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的苦好像才剛剛開始一般。
雖然病房條件極好，但是看著母親雖然看上去越來越好。
但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只有最後幾個月時間了。
表面上還要做出充滿希望，信心十足的模樣。
那種心理負擔幾乎摧垮了，這個原本積極陽光對未來充滿理想的女孩。
學校也休學了，兼職的所有工作也統統推掉。
家里除了拿一些換洗的衣服，也幾乎不去了。
就整天在病房陪著母親。
好歹還有親戚會換著來搭把手，不然可能已經崩潰了吧。
又是一個周末，王永中半強制的把周媛拖了出來。
看著眼前雖然只有簡單的梳洗，素面朝天的模樣。而且全無精神，雙眼木訥臉頰都有些瘦脫相了。
但是美女就是美女，一股破碎的美感好像葬花的黛玉一般的“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讓人產生強烈的保護欲，還有一些讓王永中想好好欺負欺負她的感覺。罪過罪過！
有些艱難的爬上大路虎，無力的倒在副駕駛上。
“干嘛，非要我出來。”
看著對方有氣無力的話語，王永中只好想了一個借口︰
“周老師，我不是馬上要搬家了嘛。這次的琴房想升級一下？正好讓你去指點一下。”
說到自己的專業，周媛稍稍有了點活力，
“不是吧，大哥，你不是有三台斯坦威嗎？你還要買？太浪費了吧。”
看到對方終于有了一點活力，王永中準備逗逗她，
“多嗎？浪費嗎？你不也是好多好多頭箍什麼的。有些你買了都不用，有的用一次就不要了。你怎麼不說浪費。”
周媛瞬間從座椅上彈了起來，
“你是不是傻，我這個幾毛錢一塊錢一個的玩意。和你的那個一樣嗎？差幾十萬倍上百萬倍啊。敗家子敗家子。”
看著激動的周媛，王永中開心的笑了，
“哈哈哈，開玩笑啦，打一個不算恰當的比喻。但是我琴是真的要買。這次新居的琴房大了很多。隔斷全部打開後可以舉辦小型室內樂演出的那種。直接買演奏廳的那種全尺寸的274的那種琴。我沒有接觸過這種演奏會專用的琴。你一直上台表演的，你肯定熟悉，幫我參考下。”
“這個沒問題的，交給我。我們學校邊上的琴行，我打過工的熟的很。這次別去通力了，他們港城人太精了。”
“那今天听你的，走了。”
音樂學院霞飛路門對面的一家不大的琴行。
店名沒有听過，店面不算太大，但是看得出來經營了好久的樣子。
周媛率先進了門，王永中隨後進入了這家稍顯擁擠的琴行。
“啊呀，這不是我們的媛媛嗎？好久沒來了，天啊，你這是怎麼了？人怎麼成了這樣。生病了嗎？”
一位知性優雅，身材高挑豐腴的美婦人，看到周媛進門，趕忙迎了上來，擔憂的拉著手關心起來。
富有磁性的聲音听到耳朵里，好像瞬間就能讓人心情平和下來。
“江老師，我沒事，就是最近太忙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拉來的大土豪，王永中。給他見識見識你的人脈和實力。”
“你個小家伙，注意休息啊，你都瘦成什麼樣了。您好，王先生。請問需要什麼琴。我給帶您看下。”
“你好，江老師。是這樣的，家里已經有斯坦威的兩台227的和一台211的琴了。年前要搬家，場地大了很多。希望入一台全尺寸的，274或者282都行。”
江老師眼楮瞪大著，吃驚的看著面前魁梧帥氣的又有些斯文的帥男孩。
“這是什麼實力啊？搬的新家居然要放全尺寸274的琴？天啊，這要多大的地方啊。本來的家也不小，227的琴也很大了。”
“哦∼∼王先生，不好意思，我這里全尺寸的暫時沒有斯坦威的274.但是庫房里有一台貝希斯坦的282，您可以看看。如果不滿意，我可以去德國訂貨，但是斯坦威的話太熱門可能排隊要半年以上了。”
不是吧，也要從德國訂啊，車也是琴也是，德國佬你們不行啊。這世界工廠的名號還是拿過來吧。
“當然可以，周媛你覺得呢？”
“可以的可以的。斯坦威、貝森朵夫、貝希斯坦，都是最頂級的鋼琴品牌了。絕大多數鋼琴家和劇院都是用這三個品牌的。看你喜歡，貝希斯坦的琴音質更細膩一些，沒有斯坦威那麼大氣。但是你又不是真的在大劇院里演奏，對你來說正合適。”
“那好的，江老師，現在方便去看看嗎？”
江老師開心的笑著說，
“當然了，就在後面。和我來。”
三個人穿過後門，來到一個老舊的小區。園子很大，有兩個籃球架。周圍一圈4層的房子。
在江老師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一樓的一間屋子內。說是庫房，其實也不大，兩三百平的樣子，只是門直接開在園子里，方便卸貨而已。
進去之後，好家伙，各種的樂器，大的從鋼琴、架子鼓。架子上一排排小的，黑管啊、小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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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有一大摞各種包裝的口琴。
“江老師，您這里樂器挺全的啊。”
“哈哈哈，是呀，音樂學院邊上嘛，當然什麼樂器都要做啦。”
三人來到一架被防塵布罩著的鋼琴前。
江老師拉開防塵布之後，一台黑色的龐然大物就展現在眼前。
“好大啊，比家里那台大多了。”
“哈哈哈，那是當然啦。寬度差不多，但是要長五十多公分呢。”
“我能試試嗎？”
“來來，我去幫你拿個琴凳。”
江老師從邊上拿來一個琴凳，王永中打開鍵盤蓋。
簡單的彈了兩個音，果然聲音更脆一些，也更抓耳。
一段琶音熱身之後，熟悉的《升c小調夜曲》再一次彈起。
越來越熟練的技法，加上原本就強的可怕的情感表達。
讓邊上的兩位都听得有些入迷了。
周媛心里有些詫異，知道他是天才，不對，天才已經形容不了了。是怪胎是怪物啊，一年多吧，就能彈奏出如此這般的水平。才幾個月沒給他上課了，沒想到水平沒有退步反而進步了那麼多。
一曲結束，王永中太滿意了，比起斯坦威是一點不差啊。琴的狀態也很好，不像是剛出廠的那般生硬需要調教。好像是已經經過沉澱蓄勢待發等待著他真正的主人一般。
“王先生，不錯不錯。你也是音樂學院的吧。大幾的？好像沒怎麼見到過你。像你那麼令人矚目的外貌和身材，我見過的話一定不會忘記的。”
“不是不是，我今年高二，不是大學生更不是學音樂的。愛好而已。”
江老師吃驚的模樣稍微有些夸張，
“天啊，不會吧，不是學音樂的啊，才高二？不得了不得了。比起對面的專業學生一點不差啊。”
王永中看著這個吹捧的稍有浮夸的美少婦，無奈的笑道︰
“客氣了過獎了，我只是初學者而已，就只有這個曲子是拿手的，因為一些原因，我針對這個曲子，強化訓練，有點專攻的意思。其他方面可差遠了，不要說比對面專業的學生了。”
“哈哈哈，那也很不錯了好嗎。拋開技法，光是藝術表達方面我覺得比起那些學生來是更勝一籌啊。”
“哈哈哈，好啦好啦。不要吹捧了。哈哈哈，我要當真了哦。周媛來你來試試。”
周媛有些猶豫，自己好久好久沒有踫過琴了。突然迫切的想再見一見這個老朋友。
慢慢的坐下熱了熱手，一連串流暢飽滿顆粒感十足的音符傳入大家耳朵里。
這個到底是專業的，和半路出家的就是不一樣啊。
這是《第一敘事曲》，也是肖邦的作品。
整首曲子被演繹的非常到位，中間的對故國的懷念對國破家亡的悲憤，都表達的非常突出。
而後面的對于復國的希望和對未來的憧憬，這些陽光向上的感情，那是表達的極為刻板如行尸走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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