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程那驚天一劍斬殺龍君之後,如同潮水般的異族便是飛快退去。
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也就以死了餓紋姑獲,械佛摩詰以及龍君司晨之後落下了帷幕。
一戰斬殺三名異皇,而人族這邊並沒有什麼巨大的傷亡,縱然是鎮天關在天淵之中兩年也是從來沒有過的顯赫戰果。
更何況三尊異皇里面還有一個關內眾人恨之入骨的械佛摩詰,還有十二異皇之首的龍君司晨。
可以說李程這一戰是徹底把異皇們給殺破膽了。
清明隨著葉青崖一起回到鎮天關。
因為餓紋姑獲的打斷,小異皇趁亂逃脫,再之後李程在天上大發神威,自然清明也沒這閑工夫去追殺小異皇了。
當然,突破登堂入室也失敗了。
不過好在清明武道之基石堅固,突破失敗也就是吐了兩口血,並沒有什麼大礙。
公輸墨白那邊的危機也在小異皇逃脫之後迎刃而解,除了謝歸塵和公輸墨白透支了力氣之外,其余人倒沒什麼損傷。
這樣一算起來,受傷最嚴重的反而是被餓紋姑獲斬斷了一只手臂的葉青崖了。
只不過清明看著葉青崖笑呵呵的表情,顯然是一點沒有將斷臂之痛放在眼里。
確實在戰場上待久了,只要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可喜可賀了,丟一只手臂也算不得什麼。
才剛跨入鎮天關城門,便是看到余懷安正在招攬著客人,再看酒鋪之中,已經坐了不少人。
大概也就是這樣普天同慶的大日子,“紅塵”酒鋪坐不下了,他這間黑店才難得有點生意吧。
余懷安這王八蛋也是個倔脾氣,硬是頂著眾人的謾罵不降價,勢要在這時候賺個盆滿缽滿。
“余大叔,今天生意不錯哦。”
清明也是上前樂呵道,想著能不能討頓酒喝。
余懷安見清明帶著一群人,眼中也是精光直冒“呦,這不是清明小兄弟麼,怎麼,帶朋友來喝酒啊?”
“那你可真是來著了,若是再遲一點,這位置保不齊都沒了,趕緊坐下,趕緊坐下。”
余懷安熱絡得拉著清明朝著位置上靠去。
清明看著鋪子里坐了不少人,但依舊還有不少空桌,心中了然,這余懷安是想宰自己一刀啊。
將頭偷偷湊到余懷安耳邊,清明輕聲道“再請我喝一頓,我幫你。”
言簡意賅。
余懷安想到清明之前連吃帶拿的老饕模樣,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得愣在了那里。
在經過短暫的天人交戰之後,余懷安終究還是一咬牙道。
“只能在店里喝,不能帶出去!”
見余懷安松懈,清明拿起腰間的靈犀葫蘆晃了一下,嘩嘩的水聲傳來。
“放心吧,存貨還足,這不是踫上機會了麼。”
說著,清明就是拉著公輸墨白坐了下來,至于謝歸塵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此時在清明的盛情相邀下也是不好意思得坐下。
而沈星移則是帶著斷了一臂的葉青崖先去了關內的醫館,說是之前遭遇了餓紋姑獲還有一些事情要匯報。
很快酒便是端上桌。
三人之中,謝歸塵酒量最差,沒一會一張俊臉便是紅彤彤得像是猴屁股。
“清明兄弟,之前多有得罪,都在酒里了!”
謝歸塵端著酒杯對清明高聲道。
清明連忙擺手“也是我壞了規矩在先,謝兄弟言重了。”
兩人推杯換盞,沒一會感覺關系都近了不少。
反而是明明坐在一桌卻一言不發的公輸墨白顯得格格不入了。
已經上頭了的謝歸塵興奮得拍了拍公輸墨白的肩膀高聲道“公輸兄弟在戰場上如此激進,想不到喝起酒來卻是如此沉穩。”
清明瞥了一眼公輸墨白,發現他眉宇之間有著一股濃郁愁思,想來是因為械佛摩詰的隕落導致墨家老祖也徹底消亡在世間的緣故。
“公輸兄,老祖脫離異皇的操控得以安息,應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不是麼。”
公輸墨白點了點頭“可我心中總不是滋味,我們這些跟著老祖來到鎮天關的弟子,從小就在老祖的教導下長大”
清明感受到公輸墨白的情緒,也是放下了酒杯,正襟危坐在了酒桌旁。
“我年幼時過的苦,吃了上頓沒上頓的,可能一覺醒來,身邊就有人離世,我也像你一樣,很難受,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後來啊,便是夢到有人在唱歌,醒來的時候就會了,後面再有人被餓死凍死,我就會唱這首曲子。”
說著,清明便是哼唱起來
青山外,秋聲早,但悲不見千里草。
別君去兮何時還,且盡余杯各潦倒。
浮雲聚散本容易,風雨倉皇各牽繞。
醉擊箸,夜來劍鋒冷狂潮。
別君去兮何時還,九衢塵中誤青袍。
江湖豈必風波里,有人夜雨眠秋濤。
別君去兮何時還,長笛一聲裂霜曉。
到今朝,舊游長恨歡情少。
孤帆去盡碧空遠,數峰清苦立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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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笑說江湖老,而今真在江湖老。
清明唱的不算好,但曲子里悠長寂寥的意境卻深深感染了余懷安酒鋪中的眾人,讓所有人都停下了酒杯,沉醉其中。
一曲唱罷,所有人還流連忘返。
良久,謝歸塵才是睜開眼楮“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清明聳了聳肩“都說了是夢里听來的了,我怎麼知道叫什麼名字,不如你給取一個?”
謝歸塵羨慕道“夢中還能听到如此仙樂,真想撬開你腦子看看。”
“別君歌行。”公輸墨白突然道。
“就叫《別君歌行》吧。”
謝歸塵贊許道“好名字。”
清明“《別君歌行》,別君之後,高歌而行”
“好!那就叫《別君歌行》了!”
經過這麼一曲之後,公輸墨白也不再唉聲嘆氣,拿起酒杯就和兩人大喝了起來。
不遠處余懷安看著清明,再看了看斜靠在櫃台後面的長劍“規矩”,眼中滿是寂寥“老封,你看到了麼,將來的江湖,就是這幫小屁孩的啦。”
一個時辰過去,清明三人酒足飯飽,已經在稱兄道弟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清明突然問道“你們認識沈西洲麼?”
之前在龍虎關的時候,那個叫林知意的女子托清明帶句口信給鎮天關的沈西州,如今來了鎮天關好些時日了,清明也找過此人,卻愣是沒找到。
想想也是,鎮天關雖然不大,但怎麼也有好幾十萬人,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了。
謝歸塵搖了搖腦袋。
清明再將視線轉移到公輸墨白身上。
還沒等公輸墨白開口,邊上的酒客便是搶先問道“兄弟找姓沈的可是有什麼事麼?”
清明也不掩飾“之前在龍虎關的時候,一個姑娘托我帶句話。”
那酒客一副就知道的表情“那姑娘可是姓林?”
清明點了點頭“兄弟可是認識沈西洲?”
酒客喝了一口酒“之前在戰場上踫到過。”
清明“現在此人在何處?”
酒客“死了。”
想了想,酒客又是補充道
“死了有半年了。”
清明一愣,旋即便是沉默了下來。
不意外,可心中還是不免一沉。
那酒客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姓沈的死前交給我的,讓我交給那個姓林的姑娘,既然兄弟認識,就由兄弟轉交吧。”
清明接過玉佩,玉佩上滿是裂紋,裂紋內部還有著未曾洗去的血跡。
上面鐫刻的字跡依稀可見。
“南風知我意。”
長嘆一口氣,清明將玉佩揣進懷里放好。
看來林姑娘那句話,終究是傳不到要听的人耳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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