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路。
陳國賓剛走到裁縫店附近不遠,就迎面遇到了急匆匆趕回來的白紀文。
大概是早有心理準備,所以見到陳國賓出現在這,白紀文並未太過驚訝,只是悄然朝他點頭示意後,便帶頭先走進了裁縫店。
店內,老裁縫依舊坐在縫紉機前,頭也不抬地忙碌著。
陳國賓和白紀文徑直走進里間,關上門後,白紀文才低聲開口︰“是我讓文火去巡捕房那邊的,因為有緊急情況我無法脫身。”
陳國賓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白紀文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遞給陳國賓。
照片上是一個身穿日本軍裝的中年男子,面容冷峻,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厲。
白紀文沉聲道︰“這人叫佐藤健一,曾是金陵屠殺的主要執行者之一,手上沾滿了我們同胞的鮮血。
他在戰場上負傷後,被編入金陵特務機關,最近突然調到了淞滬。
上頭分析,他可能跟戰俘轉運行動有關,所以決定趁他剛到淞滬,還沒站穩腳跟,除掉此人。
上峰要求你和我聯合行動!”
陳國賓盯著照片,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金陵屠殺的慘狀他雖未親眼目睹,但那些慘絕人寰的傳聞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記憶里。
他握緊拳頭,聲音低沉︰“凡是去過金陵的日本畜生,全都死有余辜。”
白紀文點了點頭,“上頭要求我們盡快行動,不能讓他有機會參與戰俘轉運的計劃。
他的行蹤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他目前住在虹口區的一處高級公寓,守衛森嚴,但每天下午會去一家日本茶社喝茶,這是我們下手的最佳時機。”
陳國賓沉思片刻,問道︰“茶社的具體位置和守衛情況摸清楚了嗎?”
白紀文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手繪地圖,攤開在桌上,“茶社位于虹口區的中心地帶,周圍有不少日本特務和憲兵巡邏。
不過,茶社內部相對封閉,只要我們混進去,就有機會下手。
我已經安排了一個內應,他會幫我們混入茶社。”
陳國賓仔細看了看地圖,手指在茶社的位置點了點,“行動時間定在什麼時候?”
“明天下午三點,佐藤健一會準時去茶社。我們必須在半小時內完成任務並撤離,否則日本人的增援會很快趕到。”白紀文語氣堅定。
陳國賓點了點頭,“好,那就明天行動。不過,行動前我們得再仔細推敲一下細節,確保萬無一失。”
兩人隨後開始詳細討論行動的每一個環節,從如何混入茶社,到刺殺後的撤離路線,甚至包括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
陳國賓的冷靜和白紀文的縝密讓整個計劃逐漸完善。
討論結束後,白紀文收起地圖,拍了拍陳國賓的肩膀,“這次任務風險很大,但只要能除掉佐藤健一,就由我來帶隊負責具體執行,你負責在外接應吧。”
陳國賓卻沒有跟他爭,而是從口袋系統倉庫里)掏出了自己提前記錄好的情報紙條,遞了過去道︰“這是有關金陵戰俘轉運的詳細情報,敵人的車次、時間全都有,刺殺行動開始前,你先把這個上報上去吧。”
白紀文聞言大驚失色,忙接過紙條匆匆看了一遍,更加震驚道︰“這些是真的嗎?”
察覺到陳國賓的目光有些不悅,白紀文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這麼短的時間內,你是怎麼搞到這麼詳細的情報的?”
“愛信不信。”陳國賓沒好氣道︰“你可以選擇不上報,至于怎麼搞到的,不是你該問的。”
對于陳國賓的過往經歷,白紀文是了解的。
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叛變的,因為手上沾的鬼子血太多了。
就算他想要叛變,鬼子也不會接受。
否則,自己這會恐怕早已暴露被捕了。
既然不是叛變得來,能搞到如此詳細的情報,說明陳國賓的偵察能力,真的很強。
想通這些,他便不再多問︰“我一會就把這個上報,這份情報來的太及時了,我們就有更多充足的時間來提前部署營救行動了。”
陳國賓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能告訴我,費盡周折真正要營救的是什麼人嗎?”
“你別告訴我,上峰是突然大發善心,要營救這批戰俘!”
白紀文輕輕搖頭道︰“你知道的,按照規矩,你不該打听這些,不過你說的很對,上級之所以不惜動用這麼大的代價,實施這次營救。
當然不是發善心,而是那批戰俘里有一個對我們非常重要的人!
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陳國賓听完沒有繼續為難白紀文,告辭離開了裁縫店。
坐黃包車回去路上,陳國賓分析道︰“根據系統提供情報,那批戰俘中有一個叫銀狼的紅黨特工,難不成軍統是為了救此人?”
“可是軍統為什麼要不惜代價營救一個紅黨特工呢?難道此人還有別的身份?”
“要真是這樣,那我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幫軍統將此人救出,到時候掃描眼看一看,便能知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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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陳國賓和白雪用了一上午,就把家搬完了。
余力的妹妹和母親也跟著搬了過來,就住在隔壁。
陳國賓叮囑余力,讓他調來一批忠誠可靠的手下充當兩家護衛後,便返回了巡捕房。
剛到巡捕房,程宗楊急匆匆迎來︰“廳長,你可算回來了。”
“怎麼了?有突發情況?”陳國賓見他面帶焦色邊往自己辦公室走,邊道。
“特務機關治安課派人來傳令,讓我們立刻集結所有人,前往北站一帶巡邏,協助皇軍維持治安。”
“啥?”陳國賓詫異道︰“北站那邊不是有憲兵隊管著?怎麼突然要調我們過去?再說,我們都調走了,這邊的治安誰來負責?”
“可不是嘛,具體我也不知道,來傳令的是一名治安課的少尉凶著呢,我還沒說兩句,就挨了一巴掌。”
程宗楊有些委屈的捂了捂臉。
“怎麼,小鬼子還打你了?”陳國賓眼中殺機畢現。
“我沒事,關鍵是我們要不要去?如果去了,余力這邊就沒人支持了,我擔心他搞不定剩下的幫派。”程宗楊道。
“對了,各幫派歸順情況如何?”陳國賓想起來問道。
“閘北絕大部分幫派都已服軟,今天來基本都納了投名狀,表示願意听從廳長您的吩咐,但還有四家沒來。
我調查過了,他們不是有青幫背景,就是有洋人撐腰!
有了宏盛發的例子後,他們必然不會坐以待斃。
所以,沒有我們巡捕房支持的話,我擔心余力擺不平!”程宗楊道。
“我明天還要跟白紀文一塊去虹口刺殺佐藤健一,如果去了北站,就很難再脫身了。”陳國賓想到這些。
當即道︰“嗯,我來給淺川英男打電話,北站是他的地盤,只要他點頭,我們就可以不去,或者暫緩!”
說完,已到二樓辦公室的陳國賓便拿起了話筒,給淺川英男打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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