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起來吧”
隨著耳畔傳來老媽的呼喚,王永中從沙發上坐起身來。
“媽,你回來了啊。”
“想吃什麼,我去買。童子雞,弄只童子雞吃吃好伐?”
想到了魔都暑期發育頭里的小孩們標配的童子雞。王永中立馬控制不住自己的味蕾,那鮮美的味道,成年後就再也沒有嘗到過了。
不知是口味閾值的提高,還是以後的雞都各種科技與狠活。
反正隨後幾年隨著改革開放越來越快,好些個童年心心念念的美食,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美味了。
“好呀,好呀。我要吃兩只。”
“好好好,討債鬼。媽媽馬上去買。等你爸回來我們再說那個診所的事情。”
說完,風風火火的又出門去買雞去了。
王永中是不可能在睡了。
心里尋思著待會說服父母的話術。
“你說要給他們開個窗,他們不同意。但你說要把房頂也拆了,那他們肯定說讓我們現在來開窗吧。”
就這樣,我就死也不肯去看病,而且要表現出隨時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力傾向的樣子。
那他們為了妥協,肯定會同意我的方案去正規醫院看病的。
計劃通!
隨著清蒸童子雞的香味越來越濃,王永中忍著哈喇子好不容易等到老爸王大廠長回來。
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坐在桌前。
“我們邊吃邊說好伐，我先來說兩句。”
“去去去,家里就別搞你單位那一套。我今天去過我媽家了,找到了她的香友,拿到了那個診所的地址。據說真的水平很高。明天我就請個假帶小中去一次。”
一聲暴喝
“不去,我死也不去,我沒病不去看這些野路子醫生。”
王永中拍案而起。
馬靜當場發飆
“小赤佬,昨天不是你說你可能有病嗎?我們也發現你越來越不對了,到了今天又說沒病了。不肯去看醫生了,你幫我講講清爽。”
“反正我就是沒病,也不去看什麼亂七八糟的醫生。”
王永中,也演著演著投入進去，體內的超雄有點不受控制了。
眼看著事情可能朝著烏鴉哥說數的情節發展,隨時有可能掀桌子。
老王到底是做干部的,立馬分析出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現在主要矛盾是看病,有病治病，而不是去哪里看病的問題。于是迂回的說道
“那你說,怎麼弄。你自己也承認心理有問題,現在不去看病,你有什麼其他的解決辦法？”
“反正我是不會去看什麼亂七八糟的私人醫生的,誰知道水平怎麼樣,這腦子里的病不是感冒發燒隨便吃點藥吊個水就會好的。”
“嘿,你這孩子,人家是大醫院退休的專家啊,有口皆碑的。你不去那里去其他地方？萬一確診神經病,一輩子就毀了。”
馬靜也急了,神經病三字脫口而出。
“什麼神經病,神經病的。你會不會說話,我們沒神經病,只是心理問題。小中你說怎麼搞。”
“對對對,就是心理問題,問題不大。”
眼看兒子情緒不對，老王夫妻馬上轉軟，安撫起來。
看到自己借著發飆,把主動權漸漸的拿到手上。
王永中也平靜下來說
“既然你們也說問題不大,那我要去宛南路600號正規醫院去看。
反正大幾率是心理問題,不是神經病不會通知學校街道的。”
王永中給出了自己的最後選擇。
而老王兩口子看兒子平靜下來,說話也條理清晰,絕不像以前一樣的虎了吧唧,便也借坡下驢。
“好好好,我明天打听一下哪個專家厲害,打听好了後天你們娘倆一早就去。”
隨著王大廠長的一言而決,這次簡短的家庭會議算是圓滿完成。
王永中放肆的撕起了雞大腿,三兩下兩只清蒸童子雞下肚,又干下兩大碗米飯,墊了個七分飽,十分的心滿意足。
隨後一天,老王托人打听到600號青少年精神疾病最知名的一個專家胡教授。
囑咐母子兩人第二天一大早早點去,17路頭班車去搶這個專家的門診號。
別問王大廠長這個級別的干部,為什麼還要去搶號,還要讓母子兩人去一大早擠頭班公交車。
問就是他怕丟人,怕用自己小車班的專車送去醫院，那不就全天下都知道了?
王大廠長的兒子是神經病一剛。
想想就可怕！
低調低調，悄悄地出發,打槍地不要。
一夜無事。
第二天，天剛見亮,一家人就匆匆起床,洗漱後,馬靜就帶著兒子趕到車站,擠上了去往醫院的頭班公交車。
好久沒有看到過那麼擁擠的公交車了,重生前的魔都,早上已經很少有人擠公交了,絕大多數上班族都是地鐵一族。
擁擠程度不亞于現今的公交車,只是多了空調,沒有現在這些王永中難以忍受的各種銷魂的氣味。
漫長的一個多小時,公車才從上海市區東端的楊歇浦區到了市中心上只角的許匯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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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靜在提前一站的斜士路站就拉著兒子下了車。
好吧,理解老媽的矜持,怕600號這站下來被人當成神經病患者。
呵呵，自欺欺人。
多走一站路趕到精神衛生中心的時候,掛號處已經排起了長龍，還是到的晚了點。
索性掛到了專家的號，等吧,等吧。
王永中也安心下來,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知名醫院的環境。
原本以為這樣的醫院,肯定充斥著各種各樣奇葩的病患,還想著長長見識。
誰知都是默默無聲,現場壓抑和沉重是主旋律。
大家都不容易啊,來這的不管是患者還是患者家屬,誰又不是懷著忐忑而沉重心情呢?
精神病的家屬永遠比病人更痛苦。
和普通醫院不同的是,精神疾病的門診,整個問診與診療的過程非常的慢。
進去一個患者,門一關就好久,心理醫生也好,精神病醫生也好,都是慢工出細活。
臨近午飯時才終于輪到王永中。
馬靜忐忑的抓著兒子的手,推門進入門診室。
反觀王永中,表情輕松,腳步沉穩,一點也沒有將要宣判的忐忑與激動，就像一個正常人。
還好,這是青少年專門的精神病門診,不然醫生說不定認為患者是這位神情激動讓人懷疑的中年大美女呢?
“霍,這位幾歲啦,那麼高,不會是掛錯青少年門診的吧。”
坐在辦公桌前的老教授,頭發花白但一絲不苟梳的極為整齊,五官清 ,表情和藹,聲線非常有磁性,讓人十分安心。”
邊上的另一個辦公桌前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醫生,一看就是這位老教授的弟子。
這是高人啊,王永中心中肯定到。
“是我,我今年14歲。”
“知道知道,我看得出來,和你們開個小玩笑,不用緊張，呵呵呵。”
老教授閱人無數,專攻青少年,怎麼可能分辨不出成人還是孩子呢?
馬靜凝重而忐忑的表情也隨之輕松了幾分。
“對的對的,主任我家孩子,最近說明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有暴力傾向。請主任幫幫他吧。”
“好的好的,我一看這位小朋友,哦不對哦 這位大朋友,我心里就已經有初步的概念了。接下來我們再詳細的診斷一下,不用緊張。
孩子媽媽先出去,孩子就留下我們溝通溝通，先評估一下。”
馬靜雖然有些擔心,但想到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這位老教授看上去確實相當的讓人放心的感覺。
于是起身走出門外,並關緊診室房門。
診室里就剩下老教授和他的兩位弟子還有王永中本人。
“這樣,我們先來聊一聊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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