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茹的手停在半空,目光瞬間變得如鷹隼般銳利,她緩緩轉過頭,盯住劉姨娘,聲音陰鷙得仿佛利刃一般︰
“你再說一遍?”
劉姨娘被她的氣勢嚇得臉色慘白,但顯然已經沒有退路,只得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匍匐在地,哀聲道︰
“表姑娘,甦俞真的不是甦陽親生的!
這孩子……這孩子是當年東院的傅大管事的血脈!”
囚室里一瞬間寂靜得只剩火把的 啪聲。
甦陽怔了一下,隨即目眥欲裂,咆哮道︰
“劉氏!
你說的這些畜生話,是想給自己找條活路嗎?
你是不是瘋了?!”
盡管他滿臉怒火,但眼底卻分明閃過一抹慌亂。
王玉茹輕蔑地勾起嘴角,高高舉起的鞭子猛地落下,直直擊打在甦陽囚禁的手腕靠近肩膀的肉處。
甦陽吃痛,身體不由自主地弓起來,脖子上的青筋都繃得像要裂開。
王玉茹盯著甦俞,眼神像盯著一只被網住的獵物,充滿興味地問︰
“哦?
這麼說,這位被我那個姑母寵的如珠如寶的甦俞少爺倒是個‘野種’咯?”
“不——他不是野種!”劉姨娘急急喊道,眼里涌起淚水,
“表姑娘,當初傅大管事也不是無心負我之人,他用盡辦法想帶我私奔,可惜甦陽警覺,連夜設下陷阱擒了我們,並當著全府人的面羞辱。
後來,傅大管事便疑似‘因病’亡故,
不過……不過他臨死前囑咐我帶著他的骨血苟活下來、!”
“這麼說,你也是這甦陽手下的受害者?”
王玉茹的嗓音輕飄飄地在地牢里回蕩,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余韻。
她垂眼望著蜷縮在地的劉姨娘,細長的手指摩挲著鞭柄,仿佛在盤算著怎麼對付眼前的這些人,以解心頭毒怨︰
“這姓甦的犯下的血債,倒還真不少。”
見她表情淡定而冷漠,劉姨娘卻誤以為她心軟了,趕緊匍匐向前幾步,哽咽著磕頭︰
“懇請表姑娘明鑒!
這甦陽雙手沾滿血債,我這小妾的命算什麼?
可憐這孩子,他年紀尚幼,什麼都不懂,不能因為甦陽的罪孽就搭上性命啊!”
王玉茹未答,微微偏頭,目光落在甦俞這一邊。
小小的男孩蜷縮在一個角落,雖然身上有未干的血痕,但他卻緊緊咬住嘴唇,沒有哭出聲來。
“來人,將甦俞和劉姨娘帶出去。”
她聲音冷峻,沒有多做解釋。
劉姨娘听了這話,感激得幾欲昏厥,忍著淚連連磕頭謝恩。
王玉茹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甦陽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同冬日里寒冰上反射的陽光,刺骨而無溫度︰
“表哥,看來你做人真是差到極點,甦俞竟然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她頓了頓,每個字都像尖刀一樣扎進甦陽的心髒,
“這麼說來,你親手害死的,我們的孩子,竟是你唯一的骨肉。”
王玉茹的語氣陡然轉厲,逼視著甦陽的雙眼,質問道︰
“現在,你告訴我,害死我們的孩子,你可曾……後悔過?”
甦陽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他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玉茹,我……我過去真是瞎了眼,才會被劉氏那個淫婦蒙騙!
我……我錯了!”
他苦苦哀求道︰“玉茹,我發誓,只要你放了我,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我回去就休了正妻,娶你為妻,再生……十個八個孩子都行!”
王玉茹看著他狼狽的模樣,笑得前仰後合,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快意︰
“表哥,這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從前,我跪在地上求你,讓我生下我們的孩子,哪怕不給我名分都可以,你卻狠心將他打掉。
如今,你竟然也求我跟你生孩子?”
她笑聲戛然而止,眼神變得冰冷,
“可惜,晚了!
我看你命里……根本無子!
我的孩子沒能來到這世上,你也休想再有子嗣!”
說罷王玉茹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朝甦陽的下身抽去。
“啊——”甦陽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如同被屠宰的牲畜般,痛苦不已。
一下,兩下,三下……鞭子帶著風聲落下,每一鞭都像是抽在甦陽的靈魂上,讓他痛不欲生。
王玉茹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無盡的恨意和報復的快感。
她一下一下地抽打著,仿佛要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出來。
甦陽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最終變成了低沉的嗚咽。
他現在如同一條喪家之犬,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和跋扈。
王玉茹看著奄奄一息的甦陽,心中一陣暢快,但是這也無法彌補她失去孩子的痛苦。
這徐潤給她號過脈,說這甦家用的下胎藥藥性太猛,傷了身子,她以後恐無法懷孕。
這要她如何不恨甦府入骨?
只是那歐陽公子再三囑咐,這甦陽留著,以後對付甦旭還有用,所以她不能殺了甦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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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劉氏和甦俞,不管甦俞是不是甦陽的親生兒子,既然知道了這個秘密地點,也不可能再放他們走了,怪就怪他們為什麼要在甦府吧。
姑母教過她的,有些人天生命不好,就得認命。
這邊甦陽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遭受非人折磨,且那歐陽杰似乎有意利用甦陽來對付甦旭,那邊遠在京城的甦旭夫妻卻一無所知,仍在過著平靜安寧的生活。
這一日,春光明媚,暖風和煦,甦旭正逢休沐,便與黛玉商議道︰
“今日天氣甚好,你外祖又多次來信請我們去賈府,不如我們就今天去賈府走動走動?”
黛玉點頭應允,甦旭便讓下人準備了些時令鮮果、名貴茶點等禮物,夫妻二人同往賈府。
此時的大觀園經過元妃省親一事後,仍處于關閉狀態,園中一片寂靜,雖然元妃已經下旨讓眾姐妹和寶玉入住,但是還未打掃完全。
賈政見甦旭夫婦到訪,想起前次曾答應帶甦旭游覽大觀園,還吩咐人打掃了瀟湘館,讓他們先去歇息。
“既然來都來了,不如讓你們先看看瀟湘館,這可是老祖宗專門為黛玉預備的居所。”
賈政笑著說道。甦旭聞言大喜,拉著黛玉的手便往瀟湘館走去,心中暗想這園中景致果然名不虛傳。
二人在賈政的引領下,穿過曲徑通幽的回廊,終于來到了這處幽靜雅致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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