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鴻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縮著腦袋當烏龜。
楊宇輝也被這陣仗嚇得夠嗆,扯著嗓子大喊︰“太君,你們這是干啥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太君…”
木村浩之嫌它吵得心煩,不耐煩的擺擺手。
一個憲兵立即會意,上前揚起槍托對著他的腦袋狠狠砸了兩下。
“砰”,“砰”兩聲悶響。
楊宇輝被砸得頭破血流,身子一軟,失去意識。
見狀,朱少鴻身子一抖,腦袋埋的更低,慶幸自己沒有亂說話,否則一定會當成同黨帶走。
木村浩之冷著臉,使勁一揮手,率部離開閘北分廳。
直到它們都離開後,朱少鴻這才長舒一口氣,心有余悸說︰“這他媽的都叫什麼事啊。”
一眾巡捕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廳長,副廳長這次還能回來嗎?”一個巡捕湊到朱少鴻身邊問。
“回來?”朱少鴻擦了擦頭上冷汗,看向它們離開的方向說︰“老楊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說到這,他立刻又本著臉說︰“忙你們自己的事去,沒事別他媽打听,小心引火燒身。”
一听這話,巡捕們一哄而散,不敢多問。
陳國賓也朝著廳內走去。
程宗揚湊到陳國賓身邊,見四下無人,由衷感激道︰“賓哥,剛才還好有你打掩護,否則我就完蛋了。”
副廳長楊宇輝,因為無法佐證自己當時做了什麼,都被日本人直接帶走,何況他這種小角色?
“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別亂說,否則我也逃不了關系。”陳國賓低聲叮囑。
少提不提這件事,也是為了自身的安全。
“明白,明白!”程宗揚小雞啄米般點著頭;“賓哥,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以後我就以你馬首是瞻。”
被陳國賓救了一條小命,程宗揚對他表現的更為殷勤,鞍前馬後的倒著水。
陳國賓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楊宇輝這王八蛋,鐵定是回不來了。
閘北分廳副廳長的位置也空缺下來。
進步的機會不就來了?
陳國賓心里盤算著,能用什麼方式拿下副廳長之位,以後也有更多的機會接觸日本人、
分廳廳長需要日本人來任命。
但這種副職,對朱少鴻來說不過是一份報告而已。
花錢買?
這得花多少錢,而且前面送了錢,後腳再搶回來,朱少鴻肯定會懷疑,為什麼接連兩次都被搶。
所以得想一個更好的辦法才行。
錢不花,事還得辦。
……
淞滬特務機關。
監獄。
楊宇輝被捕後,立刻就被監獄里嚴加拷問。
兩三鞭子下去,楊宇輝就將自己干過的諸如敲詐勒索,欺行霸市,偷賣通行證之類的事統統吐了出來。
至于大會刺殺的事,卻沒問出什麼結果。
木村浩之也知道它的無辜。
就算楊宇輝與和平大會的刺殺事件無關,但這家伙卻在蝗軍如此重要的大會期間耍滑頭。
簡直是目無蝗軍,該殺!
這麼大的案子,上面催的又緊,事發都過六七個小時,調查總不能一點進度都沒,干脆先將楊宇輝推出來當背鍋俠。
木村浩之寫了一份閘北分廳的調查報告。
層層報告後,這份文件被送到白木正雄眼前。
白木正雄表情嚴肅,去治安課調取了失蹤僑民的卷宗,想了想,又拿出一張照片,派人去春風茶館問詢。
得到結果後,才去找福島幸夫報告。
看著手中審問記錄,福島幸夫微微眉頭緊鎖。
除了楊宇輝外,其他分廳也有幾個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倒霉巡捕。
它們都一並被抓回特務機關審問。
但結果無一例外,審問調查沒有任何結果。
“大佐閣下,我想會不會是我們的調查出現了偏差?”白木正雄想了想,試探性的說。
“嗯?”福島幸夫抬頭。
白木正雄沉吟道︰“或許刺客的真實身份並不是巡捕,只是為了接近會場,所以才偽裝成巡捕的樣子,想要干擾我們的調查方向呢?”
“吆西…”福島幸夫摸著下巴,點了點頭︰“你這個猜測很有意思,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們的調查的確不能只趨于表面的照片,思維應該更擴散一些。”
“對了,大佐閣下,閘北曾經發生過三個僑民的失蹤案。”白木正雄打開文件夾,點著一份卷宗說。
“根據治安課的調查,三個僑民失蹤前,曾經見過兩個賣花的女人,並且這兩個女人,最後也是被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救下。”
“納尼,治安課,戴墨鏡的男人?”福島幸夫拿起卷宗,打開里面的抽出文件認真看著。
此案因為找不到尸體,最終只能以失蹤結案。
值得注意的是,兩個賣花的女人也消失不見。
“這兩件事出現的墨鏡男人,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聯系呢?”白木正雄表情嚴肅。
“若是說巧合,那這件事未免太巧了。”
“茶館?”福島幸夫抬頭。
“哈衣!”白木正雄挺身說︰“卑職第一時間就派人拿著照片去春風茶館問話,茶館老板說不是同一個人。”
“但不能排除敵人經過偽裝的可能。”
福島幸夫表情愈發嚴肅,厲聲道︰“想辦法找到那兩個賣花的女人!”
“哈衣!”白木正雄挺身。
福島幸夫又問︰“對了,你之前不是說現場還有另一股勢力?”
“這家伙受傷跑了…”白木正雄有些心虛。
“八嘎,一群廢物,受了傷都抓不住!”福島幸夫臉一黑,使勁一拍桌子︰“刺客用的武器呢?”
“暫時也在調查,我已經去找武器專家辨明型號了。”白木正雄挺身說︰“請大佐閣下多給我一些時間。”
“我一定會盡快調查清楚此事,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但願如此。”福島幸夫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擺擺手。
白木正雄如蒙大赦,快步退出辦公室。
……
閘北分廳。
下班時間到。
陳國賓正準備回家,就听到門外響起一道聲音。
“老朱,老朱!”
循聲看去,一個身著旗袍,身披羊毛大衣的富態中年女人走進閘北分廳。
女人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嬰兒。
嗯?
陳國賓感覺有些眼熟似,打開掃描眼看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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