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市邊界一角。
狂躁的沙暴席卷天地,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成昏黃。
沙礫在颶風中化為利刃,切割著每一寸裸露的岩石,發出不祥的嘶鳴。
蒼穹之上,鉛灰色的雲層壓得極低,不時有淡藍色的閃電劈落,在沙海中炸開刺目的光痕。
遠處,連接天地的沙暴牆緩緩推進,如同遠古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
沙粒在颶風中形成詭異的旋渦,時而凝聚成通天巨柱,時而散作遮天帷幕。
任憑誰也無法想象。
在這種環境的包裹下。
人類是如何建立起輝煌的天啟市。
而在這片充滿毀滅和死寂的荒漠中央,兩道身影正以恐怖的速度交鋒。
每一次踫撞都引發驚天動地的爆炸,激起的余波令沙浪沖天而起,又被新的一輪沖擊波震散。
“黃金樹...竟敢勾結執劍人,坑殺我面具眾?!”
“你們真的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戴著豬面具的男人充滿怒氣的說道,聲音如雷霆炸裂,震得四周沙丘崩塌。
他面具下的雙眼猩紅如血,周身纏繞著狂暴的猩紅氣流,宛如一尊從地獄爬出的修羅。
得知真相後,怒火在他胸腔炸開,瞬間燒盡了最後一絲理智。
若面具蛇和面具猴是堂堂正正死在執劍人手里,他認了。
他們干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行當,是貨真價實的邪教,生死各安天命。
但若是被黃金樹給坑害。
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豬面具的指節捏得 作響。
以往都是見不得光的老鼠,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從今往後,恐怕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
猩紅的能量在面具豬周身沸騰,腳下的沙粒開始詭異地懸浮起來。
方圓百米內的空氣驟然變得粘稠。
面具豬拳頭在揮出的剎那驟然膨脹,筋肉虯結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皮膚表面浮現出詭異的血色紋路。
拳鋒所過之處,空氣被壓縮到極致,發出震耳欲聾的音爆。
猩紅的氣浪在拳面凝聚。
“轟——!!!
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黑袍人交叉格擋的雙臂上。
接觸的瞬間,方圓百米內的沙地如同被無形巨錘擊中,呈放射狀轟然塌陷。
沖擊波呈肉眼可見的環形擴散,將附近的沙丘直接夷為平地。
黑袍人的雙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聲,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在沙地上犁出一道百米長的溝壑。
拳勁余威不減,繼續向前肆虐。
遠處一座風化岩山被余波掃中,山體表面瞬間布滿裂痕,隨後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分崩離析,無數碎石被拋向高空,又如同隕石雨般砸落。
面具豬保持著出拳的姿勢,腳下的大地仍在微微震顫。
南敬德冷笑一聲,毫不在意的爬了起來,吐出一口鮮血。
斷裂的骨頭快速恢復。
他的衣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從袖中滑出一柄漆黑短刃,刃鋒上纏繞著詭異的黑霧。
“弱肉強食,有什麼好說的。”
“說什麼背信棄義,你們晦名結社,有什麼義?”
聞言。
豬面具再次暴怒。
“轟——!”
一腳踏下,整片沙漠如海浪般翻涌,無數沙柱沖天而起,化作猙獰的沙之巨手,朝黑袍人狠狠拍下!
南敬德冷哼一聲,短刃一揮,黑霧如潮水般擴散,瞬間將沙手腐蝕成虛無。
但豬面具的攻勢未停,他猛地躍起,右拳凝聚出一顆赤紅如血的能量球,狠狠砸向黑袍人!
“這一拳,祭我死去的兄弟!!”
“轟隆——!!!”
拳勁爆發的剎那,方圓千米的沙漠瞬間塌陷。
南敬德明顯要弱上一籌,倉促格擋,再次被這一拳轟飛數百米,黑袍破碎,露出布滿褶皺的皮膚。
“呵......有意思。”南敬德緩緩拭去嘴角的血跡,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戲謔,“兄弟?從你嘴里說出來,真是諷刺。”
他的聲音忽然壓低,帶著毒蛇般的嘶嘶聲,“你還記得第七代面具豬——羅那嘉爾嗎?”
豬面具的身形猛然僵住,猩紅的能量場出現了剎那的紊亂。
南敬德繼續冷笑,用蒼老且陰冷的聲音說道,“你帶在身邊的那個女孩,就是他的外甥女吧?想培養她當下任面具豬......是為了贖罪嗎?”
“你......”豬面具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動搖,“怎麼會知道這些?你是誰?!”
黑袍人沒有回答。
趁著面具豬愣神之際,他猛地抬手,天空中的烏雲驟然翻涌,無數黑色雷霆劈落,化作一條條猙獰的雷蛇,朝豬面具撕咬而去!
“終末——回響!”
同一時刻。
兩道披著漆黑長袍的身影從扭曲的光線中緩步走出,
“殷煜,你的死期到了。”
...
沒有想象的嚴刑逼供。
方白交代了大半。
包括和大黑球的交易。
以及新知道的類s級天賦。
每個人都有秘密。
聯邦,恰巧包容一切秘密。
他說出舊時代天賦的事情。
甚至能在執劍人體系中獲得更好的培養。
但對于吃骨灰的事情,方白還是沒說。
說不出來。
每次想提到這件事,都會有一種本能的恐懼感,然後什麼都說不出口。
還有能獲得多個天賦的事情,和他能吃骨灰一樣,屬于更深層的秘密。
‘影響力’這個天賦,說白了,就是苦修會塞給他的。
但不是贈予,而是交換。
從那大黑球和他看到的記憶中顯示。
對于他來說,這明顯是虧本買賣。
交代完一切後,溫羽沒有留他。
方白徑直的返回聖堂大學。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思考。
只想先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