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其實不出梁紅英所料。她知道二太太既然讓父親來查,就早有準備。雖然父親打的是突然襲擊,但如果這件事確實存在,父親又怎麼可能找不到證據呢?
既然二太太這麼有底氣,想來她是真的生了孩子。然而最關鍵的是,這個孩子是不是父親的孩子?梁紅英從內心里打了一個問號。二太太實在太可疑了,她的所作所為都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看父親高興的樣子,梁紅英也不好意思提出異議,免得顯得自己非要跟這個“兄弟”爭奪什麼。她便什麼也不說,只默默觀察著父親的表現。
曹正平一把抓住梁紅英的胳膊,說道“好了,咱們趕緊回去!”紅英說“晚上就走嗎?”
曹正平堅定地答道“那可不,還等什麼?事情已經搞清楚了!回去我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奶奶,讓她也高興高興,哈哈哈哈!沒想到我曹正平晚年了,不僅有了親生女兒,還有個親生兒子!回到家我要大擺筵宴,先慶祝他一個月!”說完之後,父親又是一陣大笑。
梁紅英看在眼里,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但還是強顏歡笑地說道“好吧,父親,听你的。只是你這一路也沒吃點東西,身體能行嗎?”
這麼一說,那藥鋪掌櫃的居然熱情地接話“好說好說,好說!你們既然來了我家,讓你們吃頓飯還有什麼問題?我讓小丫頭給你們做點飯,你們休息休息再走也不遲。”
這藥鋪掌櫃的還挺熱情,居然真讓小伙計做起飯來,而且飯菜做得相當豐盛,就像招待老朋友一樣。梁紅英心里卻有點犯嘀咕我們和人家素無交往,憑什麼人家要這麼招待我們?
不過飯菜已經端上來,梁紅英想著父親確實餓了,不能讓老人家傷了身體,便陪著父親留下來,準備吃這頓飯。她早有準備,身上帶的錢不少,想著一會兒吃完了給掌櫃的送點大洋就行。
果然,曹正平吃得非常痛快。那掌櫃的還陪著他,甚至把自己珍藏的酒拿了出來讓他喝。梁紅英就更奇怪了這熱情得有點過度了吧?雖然覺得不正常,但又能說什麼呢?人家熱情,總不能反過來嫌人家熱情。
就這樣,梁紅英陪著父親熱熱鬧鬧地吃了這頓飯。曹正平兩杯酒下肚,話匣子打開就沒了把門的,居然和那掌櫃的稱兄道弟,兩人歲數相差不大,這麼論倒也說得過去。
酒過三巡,曹正平更是把掌櫃的當成了知己,拍著老板的手說道“我老了老了,又得閨女又得兒子,真是心里高興啊!我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麼完了,末了連個骨血都沒留下來,沒想到啊沒想到!現在都有了,哈哈哈!這真是老天爺對我眷顧,在關鍵的時候把兒子女兒都送來了!”
那掌櫃的立刻恭維道“曹老爺,您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沒有子嗣呢!您家大業大,沒有傳承人怎麼能行?之前別人都風言風語傳您家里的情況,我就知道您會子孫綿延,肯定會有子嗣的。您看,這不一轉眼就兒女都有了嘛!”
梁紅英一听這話,心里頓時警覺起來我們根本沒做自我介紹,他怎麼知道父親的真實身份?
等掌櫃的轉身離開屋子,梁紅英悄悄摸到他身後,直接把匕首抵在他腰上,冷聲問道“你老實說,你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是誰透露給你的?你又是什麼人?”
掌櫃的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梁紅英,趕緊解釋“哎呦呦,姑娘,姑娘!你可別誤會,可別誤會!我之所以知道您身邊這位是臥龍鎮的曹老爺,是因為有個人提前告訴我的啊!”
梁紅英追問“什麼人告訴你的?”
那掌櫃的陪著笑說“是一個女的,還蒙著面。她說曹正平曹老爺會來這里向我打听事情,讓我表現得自然一點,別讓你們看出我知道你們的身份,好好配合你們就行。我就照做了啊!其實姑娘,我雖然沒見過曹老爺,也沒見過你,但曹正平老爺的大名,這方圓百八十里地誰不知道啊?你們曹家的酒好,名氣大,我早有耳聞,對曹老爺崇敬有加,今日有幸得見,三生有幸,理當殷勤招待。我沒認錯人吧?”
梁紅英一听,覺得這說法倒也合情合理。可關鍵是,那個蒙著面的女子是誰呢?莫非又是之前遇到的那個神秘人?
她接著追問“那個女子說話的聲音是不是有點含糊不清?”
掌櫃的點了點頭“對,她說話聲音是有點不對,有點大舌頭。”
本來梁紅英懷疑是葉家的人,他們可能會提前派人打招呼,畢竟查清楚孩子的事,對他們也有利。可看眼下的情況看來,葉朝陽親自去苟順家尋人,他們應該不知道我和父親來這里才對。這個神秘人物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能確定的是,這個神秘人與日本人走得特別近。剛不久她還看到過這女子調停兩家,走時還帶著兩個黑衣人。說不定她正是在我和父親回來之前,她抓住這個空檔來到藥鋪,把話交代給了掌櫃的,之後又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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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掌櫃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假話,梁紅英把刀收了起來,略帶歉意地說“大叔,對不住了,你別怪我警惕性強。主要是現在人心叵測,我怕你被壞人利用,反過來對我們不利。”
掌櫃的趕緊搖著手說“唉,姑娘你放心,放心!我絕對沒惡意!那個女子給了我幾塊大洋。就算沒她這句話,換別人來問我,我也有義務,把東西拿出來給人家看。那個接生記錄本沒造假,確實是我老婆多年接生的記錄,你看上面的筆記和字跡就知道,絕不是新寫上去的。”
梁紅英點了點頭,她也能看得出來,那記錄本確實不像是造假的。可她唯一懷疑的,還是這孩子是不是二太太和父親親生,這一點真應搞清楚。
但雲旺手上的灰指甲,又是一個有力的證明,這真讓梁紅英有點迷糊莫非我真的有一個親生弟弟?
經過一番思想斗爭,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神經太緊張了,不應該這麼懷疑。父親這麼高興,我也該跟著高興才對,想太多反而是對父親的不忠誠,對曹家的不忠誠。
想到這里,她收斂心神,重新回到曹正平身邊,問道“父親,咱們要不要現在就啟程回家?”
這時,掌櫃的掀開門簾走進來,說道“依我看啊,今天晚上就別走了!你們住在我這里也很安全。說實在的,現在兵荒馬亂的,從飛龍鎮到臥龍鎮有百十里地,晚上走夜路可不安全啊?路上說不定還有小鬼子伏擊,萬一走錯路闖到敵人碉堡附近,那你們可就有生命危險了!再說現在土匪也猖獗,走夜路風險就更大了。”
梁紅英也為父親擔心就算沒有這些土匪、沒有這些鬼子,晚上走山路,只恐馬失前蹄,也有危險。我年輕倒沒什麼,摔一下也無妨,可父親年紀大了,實在經不起折騰。
她果斷做了決定“好的,父親,咱們就听張老板的話,今天先別走,明天一大早再回家。”
曹正平也點頭答應了。姓張的老板很快給他們安排了兩間屋子供他們休息。這張家果然家大業大,藥鋪後面還有一個大院,房子也不少。他還幫忙把兩匹馬安置好,喂了草料。梁紅英想到自己剛才用刀頂住人家腰的舉動,心里還覺得有點太粗魯了。
可他們剛睡下沒多久,晚上就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梁紅英暗自慶幸這還真留對了!如果剛才執意趕路,半路下起這麼大的雨,父親到家非淋出病來不可。
曹正平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顯然還為有了兒子感到興奮。梁紅英見父親沒睡,便陪著他到自己的屋里聊起了天。
曹正平囑咐梁紅英“雖然現在種種跡象都證明雲旺是二太太所生,但還不能最終確定他就是我的兒子。不過呢,我覺得可能性還是挺大的,就憑他那灰指甲,我就基本確定了。我測試過,那灰指甲不是涂上去的。”
說著,曹正平伸出自己的手,梁紅英清楚地看到他無名指上的灰指甲。紅英也把自己的手伸出來,兩人的指甲一對,顏色完全一樣。
梁紅英忽然想起雲旺的指甲,好像比父親和自己的略微黑一些,可父親已經鑒定過那不是造假,她也不想掃父親的興,只是附和著說“對對對,都對上了。如果雲旺是我的親弟弟,將來曹家的基業我都會讓給他,不會和他爭的。”
曹正平點點頭“如果確定他是我的親兒子,那兒子和女兒確實有區別。你將來總是要出嫁的,出嫁以後,我還得指望著兒子撐家。不過你放心,孩子,到時候我也會把家里的一部分產業交給你的。”
梁紅英站起身說道“父親,我可沒這個企圖,就算一分家產都不要也沒事。我只想輔助您,只想為曹家出這份力。我是曹家的子孫,護持曹家興旺發達是我的職責。現在既然有了弟弟,理所當然該把所有家產都交給他,我甘心給他做個助手,幫著他發展曹家的事業。”
曹正平听了之後,捋著胡子滿意地笑了,臉上是一副極其滿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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