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天真了,恩師。”甦旭低聲喃喃,語氣中帶著幾分痛惜。
他知道,山子野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接下來的日子,甦旭在長安任職,看似過著悠閑的生活。
他住在一個清幽的小院里,除了處理些政事,剩余時間每日讀書練字,偶爾出門逛逛,結交一些當地的文人墨客。
然而,他的雙眼卻像鷹隼一般,時刻觀察著周遭的一切。
他發現,監視他的人不少,明里暗里都有。
那些人的眼神,或好奇,或警惕,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意。
同時,他也開始通過自己的渠道,悄悄地收集信息。
關于京城,關于泰山,關于月影教的余孽,甚至關于那個據說正在閉關修道的帝王。
半個月後,一封加急信件送到了甦旭手中。
信紙很薄,內容極少,但每一個字都像千斤重石,狠狠砸在他的心頭。
信是從京城傳來的,是他安插在宮中的眼線冒死送出的消息。
泰山封禪,出了大事。
確切地說,是針對山子野的大事。
帝王果然多疑!
他召山子野去泰山,根本不是為了敘舊,而是為了——“請君入甕”。
信中沒有提及具體過程,只說山子野在封禪祭天之時,突遭變故,被帝王以“勾結亂黨,意圖謀反”的罪名當場拿下!
勾結亂黨?意圖謀反?
甦旭看著這幾個字,只覺得無比荒唐,又無比刺痛。
山子野剛剛解散了月影教,斷了與所有舊部的聯系,一心只想歸隱。
如今卻被扣上這樣的罪名!
這是赤裸裸的污蔑,是卸磨殺驢,是過河拆橋!
信中還提到,與此事牽連甚廣,京城之中不少官員都受到波及。
只是甦旭有職位在身,不能擅離職守,憂心忡忡。
此時的泰山,峰巒疊嶂,霧氣繚繞,皇帝在山巔一處幽靜的道觀中修道,面色蒼白,氣息微弱。
他盤坐在蒲團之上,身旁香爐青煙裊裊,卻掩不住他眉間的病態之色。
玄真道長一襲白袍,神色莫測,親手奉上一顆丹藥,聲稱可助皇帝延年益壽。
皇帝接過丹藥,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卻還是吞服下去,期望能借此恢復幾分氣力。
然而,丹藥入腹不久,他便覺胸口一陣悶痛,額頭冷汗涔涔,身體愈發虛弱不堪。
他低聲喘息,聲音中透著無力︰
“道長,這丹藥……為何讓我如此不適?”
玄真道長低頭,嘴角微微上揚,答道
︰“陛下稍安勿躁,此乃丹藥驅邪之效,片刻便好。”
皇帝半信半疑,強撐著閉目調息,試圖壓下體內翻涌的不適。
就在此時,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陣寒風灌入,伴隨而來的是一道高大的身影。
北靜王身披玄色斗篷,步履沉穩,眼中帶著幾分冷笑,緩緩走進這幽暗的臥室。
皇帝猛地睜開眼,見到來人,神色中閃過一絲詫異,聲音微顫︰
“北靜王?你怎會在此地?”
他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質問︰
“沒有朕的旨意,你理應在京城留守,怎敢擅自來泰山?”
北靜王微微一笑,眼中卻無半分暖意,聲音低沉而冰冷︰“陛下,臣只是來送您一程。”
皇帝聞言,瞳孔猛地一縮,心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聲音陡然拔高︰“你這話何意?”
他急忙轉頭,試圖呼喚侍衛,聲嘶力竭地喊道︰“來人!快來人護駕!”
然而,四下寂靜無聲,殿外空無一人,仿佛所有的侍衛都憑空消失了一般。
北靜王冷冷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陛下不必白費力氣,今日無人會來救您。”
皇帝臉色慘白,手指緊握住身旁龍椅的扶手,眼中滿是驚恐與不甘,明白自己已身陷絕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人猛地推開。
"聖上!微臣救駕來遲!"
來人一身勁裝,身形矯健,正是山子野,他身後緊跟著面色沉靜的徐俞,二人皆手持兵刃,殺氣騰騰。
山子野幾步沖到床榻前,單膝跪地,正要護住皇帝,卻忽覺一股陰冷的氣息在殿內彌漫。
一旁的玄真道長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手指快速掐動法訣。
皇帝剛要松口氣,胸口卻猛地一緊,喉頭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明黃色的錦被。
"噗——"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僵住。
北靜王原本舉起的劍懸在半空,他盯著吐血不止的皇帝,又看向一臉緊張的山子野,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山子野?你不是被陛下囚禁了嗎?"
山子野面色凝重,一手扶住皇帝,另一手悄然摸向腰間暗格,掌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心中暗道不好,這妖道的手段竟如此陰毒,皇帝的毒怕是深入骨髓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山子野的苦肉計,他故意被囚,只為降低北靜王的戒心,伺機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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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這局面,卻超出了他的掌控。
玄真道長緩緩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冷意,他手中拂塵輕揮,口中繼續念咒,皇帝的痛苦之色愈發明顯。
山子野咬緊牙關,額角青筋暴起,掌心死死攥住暗格里的解毒丹,卻遲遲不敢動作——他深知這妖道的毒藥霸道無比,若無十足把握貿然解毒,只會加速皇帝的死亡。
殿內氣氛凝滯,山子野與北靜王對峙,雙方眼中都藏著試探與殺機。
皇帝氣息微弱,臉色慘白如紙,意識開始模糊。
泰山之巔,寒風凜冽,皇帝的寢宮內卻彌漫著一股詭譎的死寂。
皇帝捂著胸口,嘴角溢出一絲黑血,面色如紙,眼神卻仍是銳利如刀,狠狠盯著北靜王。
那一聲“喊人”的嘶吼還未落定,殿內便只剩下了風刮過帷帳的低鳴,無人應答。
北靜王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手中長劍微微一抖,劍光如霜,映著他眼底的殺意。他緩步逼近,聲音低沉而陰冷︰
“陛下,到了這個時候,您還不明白嗎?
您的江山,早就不是您的了。今日送您上路,也算是全了您的體面。”
皇帝喘息著,身子搖搖欲墜,卻仍死死撐著龍榻的扶手,咬牙切齒道︰
“你這逆賊……朕養你多年,竟養出一條白眼狼!”
泰山之巔,寒風如刀,割得人臉頰生疼。
山子野半跪在榻前,眉頭緊鎖,手中握著皇帝冰涼的手腕,試圖探查脈象,但越探越是心涼。
他的目光掃向玄真道長,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妖道,你到底給聖上用了什麼毒?若不速速交出解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玄真道長卻只是冷笑,枯瘦如柴的手指捻著胡須,眼中盡是得意︰
“山子野,你不是自詡忠義無雙嗎?
怎麼,救不了你的主子,就拿我出氣?
嘿嘿,這毒藥乃我畢生心血所煉,便是我死了,你也休想解開!”
北靜王站在一旁,面沉如水,方才的殺意被山子野的突然出現打斷,此刻他雖未動手,但眼中殺機未減。
他冷冷地看著山子野,語氣里滿是嘲諷︰
“好一個苦肉計,山子野,你倒是藏得深,連本王都騙過去了。
可惜啊,你救得了人,救不了命。
這妖道的毒帶有咒術,本王也早有耳聞,怕是神仙難救。”
山子野咬緊牙關,手指微微顫抖,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深知北靜王的狡詐,若是此刻撕破臉,只怕皇帝還未解毒,自己和徐俞便先成了刀下之鬼。
他強壓下怒火,轉頭看向徐俞,低聲吩咐︰
“速去尋甦旭,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帶來!”
徐俞點頭,飛快退下,消失在殿外的風雪之中。
殿內氣氛愈發凝重,皇帝的氣息越發微弱,山子野的目光在皇帝和北靜王之間游移,最終咬牙站起身,朝北靜王拱手,聲音里帶著幾分妥協︰
“王爺,聖上乃天子,今日若有不測,天理不容。
不如你我暫且罷手,待聖上毒解之後,再行計較如何?”
北靜王聞言,挑眉一笑,語氣里滿是戲謔︰
“山子野,你倒是會說漂亮話。本王若信了你,怕是明日連骨頭都找不回來。
不如這樣,你將月影教余部的藏身之處交出來,本王或許還能幫你求個情,留你一條老命。”
山子野面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但他很快壓下情緒,冷哼道︰
“王爺好大的胃口!月影教雖散,但根基仍在,豈是你一句話就能吞下的?王爺若執意如此,今日便是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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