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英打馬如飛,朝著最近的那個小山村疾馳而去。
這個村莊並不大,昨晚他就發現,村里燈光寥寥。到了村口一看,也就只有幾十戶人家。村民們已經開始勞作,每家每戶種的地都不多,有幾個大叔正在莊稼地里除草。
梁紅英停住馬,首先向其中一位大叔打听︰“大叔,請問您昨天晚上有沒有見到,我的四個看舞獅子的朋友?他們和我走散了。”大叔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使勁搖頭說︰“我昨晚上都沒去看舞獅子,又從哪里見你的朋友?”
梁紅英又想起一個重要線索,她不知道那個舞獅子的姑娘住在哪個村子,想去拜訪一下,或許能得到些信息。老頭听後,很自豪地說道︰“你要說舞獅子的,就找對地方了!這方圓幾十里地,只有我們村子有幾個玩獅子的。你要找他們,我可以帶你去。”梁紅英心中一喜,看來真是問對人了。
于是,她跟著老頭,牽著馬朝著村子里走去。小山村不大,只有一條主街。沿著這條主街走了一段路之後,老頭指著幾間破房子說︰“這就是我家,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到我家喝杯水。”梁紅英趕緊搖頭說道︰“不不不,大叔,我正急著找朋友呢,不能在這里耽誤。”
大叔又領著他繼續朝前走。走了一段路之後,來到一個胡同。大叔指著這個胡同說︰“你要找的人就在胡同里邊住著,走,我領你進去。”
胡同里住著兩戶人家,大叔領著他走到最里邊那一家。門開著,大叔直接帶她進到院子里。只見滿院子放的都是玩獅子用的裝備,有幾張跳板、十幾個條凳,還有兩個大木球,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箱子。最顯眼的是,敞棚里掛著幾個獅子頭,南獅北獅的樣式都有。
大叔一進院就大聲喊道︰“二丫頭,二丫頭,來客人了,還沒起嗎?”喊過之後,里邊就跑出來了一個女子。梁紅英一眼就認出來,正是昨夜舞獅子的那個女孩,長得挺漂亮。女孩兩眼放光,一眼看到來了個陌生女子,就問那老頭︰“張大叔,你帶的這是誰呀?”
不等張大叔說話,梁紅英趕緊做自我介紹︰“哦,姑娘,昨夜我從這里路過,看了一會兒你們舞獅子。我見你舞得特別好,就駐足觀看了一會兒。我來是向你打听一下,我的四個朋友也是來看舞獅子的,卻在你們散場之後不見了,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他們的下落。”
這姑娘一听,當時就皺起了眉頭。她沒說話,圍著梁紅英轉了兩圈,然後不解地問道︰“你是他們的什麼人?他們的生死關你什麼事兒?”梁紅英剎那間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這姑娘一說話就帶火藥味兒,而且看自己的目光也很凶狠。她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然而無論如何他想不明白,整個過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姑娘沒有對曹月紅下手的機會呀。
為了不打草驚蛇,梁紅英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強烈態度,淡然一笑說道︰“我只不過是和他們結伴走了一段路,你們散了場就不見他們人了。出于人道,我想找找他們。”
姑娘瞪著眼楮問︰“你不去問別人為什麼來問我,你是懷疑我把他們抓起來了嗎?”梁紅英搖頭說︰“我沒這個意思,我問了幾個人,他們都說沒見過,我也是心生奇想跑這里來問一聲。如果姑娘也沒有見到他們人,我馬上就走。”話雖如此說,她卻並沒有動地方。
旁邊的張大爺也疑惑地問道︰“你要是找人的話來問二丫頭,這就不對了。那麼多人看表演,肯定有人知道,你還是去問問別人更合適。”她一听,覺得這話也在理,就給人家告了個別,又和張大叔一起出了院子。
然後,梁紅英就牽著馬,凡是在大街上踫到的人就問一句︰“昨日有沒有去看舞獅子,看到沒看到三女一男在一起?”問了好多人,都說不知道。她越來越失望,難道人就這麼人間蒸發了嗎?
沒辦法,她又騎著馬到周圍的兩個村子去轉一轉。結果到了那里,逢人就問,打听到的結果也都差不多。這可讓梁紅英有點犯難了,大活人怎麼可能人間蒸發呢?
一直從早上打探到傍晚,一無所獲。梁紅英心想︰曹月紅,我算是盡心了,如果你真的就這麼消失的話,我也算對得住你了,我只能獨自去救我父親了。
但是,在她的心底里還是抱定了一絲希望。人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壓根沒到現場。難道說他追蹤的那幾個人不是曹月紅?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的確,她根本就沒和曹月紅正臉對過面,只是從背影判斷是曹月紅。但是他一想不對,那幾匹馬他認得出來,應該就是曹月紅他們騎的馬。所以,她又重新燃起希望。
梁紅英還是繼續打听,獲得的信息越來越多。他了解到,昨夜的舞獅大會,去參加的人絕大多數都是這三個村子的,周圍其他村子的人離得遠,很少有人過來觀看。所以,梁紅英也就把目標鎖定在這三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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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海里過濾了一番,思來想去,覺得那個舞獅子的女孩還是有點可疑,她的言談舉止不正常。于是,梁紅英打定主意,晚上的時候再悄悄地摸進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跟她有什麼關系。
梁紅英覺得,我並不是天生就有,喜歡在背後听別人講話的癖好。只是眼下這種情況,不得不如此,正如老話所說“要知心腹事,單听背後言”。幾個人毫無蹤跡地人間消失,這根本不合常理,肯定是有人對他們下了手。至于這背後的目的,暫時還猜測不透。
到了晚上,梁紅英把馬拴在村子外,順著熟悉的街道,徑直朝舞獅那戶人家走去。這戶人家的房子並不氣派,只是院子稍大些,幾間用石頭壘砌的屋子,也不算高。
梁紅英繞到房子後面,發現這家沒有後窗,房頂上估計也沒有天窗。屋後的空間狹窄,根本沒法停留,若想偷听,只能躲在前窗台下。可這實在太危險,容易被人發現。雖說被發現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險,但要是被抓個現行,又該如何解釋呢?
突然,梁紅英有了個妙招。她注意到敞棚里扔著幾張獅子皮,心想︰不如鑽到獅子皮底下趴著偷听,說不定能有收獲。
于是,梁紅英繞到西牆。這牆不高,對她來說,單手就能翻過去。不過在翻牆前,她還是先觀察起院子里的動靜。這牆還不到一人高,個子高的踮腳就能看到院里,可梁紅英不行,她得雙手扒住牆緣,引體向上才能看到。
一看,屋里亮著燈,院子空蕩蕩的,隱約能听到屋里有人說話。梁紅英翻牆而入,迅速鑽到獅子皮底下趴著。透過獅子口往外一看,視野開闊清晰。只是在敞篷里听屋里說話有些費勁,但好在若有人到院子里,情況能看得一清二楚。
屋內,似乎有兩個女子正在激烈爭吵。吵了一陣後,門簾一掀,一個女子從屋里走了出來。梁紅英借著燈光一看,頓時愣住了。走出來的女子,如果她沒認錯的話,正是跟曹月紅在一起的丫頭!在飯館時,這丫頭吃飯的位置正好對著廚房門口,所以看得十分清楚,絕對不會錯。
看到這一幕,梁紅英內心翻涌。她心想︰我到處找不到曹月紅她們人,怎麼她會在這里出現?無數問號在她心中升起。怪不得早上來探訪時,舞獅姑娘說的話莫名其妙,原來她確實和這事脫不了干系。不過,梁紅英覺得現在下判斷還太早,曹月紅究竟怎麼樣了還不清楚,或許她們只是在這做客,又或者像自己上次那樣,被人綁了、受人威脅 。
就在這時候,舞獅子的二丫頭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她一邊走一邊抱怨︰“你把幾個人放在我這里,這算怎麼回事?你還怪我說話說漏嘴,我哪知道他是誰啊?她來這里打听,我就是隨便一問,你倒不依不饒了。到底怎麼處理這幾個人?是殺是剮、是生是死,你趕緊做決定,別老佔著我的箱子不騰地方。伙計們費了那麼大力氣幫你把人抓住,你連句感激的話都沒有,真叫我失望!”
姐妹倆居然吵到了院子里。這時,梁紅英見那個跟著曹月紅的丫頭目光朝牆角的幾個箱子瞥了一眼,瞬間恍然大悟︰怪不得人離奇消失了,莫非曹月紅她們被關在這些箱子里?牆角堆放著好幾個箱子,本應是盛放獅子皮的地方。怪不得獅子皮被扔到敞篷里,原來箱子里有人!梁紅英欣喜若狂,若曹月紅等人真被關在此處,那就有機會施救了。不過,不見到真人,事情還不能確定。
只听那丫頭又抱怨道︰“妹子,不是我說你,你說話不謹慎,很可能暴露咱們的身份。你倒是無所謂,可我以後還怎麼在曹府混?太太對我這麼好,讓我幫她辦這件事,我無論如何也得辦好。況且,這抓住的是咱們仇人的女兒,更不能大意。”二丫頭冷哼一聲︰“所以我說趕緊處決了她們算了,老放在我這里不是辦法。”大姐嘆了口氣︰“妹子,你長點心吧!太太沒給我下命令,我哪敢擅自做主?萬一她怪罪下來,這責任誰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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