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元年五月初一,唐中宗李治帶著信得過的幾個侍衛和總管張瑜出發前往感業寺。
此時此刻,已經取法名為明空的武媚娘正挑著水桶,往寺廟內走著,她回到感業寺時,就見壯碩的監寺靖咸繃著一張全世界都欠她錢的大餅臉走到武媚娘面前︰
“明空!你趕緊把寺里所有的水缸挑滿!不然今個晚上罰你把全寺上下的柴火全部砍完!砍不完不許吃晚飯!”
武媚娘從牙縫里硬出一個是字,遽然一個小尼姑匆匆忙忙地遠處跑過來,她十分高興地道︰
“監寺師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聖人馬上就要到我們寺內祈福了!”
靖咸沖進禪房。她看著鏡中自己因狂喜而扭曲的臉,用力抹平眼角皺紋,卻發現那些紋路深如溝壑,真能夾死只蒼蠅。
“明空!”
她抓起案頭木梳砸向正在補袈裟的武媚娘,
“聖人今日來進香,你最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木梳擦著武媚娘光頭飛過,在泥牆上砸出個凹痕。
她垂眸盯著膝頭補丁,指尖摩挲著粗麻布料︰
“寺里還有三十桶水沒挑。”
“挑什麼水!”
靖咸扯住她袈裟,金戒指刮過武媚娘耳後結痂的凍瘡,
“當年你在先帝身邊伺候時,我就說你遲早要攀龍附鳳。今日若惹惱了聖人! ”
她壓低聲音
“去年跳井的淨持,你還記得吧?”
武媚娘任由對方拽著站起身。銅鏡里映出兩張臉︰
靖咸涂著厚粉的面皮像發了霉的米糕,自己則是個光頭尼姑,眉骨凸出,眼窩深陷,唯有嘴唇還保留著昔日艷色。
她忽然想起十四歲進宮那日,父親用檀木梳給她梳頭,說
“媚娘的眉線像春山”。
“愣著干什麼!”
靖咸的尖嗓門刺破回憶,
“還不去挑水!”
木桶在井台邊堆成小山。
武媚娘彎腰提水時,光頭磕在井欄上,疼得直吸氣。
她數著趟數︰
一趟,兩趟,井水濺在粗布僧鞋上,凍得腳趾發麻。
到第十趟時,手腕已經磨出血泡,可她忽然听見鐘磬聲 是大雄寶殿的方向。
第二十趟水剛挑過回廊,青石板上響起靴聲。
武媚娘垂著頭,卻從水桶倒影里看見明黃色衣角。
她突然被一塊石頭拌一下腳,木桶傾斜,清水潑在對方鞋面。
“大膽!”
監寺靖咸的呵斥聲緊隨其後
“你瞎了眼嗎!明空! ”
“住口。”
低沉的男聲讓武媚娘指尖發顫。
她緩緩抬頭,看見李治眼底的血絲,還有他腰間晃動的玉佩 那是貞觀二十二年她親手繡的錦鯉圖案。
“聖人。”
她單膝跪地,水桶滾落在地,
“貧僧明空,參見聖人。”
李治盯著她光裸的頭皮,喉結滾動。
一年前在玄武門送別時,她的烏發垂至腰間,此刻卻只剩青茬。
他揮退左右,袖中滑落的龍涎香混著寺里的柏木香,將兩人裹進狹小的氣場里。
“跟我來。”
禪房木門 “吱呀” 合攏時,武媚娘聞到了熟悉的龍腦香。
李治身上的明黃錦袍蹭過她袈裟,袖口金線掃過她耳後凍瘡。
她退後半步,撞上冰涼的牆壁,听見自己心跳如鼓。
“媚娘。”
他的手掌覆上她光頭,指腹摩挲著新生的發茬︰
“這一年來,貧尼已是方外之人。”
武媚娘別過臉,卻看見案頭自己補到一半的袈裟 針腳歪歪扭扭,像極了李治初學書法時的模樣。
李治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
她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想起貞觀二十三年那個雪夜,他也是這樣將她按在暖閣立柱上說
“等我即位,就接你回宮”。
“張瑜守在門外。”
他的聲音帶著沙啞,
“這里沒有聖人,只有李治。”
武媚娘抬頭,撞見他眼底翻涌的情欲。
禪房外傳來靖咸刻意拔高的嗓音︰
“你們都給我去後院掃落葉,莫要靠近禪房”
她忽然笑了,笑聲里帶著三年苦役的酸辛,還有破釜沉舟的狠勁。
“殿下可曾想過”
她伸手勾住他脖頸,光頭蹭過他下巴,
“若此刻有人推開這扇門,會看見什麼?”
李治的回應裹挾著滾燙氣息,不容分說覆上她的唇。
這個吻帶著帝王的霸道,又藏著少年時未說出口的情愫,舌尖叩開她的齒關,像是要將三年來的相思與煎熬盡數傾訴。
武媚娘被他按倒在禪房的木榻上,粗布袈裟順著肩頭滑落,安靜地鋪展在冰涼的青磚地上。
鎖骨下方那抹淡青色的舊痕若隱若現,在昏黃燭火下泛著微光。
“還疼嗎?”
李治的指尖顫抖著撫過那道疤痕,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心疼與懊悔。
武媚娘反手勾住他的脖頸,朱唇輕啟咬住他的耳垂,吐氣如蘭︰
“殿下可知,貧僧每日要挑三十桶水?繞寺三圈的路,可比這疤痕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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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貼近他耳畔呢喃,溫熱的氣息惹得他喉結劇烈滾動。
李治的手掌探入她單薄的僧衣,觸到腰間嶙峋的肋骨,心疼與憐惜化作更為熾熱的吻,落在她的額頭、眼尾、唇畔。
禪房內燭火搖曳,將兩人的身影映在斑駁的泥牆上,交織出曖昧不明的剪影,唯有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寺廟里蕩出層層漣漪 。
他忽然想起王皇後說過的 “感業寺尼眾苛待前宮人”
卻一直以為是婦人妒忌之言。
“跟我回去。”
他捧起她的臉,拇指擦過她眼角細紋,
“明日就接你回宮,封你為......”
“封我為什麼?”
武媚娘打斷他︰
“才人?還是答應?”
她搖頭,光頭在燭火下泛著青光,
“殿下該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窗外傳來更夫打更聲,已是酉時三刻。
武媚娘躺在李治的懷中,嘴角輕笑︰
“聖人記住今日。記住您說過的話。”
李治點頭保證自己一定會把承若實現,接她回宮。
暮色漫進禪房時,李治的腳步聲已消失在回廊盡頭。
武媚娘整理身上的衣袍提起木桶 ,殘水晃動間,映出她稜角分明的冷臉。
"明空啊,那個你跟聖人他......"
武媚娘撇一眼靖咸,嚇得她再不敢多問半句。
武媚娘無視靖顯跨出門檻時,暮鼓驚起寒鴉。
她撫過桶沿殘留的體溫,忽然輕笑。
遠處宮牆隱約可見,而她知道,這感業寺的水再困不住自己。
轉身瞥見禪房內泛著柔光的玉佩,彎腰拾起貼身藏好。
井台邊,她挑起最後兩桶水,步伐輕快得如同踏在雲端, 因為屬于武媚娘的路,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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