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禮喬裝打扮一番,順利地來到了榮國府的莊子。
這莊子比甦旭想象的還要破敗,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莊子里的下人們個個面黃肌瘦,無精打采。
甦禮按照甦旭的吩咐,找到莊頭,表明自己想買個妾室,經過此地,恰好看中了河邊洗衣服的紫鵑。
莊頭一听,先是愣了一下。
因為莊子離賈府遠,為了行事方便這些僕人的身契確實在自己手里。
可是這賈府的下人全部在官府登記過籍契,就算身契在自己這里,自己也沒辦法賣人成功啊。
隨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上下打量了甦禮一番。
見他衣著光鮮,腰間鼓鼓囊囊,想必是個有錢的主兒。
那也不是沒有別的路子可以成了這莊買賣,只要加價格合適。
于是,莊頭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搓著手說道︰“這位老爺,您真是好眼力!我們這莊子上,紫鵑姑娘確實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兒,原是伺候老太太的大丫鬟,那模樣,那身段,嘖嘖……”
莊頭一邊說著,一邊用猥瑣的眼神瞟了瞟不遠處正在洗衣的紫鵑。
紫鵑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卻難掩她清秀的容貌和婀娜的身姿。
只是,她眉宇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眼神也黯淡無光,仿佛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嬌花。
甦禮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紫鵑,心里暗暗吃驚。
他沒想到,他們奶奶的貼身丫鬟,如今竟落魄至此。
甦禮強忍著心中的不忍,繼續和莊頭討價還價。
莊頭獅子大開口,要價一百兩銀子。
甦禮冷笑一聲,說道︰“莊頭,你這是把我當冤大頭啊!一個被攆出來的丫鬟,也值一百兩?我看五十兩就頂天了!”
莊頭一听,頓時急了,說道︰“老爺,這紫鵑姑娘可是伺候過我們家老太太的,規矩禮儀樣樣都好,五十兩,您也太虧我了!”
甦禮作勢要走,說道︰“那算了,我去別處看看。”
莊頭一看煮熟的鴨子要飛了,連忙拉住甦禮,說道︰“好好好,老爺,您是爽快人,八十兩,八十兩您就帶走!”
莊頭笑眯眯地收下銀子,正要將紫鵑的身契交給甦禮,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哎,對了,這位老爺,這紫鵑姑娘雖然是我們莊子上的,但她已經嫁人了,這事兒您知道吧?”
甦禮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莊頭繼續說道︰“那您還得和她男人說一聲,免得日後有什麼麻煩。”
甦禮一听,心里有些不爽,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她男人是誰?”
莊頭指著不遠處一個醉醺醺的男子說道︰“喏,就是他,我們莊子上出了名的酒鬼,于小五。”
甦禮順著莊頭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于小子衣衫襤褸,頭發蓬亂,滿臉通紅,搖搖晃晃地走著,活像一個乞丐。
甦禮心中一陣厭惡,但為了順利帶走紫鵑,他還是走到于小五面前,掏出二十兩銀子,說道︰“這位兄弟,我想帶紫鵑姑娘走,這些銀子給你,就當是補償。”
那酒鬼一見銀子,頓時兩眼放光,一把搶過銀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好好好,你帶她走吧,帶她走吧!”
于是,甦禮順利地從莊頭那里拿道了紫鵑的身契。
那莊頭打算事後給賈府報紫鵑假死,這樣官府籍契一銷,自然就沒事了。
這莊子他一手遮天,只因自己家也是有點的背景的,誰敢說點什麼。
至于那于小五,那20兩銀子自然能堵的住他的嘴。
這行商是外鄉人,到時候誰能戳穿他私賣紫鵑這事?
甦禮牽著馬,紫鵑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一步一步走出莊子。
此時紫鵑的心情翻江倒海,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的。
“紫鵑姑娘,別怕。”甦禮低聲開口。
紫鵑猛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陌生的男子,心中充滿了疑惑。
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
“你是?”紫鵑試探性地問道。
甦禮說道︰“是林姑娘派我來贖你的。”
听到“林姑娘”三個字,紫鵑的身子猛地一顫。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楮,顫聲問道︰“姑娘……姑娘她還好嗎?”
甦禮點點頭,說道︰“姑娘一切都好,她很想念你,所以派我將你贖了出來。”
紫鵑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奪眶而出。她哽咽著說道︰“姑娘……姑娘她還記得我……”
甦禮看著紫鵑激動的樣子,心中也有些感慨。
“紫鵑姑娘,我先帶你去休息吧,過幾日我帶你去見姑娘。”甦禮說道。
紫鵑點點頭。
听到林黛玉安好,並且還記掛著自己,紫鵑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奪眶而出,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
她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道︰“姑娘……姑娘她還記得我……”
甦禮看著紫鵑激動的樣子,心中也有些感慨,這二人主僕情深,令人動容。
“紫鵑姑娘,我先帶你去休息吧,過幾日我帶你去見姑娘。”甦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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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鵑點點頭,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她擦干眼淚,默默地跟在甦禮身後,一步也沒有回頭去看。
回京後,甦禮將紫鵑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別院。
“紫鵑姑娘,你先在這里休息幾日,也好梳洗一番。”甦禮解釋道,“你在大戶人家干過,也知道規矩多,從外面回來的下人,總要先檢查身子,才能面見主子。”
紫鵑明白甦禮的意思,畢竟在外面漂泊了這麼久,誰也不知道會沾染上什麼。
加上林姑娘身體不好,主家謹慎些也是應該的。
“我明白。”紫鵑低聲道。
三日後,甦禮來到別院,告知紫鵑可以去見林黛玉了。
“我們奶奶一直在念叨著你,今日終于能見面了。”甦禮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
紫鵑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攥著衣角,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
甦禮帶著紫鵑來到京城甦府林黛玉的院落。
還未進門,就听到黛玉的琴聲。
推開門,只見黛玉倚在窗邊,看著外面,像在期待著什麼。
“姑娘!”紫鵑哽咽著喚了一聲,快步走到黛玉身邊。
黛玉听到熟悉的聲音,猛地抬起頭,看到紫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淚如雨下。
“紫鵑,真的是你!”她伸出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握住紫鵑的手。
紫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到黛玉懷里,失聲痛哭。
“姑娘,我好想你……”
兩人緊緊相擁,哭成一團,訴說著分別的苦楚。
許久之後,黛玉才止住哭泣,拉著紫鵑的手,仔細打量著她。
“紫鵑,你瘦了。”黛玉心疼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關切。“這些日子,你過得可好?”
紫鵑強忍著淚水,笑著說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切都好。”
她不願讓黛玉為她擔心,只報喜不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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