聲,“自己的兒子都不關心,都不知道進去看看,怪不得東君稱呼你為世子爺。”
看到百里東君被父親抱出來,擔心不已的百里成風頓時噎住了,他很想說︰父親啊,不是您老人家,想要讓東君體會真正的江湖嗎,怎麼這會兒又是我的錯了。
百里成風雖未說話,但是,百里洛陳是他老子,他一個眼神過去,就知道百里成風在想些什麼。
只不過,他雖然說讓東君成長,可也沒讓東君出事啊,百里成風這個爹是怎麼當的,不合格。
晚上,清醒過來的百里東君坐在屋頂上,面朝天啟的方向,喝酒。
他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或許現在師父已經見到他內心之人,而那個人正好可以醫治師父,給師父續命也說不定啊!
看到百里東君孤獨的身影,蕭若風跟雷夢殺感慨道︰“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儒仙的離去,都是一件憾事!”
“其實,他本可以不死的,可他不想背叛故國,也不想連累鎮西侯府,所以,他故意赴死來破局。”
雷夢殺聞言,頓了一下,“老七,你可以認為這是儒仙對自己的徒弟的教導與愛!”
蕭若風沒想到雷夢殺能說出這麼一番暖心之語,“你這句話,很好!”
“希望,他可以想開吧!”
說完,二人盯著屋頂喝悶酒的百里東君,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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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
鎮西侯府,大堂
事情又回到了百里東君是否去天啟拜師上。
百里成風率先拒絕道︰“不行,我不同意!”
上首的百里洛陳擺了擺手,“誒,成風你先坐下!”
“我只能想讓東君在這乾東城中無憂無慮的當個富家子弟,我不期望他未來有多麼成功,只求他平安,小先生,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我......”
蕭若風剛想解釋自己為何要選擇百里東君,作為師父的第八個徒弟,耳邊就響起雷夢殺的一句︰“只有傻子,才會無憂無慮的。”
頓時,氣氛一下子下降到冰點。
蕭若風特別想動手捂住雷夢殺的嘴,讓他別說了。
果然,百里成風听到雷夢殺說自己家在把東君培養成一個傻子,立馬怒了。
他拔劍而起,“你說什麼?我鎮西侯府自認可以護住東君,想要他快活一生有什麼不對。”
“再說了,就算是東君想要學習武藝,我的瞬殺劍法,還有內子的溫家毒術,都不是徒有虛名,只要他學得八分,便足夠他用。”
“誒,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頑固啊,百里東君他剛剛親眼見證了自己師父的死亡,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想。還有這幾天,我夜夜看見他坐在屋頂上,一個人喝悶酒。”
百里成風知道雷夢殺說得有幾分道理,可他是不會同意東君去天啟那個龍潭虎穴的,便嘴硬道︰“那只是暫時的,等過段日子,東君想開了,也就好了。”
“你,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啊?”
“哼,我若是講道理,就生不出百里東君了!”
“我......”
此話一出,雷夢殺頓時沒聲了!
但是,雷夢殺的話,卻給了蕭若風不一樣的方向,“世子爺,所言差矣,您是可以親自教導百里東君。”
“可是,乾東城的生活太安逸了,他在這里,就只是單純的練劍、比試。他永遠體會不到在生死之際,劍客的頓悟。”
“他的劍無論怎麼練,都是一把漂亮的劍,而不是能撐起鎮西侯府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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