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真不動嗎?這鬼天氣也太冷啦!我感覺要是再這麼繼續爬下去,咱們非得被凍成一根根硬邦邦的冰棍不可啊!”
劉志偉一邊哆哆嗦嗦地說著話,一邊艱難而又緩慢地向著前方的張涵爬去。
此刻,他們正身處一片被茫茫大雪所覆蓋著的建築殘骸之上。
前方還有不到五公里就到達了臨海市外圍封控防線的隔離牆。
好不容易爬到了張涵身旁後,劉志偉顫抖著伸出自己那只早已被凍得失去知覺、不停瑟瑟發抖的右手,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張涵的肩膀。
再看那張涵,此時此刻他整個人也同樣被凍得臉色青紫,毫無血色可言。
尤其是他那受傷的膝蓋部位,更是緊緊地貼在冰冷無比的雪地之上。
那種刺骨的寒意,仿佛像是一條條毒蛇一般,迅速地順著他的膝蓋部位往整條大腿的各個角落鑽去。
只見張涵十分吃力且緩慢地扭過頭來,由于這極度寒冷的惡劣天氣影響,就連他流淌出來的鼻涕竟然都已經凝結成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冰晶掛在了他的鼻子下面。
“沒辦法呀,咱們現在只能先在這里等著。你看看前面,那些感染者正不知道在那里集結著干啥呢?你難道覺得就憑咱們這幾個歪瓜裂棗,能夠有本事直接沖過它們的防線嗎?”張涵說話的時候,上下牙齒不停地打著寒顫。
“那……那要不我們趕緊找個地方避一避吧?再這麼下去,咱們可真就要被活活凍死啦!”朱大常一邊緊緊握著手中的錘子,一邊艱難地扭過頭來,渾身瑟瑟發抖地說道。
在這零下十三度的嚴寒環境下,就連他手中錘子的木質錘柄似乎也快要和他的手掌凍結在一起了。
放眼望去,四周盡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建築的殘骸與廢墟悄然豎立在冰天雪地中。
在這種極端惡劣的條件下,又能去哪里尋找躲避之處呢?
畢竟,整個臨海市都已經在軍隊的反復空襲中淪為了一片廢墟,城市的表層幾乎看不到任何完整的建築物存在。
趙剛同樣也是冷得直打寒顫,哆哆嗦嗦地從背包里好不容易掏出了幾塊巧克力,然後迫不及待地放進嘴里用力咀嚼起來。
他心里很清楚,在如此寒冷的天氣狀況下,人體熱量的流失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如果不能及時通過進食高熱量的食物來補充能量,僅僅依靠身上所穿的那些衣物保暖,根本起不到絲毫作用。
張涵看著竊竊私語的幾人,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自思忖著他們到底在嘀咕些啥。與此同時,他下意識地伸出右手,試圖去掰開掛在自己腰間的那個槍套。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平日里在常溫環境下顯得十分柔軟的布料此刻竟然已經被凍得硬邦邦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彈性和柔韌性。
盡管如此,張涵並沒有輕易放棄。他咬緊牙關,用那雙早已被嚴寒侵蝕得近乎麻木的雙手拼命地扒拉著槍套。
經過一番艱難的努力之後,總算是成功地把手槍從槍套里給掏了出來。
可是,就在他的手掌剛剛接觸到手槍那冰冷刺骨的金屬外殼時,一股寒意瞬間順著指尖傳遍了整個手臂,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緊接著,他像是觸電般地迅速將手縮了回來,嘴里還忍不住嘟囔道︰“媽了個巴子的,這麼冷的天兒,我真擔心要是握太久了,這手會跟槍直接粘到一塊兒去!”
“張哥!張哥!你快看看呀!”李明驚慌失措地扯住張涵的衣袖,聲音顫抖得厲害,同時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不遠處那一群原本靜止不動的感染者。
張涵聞言心頭一緊,連忙順著李明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那些感染者不知何時竟然開始活動起來,它們僵硬而扭曲的身軀緩緩挪動著,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怎麼會這樣……”張涵喃喃自語道,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他下意識地伸出雙手使勁揉搓起自己那雙因為長時間注視遠方而變得酸澀無比的眼楮,似乎想要借此確認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然而,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卻發現那些感染者真真切切地正在行動!它們如同被某種神秘力量驅使著一般,成群結隊地朝著封控防線的方向快速移動而去。
看到這一幕,張涵的心跳陡然加速,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涌上心頭。
要知道,他們這群人已經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中趴了快半個小時了,誰知道他們是怎麼過的?寒冷幾乎將他們逼至絕境。
如今這些感染者有了動靜,也就意味著他們或許終于可以擺脫這無盡的折磨,不必再繼續忍受嚴寒之苦,更不用擔心會在這里被活活凍死成為一根根冰冷的冰棍了。
“那張哥,咱們趕緊撤吧!這個破地方,我真是連一分鐘都沒法多待了,簡直快要把我給凍死啦!”朱大常一邊搓著雙手哈氣,一邊抖動著落在身上的雪花嚷嚷道,臉上滿是迫不及待想要逃離此地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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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他,只覺得能夠馬上離開這里,就像是從苦海中掙脫出來一般,心中充滿了極度的興奮和期待。
沒想到張涵卻是立刻扭過頭,對著朱大常小聲低喝︰“走?走你個頭啊!誰能曉得前方那些七零八落的建築廢墟里,是不是還藏著尚未現身的感染者呢?萬一不小心撞上個正著,那咱們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咯!”
說著,他突然止住話頭,將目光投向了身旁正凍得渾身顫抖、縮成一團的朱大常。
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之後,張涵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麼,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接著說道︰“怪不得人家會叫你朱大常呢,你這腦子也是豬腦子吧?”
听到這話,原本趴在張涵旁邊的李明實在是沒能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不過當他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紛紛朝自己投過來時,連忙伸手緊緊捂住了嘴巴,但即便如此,他那雙眼楮里透露出的笑意還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
而被當眾責罵的朱大常,則是滿臉通紅,無地自容到了極點。
此時此刻的他,真希望地上能立刻裂開一條縫隙,好讓自己可以像老鼠一樣迅速地鑽進去,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等十分鐘,十分鐘過後,無論是否有感染者出現,咱們都必須小心翼翼地摸過去。要是選擇繞路,那可就要多耗費一個多小時啊!以咱們現在的狀況而言,根本沒有這個時間和體力去繞路了。”張涵目光凌厲地掃視了一圈眾人,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
眾人聞言,臉上紛紛露出復雜的神情,有的緊張、有的恐懼、還有的則帶著一絲決然。
他們心里都很明白,此時已經退無可退,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勇往直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要麼繼續困守在這里,最終被嚴寒和饑餓吞噬生命。
而如果選擇前進,按照以往的經驗,那個姓張的極有可能會指派一些人充當炮灰去探路,等到這些人犧牲殆盡之後,剩下的人也必然無法幸免。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劉波突然趁著張涵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那些感染者的時候,像一只靈活的貓一樣,悄無聲息地爬到了趙剛身旁。
他壓低聲音,湊近趙剛耳邊輕聲說道︰“叔!待會兒一旦開始行動,恐怕那張涵又會讓別人先去當炮灰探路了。
等到其他人都死光了,咱倆肯定也逃脫不了被派出去送死的命運。所以咱們得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啊!”說罷,劉波眼神深邃且意味深長地凝視著趙剛,似乎在等待對方的回應。
趙剛先是如同一只警惕的貓一般,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周圍的人群。他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每個人的內心,但表面上卻顯得若無其事。
確認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他們倆身上之後,他這才微微側過身子,悄悄地向劉波靠近。
只見趙剛緩緩地將頭湊到劉波的耳畔邊,嘴唇幾乎要貼到對方的耳朵上。他刻意壓低嗓音,用一種微不可聞的細小聲音說道︰“你說的叔都明白,這里的每一個人其實心里都跟明鏡兒似的。”
“只是啊,咱們這次想要出去,總歸是要有一些人付出生命的代價。不過呢,只要這厄運還沒降臨到咱倆頭上,你就沒必要這麼擔驚受怕的。”
“你想想看,那張姓的家伙怎麼可能舍得讓咱們這兩個還有戰斗力的人去充當先鋒、白白送死呢?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咱們可都是他手中的籌碼啊!”
“所以啊,在其他人還沒有死光之前,你盡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就是了。叔我都四十好幾的人了,經歷過那麼多風風雨雨,這點事兒我心里還是有點數的。”
劉波听完趙剛這番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他像是得到了某種慰藉一般,默默地向後退回到了原先所在的位置。
即便此刻兩人的心中或許存在著各不相同的念頭和憂慮,但他們都清楚地知道,絕不能讓那個姓張的察覺到自己的真實想法。
因此,最好的辦法便是將這些情緒深深埋藏起來,不露出絲毫破綻,盡可能地保持低調,做到隱于眾人之中而不引人注目。
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確保自身的安全,避免成為眾矢之的。
時間就這樣在寂靜無聲中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張涵從口袋里慢悠悠地掏出了手機,低頭瞄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時間,然後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宣布道︰“時間已經到了,咱們出發吧。李明,你來走前面給大家帶路。”
被點到名的李明,身體像是觸電一般猛地一顫,那感覺就如同有人拿著一根針,直直地扎進了他的心髒。
這種突如其來的點名,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仿佛是在抽取決定生死的簽條時,不幸抽到了自己。
他心里跟明鏡兒似的,非常清楚為什麼會點到他的名字。
首先,他熟悉路況的優勢已經沒有了,城市已經被炸成了一片廢墟,腦海中的那些路線圖全部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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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他既不屬于朱大常那幫人的學生陣營,與他們沒有絲毫的關聯;同時,他也不像劉波和趙剛那樣,有著血緣關系作為羈絆。
在這個小小的圈子里,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無依無靠,自然也就成了最容易被拿捏的軟柿子。
李明艱難地從雪地上站起身子,兩條腿不由自主地微微打著哆嗦。
究竟是因為寒冷刺骨的冰雪所致,還是內心深處無法抑制的恐懼所引發,恐怕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但此時此刻,他已經別無選擇。
即便心中充滿了抗拒和害怕,但他還是必須得硬著頭皮前往那個未知的地方。
因為他深知,如果他膽敢違抗命令,拒絕前去,那麼用不著張涵親自出手,其他那些平時看著面容和善的其他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他,肯定會想盡各種辦法逼迫他乖乖就範。
李明一邊緩緩挪動腳步,一邊用討好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個面帶得意笑容的張涵,心中暗暗咒罵道︰“姓張的這家伙可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啊!”
“那就走吧!”張涵略顯焦急地催促道,“時間拖得越久,我心里越是不安啊,真怕會突然冒出什麼意想不到的狀況來。你說是吧,老李?”說話間,只見他看似不經意地伸手入懷,緩緩掏出了一把烏黑 亮的五四式手槍。
那黑洞洞的槍口,仿佛有生命一般,有意無意地微微晃動著,時不時便指向李明所處的方位。
張涵心里跟明鏡似的,他清楚地知曉身旁這六個人心思迥異、心懷叵測。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盤算著如何能在這場危機四伏的冒險中謀取最大利益。
但他也需要有人挺身而出,充當替死鬼去前方探路,為他們後續的行動掃除障礙。各取所需罷了。
畢竟,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社會里,人人都是精明透頂的角色,彼此心照不宣,但又不敢輕易戳破那層虛偽的窗戶紙。
听到張涵的命令,李明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應聲道︰“好 ,張哥!您放心,我這就過去。”他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從滿是塵土的地面上拾起一塊大小適中的混凝土磚塊。
這塊粗糙而冰冷的磚塊,此刻成了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武器”。說來真是諷刺,身為前去探路之人,手中居然連一件像樣的兵器都沒有。
回想起當初在勞保店里好不容易發現的那根鋼管,本以為能成為自己防身之用,結果卻被張涵以各種借口強行奪走。
更為可氣的是,那些人還振振有詞地宣稱趙剛使用起來更為合適。
想到這里,李明不禁在心中暗自哀嘆,覺得自己這一生簡直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
劉志偉啊,你就緊緊地跟在老李身後吧!”張涵面帶微笑,回過身看向劉志偉,“我看你這小伙子身形挺拔、目光炯炯,透著一股子精明干練勁兒,一看吶,就是個干活兒的好手!”
說著,他迅速轉過頭去,將視線投向那個正趴在冰冷雪地之上、拼命想要把腦袋深埋進冰雪之中以躲避眾人關注的劉志偉身上。
就在這時,劉志偉像是上課抽查,剛好抽查到了他不會的題般,全身猛地一顫。
因為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這意味著無論如何,他終究還是沒能逃脫這次的“劫難”。無奈之下,他只能極其緩慢而艱難地從雪地里站起身來。
盡管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但臉上卻依然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嘴里忙不迭地應道︰“好 ,張哥!承蒙您如此看重小弟,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那從今往後,小弟我就死心塌地地跟著老李大哥混啦,還望張哥您在後面能多多關照、提攜小弟喲!”
話到此處,只見他雙手抱拳,微微躬身,滿臉堆笑地再次向張涵表示感激之情。
此時此刻,劉志偉的心中暗自思忖道︰“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既然別人都比自己強大得多,那麼眼下也只好乖乖地當個縮頭烏龜咯。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回想起父親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這番話語,劉志偉眼淚不自覺的想要流出,一想起父親,他就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還活著。
緊接著,只見那兩位堪稱難兄難弟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他們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地行走在整個隊伍的最前端,仿佛肩負著引領眾人穿越重重迷霧、走向那充滿未知與神秘之地的重任。
跟在李明宇,劉志偉身後的那些,被幸運之神眷顧、未被點到名字的幾人,則紛紛如釋重負般地長舒一口氣。
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慶幸之色,心底更是暗自歡呼雀躍︰“謝天謝地!總算逃過這一劫啦!”
這種猶如死亡抽簽一般的點名方式,實在是給在場所有人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和恐懼。
每一次听到有人被叫到名字,就如同目睹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抉擇,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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