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沒等對方暴怒或反駁,緊接著,爆發出一種混合著極度疲憊、被算計的惱怒、以及一絲絲破罐子破摔的狂笑的腔調
“哈哈!高!實在是高!合著我剛才砸了,金貴的英國威士忌!嚎得全港城都听見我‘兒啊!爹對不起你’!演的那出痛不欲生、決心金盆洗手的戲碼
——全他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在老您這位眼里,我王龍兜兜轉轉一萬圈,結果還是那個‘賊’?”
“龍小子!”老首長的怒吼簡直要沖破听筒,“你……”
“老首長!”王龍猛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且急促,帶著一種被逼到牆角,反而生出的光棍潑皮勁
“這活兒!太大!太大太大了!我這剛‘心死’的小身板子可兜不住!我得回頭!把您這比九連環還刺激的‘托木斯克妙計’,跟我那幫‘耗子精兄弟’好好念叨念叨!
商量商量!看看是去是留,是干是慫!這事關重大,得議論議論!”他最後的四個字,拖得又長又慢,如同一個巨大的、無形的“拖”字訣!
電話那頭沉默了。只有沉重的呼吸聲,顯示著老首長此刻被噎住的憋悶,和一絲無可奈何的明悟。
他知道,王龍現在變成了老油條,而且這根老油條,滑手得很!演完戲,再想讓他立刻真刀真槍跳火坑?門兒都沒有!拖!是他唯一的答案!
幾秒之後,一個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極大克制和某種認命的低沉聲音響起“行!你小子!滑!但老子只等三天!三天後,要是沒信兒……”
老首長頓了頓,話沒說完,但那戛然而止的威脅,比說完更加沉重!
嘟——王龍幾乎在老首長,話音剛落音的同時,干淨利落地又一次掐斷了電話!快得如同斬斷最後一絲糾纏!
忙音在夜空里尖叫。王龍握著沒了聲音的听筒,指尖冰涼的金屬觸感,順著神經蔓延。
他眼神望向山下那片流光溢彩、紙醉金迷的港島夜色,眼底深處卻翻滾著西伯利亞雪原般的冰冷風暴。
托木斯克?毛熊?偷資料?這哪是生意?這他媽是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嘟…嘟…”忙音的尾巴,還在泳池邊打轉兒,帶著點火藥味。
王龍咂咂嘴,對著黑 的夜空咧出個苦笑。“這倔老頭兒…氣性還挺大!” 剛才那番摔杯罵娘戲碼做足了效果,可真氣跑了這尊定海神針,後續還怎麼撈好處?
指間剛點燃的煙燒了小半根。王龍眼神忽明忽暗,煙頭在黑暗里一明一滅,活像他此刻心頭那點算盤珠子在 啪作響。
去金三角是躲不過了,鬼哭島摸金子也懸得很…眼前這根國家拋來的、燙手程度堪比燒紅烙鐵的橄欖枝…接不接?
怎麼接才劃得來?他猛嘬一口,辛辣的煙氣直沖肺管子,腦子卻愈發活絡。
手指在沙灘椅扶手上無意識地敲打起來。梆、梆、梆…,像當年在天橋敲鼓點招攬生意的節奏。機會…機會在哪兒?
倏地!他眼神一凝!仿佛黑夜里的貓頭鷹,猛地盯上了耗子洞!系統商城里那些標注著【千年天山雪蓮】、【地脈火玉芝】的玩意兒是啥?
天材地寶!華國大地幾千年,什麼好東西,最後不都攥在朝廷手里?
皇室內庫、後世的國家寶庫,那才是真正的奇珍異物大本營!民間跑斷腿刨出來的,指不定只是人家皇家園林里,當肥料使的邊角料!
“媽了個巴子!”王龍一拍大腿,腰傷都顧不上了,“單打獨斗刨墳頭找仙草,哪有直接進國庫挑現成的快?”
念頭一起,再難按下去。他抓起電話听筒,飛快地按動轉盤回撥。听筒里“嗡——嗡——”的長音才響到第三聲,就被一把掐斷了!
嘿!還真在氣頭上!王龍眉毛一挑,毫不氣餒,指尖運上力道,啪啪啪又把號碼重播了一遍!
節奏比唱快板還急!這次,響到第五聲,听筒終于被重重抓起,伴隨著一陣呼哧帶喘、明顯壓制著火氣的粗重呼吸聲撞過來!
隔著萬水千山,都能想象老頭子,此刻吹胡子瞪眼的模樣。
“喂!有屁快放!”老首長的低吼,像憋悶在地窖里的炮仗,帶著火星子味兒。
“嘿嘿!老首長…氣消消,氣消消!”王龍秒切回嬉皮笑臉模式,聲音里透著一股黏糊糊的諂媚,熟練得如同當年哄園子里,听相聲的老票友,
“剛才是小的心急,說話沒輕沒重,沖撞了您老,小的在這兒給您賠不是了!啪!”
他自己給自己嘴上,配了個清脆的“扇耳光”音效,“您老宰相肚里能撐航空母艦!別跟我這混不吝的一般見識!”
電話那頭依舊沉默,只有愈發沉重的喘息聲,證明那頭還連著氣。
“我尋思半晌了…”王龍話音一轉,語氣收斂了幾分油滑,多了點談正事的肅然(雖然細听還是帶著絲痞氣),
“毛熊那幫癟犢子砸咱們鍋的事,能忍嗎?必須不能!必須給他長長記性!不就是一堆破紙片子嗎?咱給他…順回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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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想通了?”老首長哼了一聲,硬邦邦的,听不出喜怒。
“想通歸想通,”王龍立刻順桿兒爬,語速飛快,生怕對方又掛斷,
“不過嘛…老首長您看,我們道上混的…總得講個利字當頭…以前那些大道理就甭提了,咱換點實打實的彩頭,成不?”
“放!”老首長言簡意賅,一個字像塊石頭砸過來。
王龍深吸一口氣,聲音猛地拔高又壓下,帶著一種近乎神聖的莊重感,和討價還價的老練氣“事兒!我王龍接了!
我人頭擔保!托木斯克倉庫里那些紙片片,毛熊甭想燒掉一張!真貨我給您完完整整、原封不動地運回祖國母親懷里!”
他話鋒急轉,如同驚堂木重重拍下“但!我就要一個——‘國門鑰匙’!”
“什……什麼?”老首長一愣。
“我要進寶庫!”王龍斬釘截鐵,吐字清晰無比,“就咱們那傳說中的國家神秘儲備庫!里面那些…考古挖出來的、搞不清道不明什麼來路的、長得奇形怪狀蒙了灰的老古董!
您明白吧?那些‘鎮庫之寶’!或者叫…‘天材地寶’?”
他怕老首長不懂“行話”,趕緊補充,聲音帶著無限遐想“就是傳說中可能長在地脈上、泡在泉水里、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玩意兒!
我也不貪多,就三件!等我這次替國出征,替國解恨的活兒干得漂亮了,讓我進去自己挑三件帶出來!
就當我替國家干私活的‘辛苦費’!怎麼樣?這買賣…公平不?”
電話那頭沉默的時間,比之前兩次加起來都長。
老首長的呼吸聲先是停了,仿佛被這離奇的要求噎住。過了足足七八秒,才猛地爆發出一陣,極其復雜的大笑!
不是開懷大笑,而是那種“果然不出老子所料,你小子真敢開這牙口”的、混合著驚訝、了然甚至還有點“你真精”感慨的大笑!
“哈哈哈!王龍!王龍啊王龍!你這猴子精!”老首長一邊笑一邊重重咳嗽著,
“我說你小子怎麼突然轉性了!敢情是盯上咱們後花園的牆根了?還什麼天材地寶…說得跟你王半仙能掐會算似的!”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語氣陡然變得極其嚴肅也極其……爽快“行!老子替國家做主了!應了!
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啊?”王龍自己都愣住了,懷疑耳朵出了問題。這麼痛快?國家寶庫啊!這不是菜市場蘿卜論堆批吧?
“啊什麼啊?”老首長哼了一聲,語氣更豪邁了,“你以為老子會舍不得那幾件破銅爛鐵、石頭木頭?你替國家弄回那批核武核心資料!
別說是三件寶貝,就是把當年慈禧老佛爺墊腳的,那塊翡翠西瓜搬走都值!”
他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近乎“家底厚你隨便翻”的驕傲和親昵“實話跟你交個底!那寶庫里頭,堆的東西海了去了!
幾千年的老黃歷了,有從秦皇地宮里刨出來的,有西域沙漠里扒拉出來的,還有昆侖山坳里老百姓供著被收上來的…稀奇古怪,光怪陸離!
好些個玩意兒,擱庫房里吃了幾年灰,專家腦袋撓禿了也鬧不清是干蛤的!
你要能瞧上?盡管挑去!只要不是玉璽龍袍,這種掉腦袋的貨色,別說三件!三件不夠解饞?五件六件!
只要你王龍小子有那個福緣,有那個眼力見兒能‘開光’!隨你便!挑花你的眼!權當國家給你這回賣命付的‘訂金’和‘尾款’!咋樣?”
王龍拿著听筒,整個人都麻了!如同被一道天雷從頭劈到腳底板!
成了?真成了?國家寶庫的大門…就這麼…… 啷一聲…給自己敞開了?比開銀行金庫還利索?
幸福來得太猛烈!太不講道理!
一股狂喜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那些記載在《華夏神異錄(偽)》里,玄之又玄的仙草靈藥、地寶奇石……
說不定真就躺在那個,巨大的寶庫里等他上門自提?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不不,費工夫了,但這代價…值!血賺!
鼻子猛地一酸,一股難以言喻的、滾燙的熱流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
那些壓在心底的算計、怨恨、憋屈,在這一刻竟被老頭子這番,掏心窩子的爽快話硬生生沖散了一大半!
眼眶控制不住地有點熱。是感動?是慚愧?還是巨大的驚喜來得太猛?
“老…老首長……”王龍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鼻音,和難以抑制的激動,甚至有點發抖,
“您老……局氣!敞亮!真他媽……是條漢子!”
“少拍馬屁!”老首長聲音,再次變得嚴厲起來,卻難掩那一絲親昵,和“大局已定”的利落,“三天!”
“哈?”
“別裝傻!老子不管你用你的‘耗子精兄弟’,還是別的什麼歪門邪道!三天內,給我拿出一個,能掏了托木斯克耗子窩的章程出來!
真圖紙膠片少了一頁!你那三件…不,可能五六件的‘天材地寶’,就等著在庫里發霉吧!”
“明白!保證!您老擎好吧!”王龍幾乎是吼出來的,腰板瞬間挺得筆直!
嘟——電話掛斷。
王龍依舊保持著握拳振奮的姿勢,站在泳池邊,身後是散落的玻璃碎片和酒漬。
山下維多利亞港的萬千霓虹,倒映在他灼亮的眼底,仿佛都變成了一片片,可能蘊藏著仙家靈寶的洞天福地。
成了!真成了!這買賣!接得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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