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部,旅部,我是應急處理小組的莊立龍,火勢實在太大了,我們根本無法進行索降,這他媽的火勢,完全失控了!請求撤離,請求撤離!”莊立龍坐在機艙的座位上,聲嘶力竭地對著無線電嘶吼著。
“不行,後方的部隊完全無法進入火勢中心點,你們必須執行任務,這是命令!要竭盡所能,鎮壓中心點的暴動。”旅部的回復簡潔而強硬
“可是這煙霧太大了,根本無法確定原本計劃好的索降地點,我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機毀人亡!”
“自己想辦法,你們是應急處理小組,不能撤離,我們要讓上級看到我們的決心,而不是臨陣退縮,你也是特種作戰學院畢業的精英,在戰場上,任何突發事件都有可能發生,你們必須學會隨機應變。”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預期啊!”莊立龍惱怒地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膝蓋,試圖再次辯解,但無線電里傳來的掛斷聲,讓他感到絕望。
“長官,旅部怎麼說?”旁邊一名手持精確射手步槍的年輕士兵士兵期盼的詢問道。
莊立龍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被無奈和現實所壓制。
他深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在不合理的命令與士兵的安危之間,找到一絲平衡。
然而,此刻的應急處理小組,卻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無法逃脫的牢籠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火焰吞噬著希望。
“長官,我們已經快接近火勢的中心地帶,是否按計劃進行索降。直升機駕駛員通過無線電再次詢問道。”
“取消原計劃,所有人待命。”莊立龍拿起無線電淡漠的回應了一聲。
此時,想要往回撤退已經不現實了。上級只關心能不能表現出鎮壓暴動的決心和行動,根本不管士兵傷亡情況。
高層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官位是否穩如泰山,等事後再追責時,自己能不能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各機組注意,我是應急處理小組的指揮官莊立龍中校,編隊運輸直升機降低高度到距離地面70米左右,全體士兵做好射擊準備!”
莊立龍低頭沉思片刻,伸出手將安全繩的掛鉤掛在機艙頂上的鎖扣上,扶著機艙的把手,弓著身子,拉開密閉的機艙口艙門,眼神冷峻地掃過下方的收納點。
當初政府搭建收納點時,出于對時間緊迫性的考慮,優先選擇了快速搭建的方式,沒有充分預見到火災等極端情況的發生。
這些帳篷材質輕薄,多以帆布或塑料制成,雖然搭建方便,但在火災面前卻成為了助燃的“燃料”。
火勢借助灘沙江的江風,從一個帳篷迅速蔓延至另一個,所到之處一片焦土。
“中心的難民沒救了,無論如何也沒救了。”莊立龍用力拉上機艙口的艙門,轉過身,目光挨個掃過機艙內的30余名士兵。
如果按照原計劃行動,機艙內搭載的600多名士兵,恐怕一個都難以逃脫這場災難。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600多名從機械化步兵旅各部抽調的精銳的士兵不該將生命白白浪費在這。
直升機緩緩降低高度,刺鼻的濃煙瞬間涌了上來,機艙內的士兵們不由得輕微咳嗽,紛紛下意識地揉搓被煙霧刺激得生疼的眼楮。
螺旋槳卷起地面上的灰塵和雜物,形成了一道道模糊的旋風,如同惡魔的觸手,在這片混亂中肆意舞動。
透過直升機的舷窗,士兵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地面上那慘烈的一幕。
“所有人原計劃取消,更改為無差別射殺持刀難民,以及施暴難民。”莊立龍用手捂著口鼻,回過頭含糊不清的對著掛在嘴邊的耳麥交代著。
煙塵實在是太大了,每一次呼吸,甚至每一次說話都在所難免會呼吸到那些夾雜著煙霧的空氣。
“收到。”
士兵們通過無線電回應一聲,紛紛打開彈匣,檢查里面是否已經裝滿了子彈,隨後拉動槍栓,確保槍支處于待發狀態。
一些士兵調整步槍瞄準鏡的焦距,轉動著調節旋鈕,以便在濃煙彌漫的環境中能夠更清晰地瞄準目標。
有士兵被濃煙燻得受不了,眼楮被燻得通紅,他們迅速從裝備中取出防毒面具,展開面具的橡膠管,將面罩緊緊地貼合在臉上,系緊固定帶,確保密封良好。
士兵們在機艙內迅速分散開來,找到各自的射擊位置,有的倚靠在機艙壁上,有的則趴在機艙地板上,將槍支架在穩固的支點上,以提高射擊的穩定性。
他們不斷地觀察著下方的難民,雖然濃煙遮擋了部分視線,但依然能夠隱約看到那些持刀和施暴的難民在混亂中掙扎。
“這命令來得突然,不知道中校是不是從上級那里得到的指示。”一個士兵調整著自己的頭盔低聲說道。
“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只能按照命令行動。”另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士兵扭過頭,回應道。
“但是萬一上級要追責的時候,我們怎麼辦?”角落的一名列兵驚恐的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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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大頭兵,追責也追不到我們身上!”一名高級士官,將槍口指向下方,敷衍了一句。
很快,莊立龍的聲音從無線電內傳來。
“所有人確認目標後立即開火,盡量進行精確點射,不要誤傷了下方逃難的平民。”
話音剛落,機艙內瞬間被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填滿。
只見步槍的槍機在後坐力作用下迅猛後退,槍機頭部的拉殼鉤牢牢鉤住彈殼的底緣,將其從槍膛中強行抽出。
隨後,拋殼挺與彈殼接觸,施加外力使其改變方向。
彈殼在被抽出的過程中,與槍膛壁摩擦發出細微的“呲呲”聲,隨後被拋殼口的凸起攔截,改變方向,從而被拋出。
彈殼撞擊地板的瞬間,發出清脆而響亮的“叮當”聲,聲音在機艙內短暫停留後迅速消散。
彈殼並未就此停止,它在地板上彈跳了幾下,每一次彈跳都伴隨著輕微的變形,金屬的光澤也隨之變得黯淡。
隨後,彈殼開始在原地快速旋轉,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與地板的摩擦也愈發激烈,發出一連串急促而有節奏的“叮叮”聲。
然而,在如此濃烈的煙霧中想要保持精確射擊,幾乎無異于瞎貓踫上死耗子。
濃烈的煙霧遮蔽了視線,許多士兵戴著防毒面具,透過那狹窄的視野,士兵們甚至看不清下方的平民是否持刀,又或者是施暴的暴徒。
他們只能朝著大概的方向進行點射。
……
“砰砰砰砰砰……”密集的槍聲突然在頭頂炸開,張涵下意識地抬起頭向上看去。
只見頭頂上盤旋著的三架直升機在濃重的黑煙中若隱若現,直升機的輪廓在煙霧中顯得有些模糊,可槍口連續射擊的火光卻無比顯眼。
刺耳的槍聲響徹雲霄,在這片混亂的區域回蕩,一發發5.8毫米的步槍彈在人群中胡亂飛舞。
數不勝數的平民應聲倒地,痛苦地呻吟著。
而倒下的這些難民,大多數只是普通的平民,並不是暴徒。
“這些當兵的在干什麼?”張涵慌張的彎下腰,嘴里發著牢騷,“又特麼無差別射殺了嗎?”
伴隨著頭頂飛舞的子彈,以及後方快速逼近了火勢,周圍的平民更加恐慌,像受驚的野獸般朝著前方涌去,張涵被完全夾在了中間,動彈不得。
“快跑哇,天上的武裝直升機殺人滅口啦。”一個中年男子邊跑邊喊,他滿臉胡茬,頭發凌亂,穿著一件藍色的夾克,夾克上沾滿了灰塵和汗漬。
“媽媽,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哭喊著,他穿著一件從物資分發點領取的的外套,外套上有著明顯的補丁,褲子上也沾滿了泥土。
小男孩的臉被淚水打濕,眼楮紅腫,眼神中滿是無助和恐懼,他一邊哭喊,一邊在人群中艱難地前行。
人群的推搡讓張涵幾乎無法站穩腳跟,周圍的哭喊聲、呼救聲混雜在一起。
“媽了個巴子的,真他媽要了老命了。”張涵拼命保持著平衡,這樣的場面,自己孤身一人,根本無法逃出去。
不得已的情況下,張涵舉起手槍,槍口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穩定住身形,食指緊扣扳機,朝著頭頂上方用力扣動。
槍聲如雷鳴般炸響,震得人群一陣騷動。
5.8毫米的手槍彈裹挾著火藥的硝煙,劃破黑煙,拖著尖利的呼嘯聲直沖雲霄。
“讓開!都給老子讓開!”張涵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吼叫著,每喊一聲,唾沫星子就飛濺出來,他一邊喊,一邊揮舞著手槍,槍身在混亂的人群中磕磕踫踫,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可槍聲非但沒讓人群散開,反而像火上澆油,難民們更加慌不擇路地向前猛沖。
這片區域狹窄逼仄,搭建的帳篷密密麻麻,像蜂窩一樣擠在一起,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難民們只能順著那條本就狹窄得可憐的通道往前跑,通道里人挨人、人擠人,大家摩肩接踵,拼命往前拱。
有些難民情急之下鑽進帳篷,可一旦進去,就像進了迷宮,完全找不到方向。
濃煙在空氣中肆意彌漫,能見度極低,眼前白茫茫一片,人們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跟著大部隊往前涌。
混亂中,不時有人被絆倒,更多的人在推搡中走失,尤其是孩童,他們驚恐地哭喊著,卻不得不在大人的裹挾下加快腳步,生怕被身後的火勢和槍聲吞沒。
張涵怒火中燒,他瞪著血絲的眼楮,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你他媽的給爺死,給爺死啊!”
他暴跳如雷,猛地一個箭步沖上去,用手槍槍柄對著前方一位移動極為緩慢的老人後腦勺就是一下。
槍柄結結實實地砸在老人頭上,發出悶響,老人慘叫一聲,身體向前撲倒,雙手下意識地撐在地上,試圖努力爬起來,可還沒等他爬起,就被身後蜂擁而至的難民踩在腳下,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滾,嘴里發出痛苦的呻吟。
張涵看都沒看他一眼,右腿一抬,邁過老人的身體,繼續往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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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住一個試圖靠近的女人的衣領,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花容失色,驚恐地瞪大眼楮。
張涵二話不說,用力一推,女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他緊接著抬起腳,狠狠地踩在女人胸口,女人疼得尖叫起來。
他惡狠狠地大聲喝道︰“都特麼給我滾開!誰他媽再擋老子的路,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女人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她只是看到張涵這邊的空間稍顯大了一點,所以就想借助張涵開闢出的通道繼續向前跑去,可沒想到卻遭受了如此的暴行。
張涵繼續揮舞著手槍,朝著身邊的難民胡亂敲擊著,手槍在他的手里揮舞得虎虎生風。
此時所有人都已無暇顧及所謂的仁義道德,在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對錯早已失去了意義。
張涵只知道,只有那些在殘酷的生存斗爭中笑到最後的人,才有資格在余生中回味那些曾經的過往。
張涵揮舞著的手槍,也吸引了旁邊兩名難民的注意。
這兩名難民衣衫襤褸,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貪婪,他們對視一眼,小聲交談了幾句。
其中一名難民壯著膽子,從懷中掏出一把折疊刀,悄悄地靠近張涵,試圖趁他不備奪下手槍。
另一名難民則在旁邊掩護,防止其他人干擾。
畢竟,在這個末日的世界里,手中有武器就意味著有了保命的本錢。
“媽的,看來這條爛命得交代在這了。”張涵的神經緊繃著,混亂的人群令他感到絕望。
就在這時,那名手持折疊刀的難民已經悄然逼近,刀尖在煙霧中閃爍著寒光。
張涵的直覺突然發出警報,一種在生死邊緣徘徊多次所鑄就的本能讓他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他猛地轉過頭,目光與那名難民手中的折疊刀對上。
瞬間,他反應過來,危險已經近在咫尺。
張涵瞳孔瞪大,身體條件反射地向後一仰,試圖避開即將到來的攻擊。
然而,他的腿腳不便,在這個關鍵時刻成為了巨大的阻礙。
動作的遲緩讓他無法迅速拉開距離,那名難民手中的折疊刀已經劃破了空氣,直奔他的咽喉而來。
“你媽的。”張涵驚叫一聲,迅速抬起手中的槍,用槍托狠狠地向那名難民的手臂砸去。
槍托與手臂相撞,發出一聲悶響,折疊刀的攻擊被暫時擋開。
緊接著,張涵借著槍托的反作用力,用力向後一推,試圖與那名難民拉開距離。
可是,他的腿腳卻不爭氣地一軟,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後退去。
另一名負責掩護的難民眼見不妙,立刻沖了上來,試圖抓住這個機會。
張涵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迅速調整姿勢,在向後退去的瞬間,顫抖著用手中的槍對準了那兩名難民。
他的手指緊緊扣住扳機,毫不猶豫地連開幾槍。
沖在最前面的那名難民胸口連中兩槍,鮮血瞬間染紅了黑色的羽絨服,他踉蹌著後退幾步,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整個身體向前趴倒,臉貼在了地上。
揮舞著折疊刀的難民,難民下腹部先是中了一槍,中槍的地方,衣服被撕裂,露出一塊血肉模糊的傷口,鮮血不停地往外冒,順著身體流到地上,染紅了一片。
他捂著肚子,表情扭曲,發出痛苦的呻吟,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頭部又中了一槍,身體猛地一震,手中的折疊刀“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他向後仰倒,後腦勺重重地磕在地上,眼楮瞪得溜圓,眼珠子一動不動,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徹底沒了動靜。
“嚇死爺爺我了。”張涵喘著粗氣,握著手槍的右手微微發抖,槍身也隨之晃動,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順著臉頰淌下,滴在了槍身上。
就差那麼一點,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這兒了。
若不是自己直覺敏銳,要是這兩名難民同時發難,自己哪還有反應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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