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陳千雨靜靜盤膝打坐,高台下,眾人則是緊張的屏住了呼吸,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畢竟陳千雨要是不成功,那所有人這就得被困在此處了。不知過了多久,打坐中的陳千雨驀地睜開眼楮,“成了”,伴隨著話語聲,一陣“ ”聲從石盒中傳來,隨即只見石盒上,三個圓孔中間,那奇特的符文亮起烏光。
烏光由弱到強,沿著石盒的四條菱角蔓延而去,在烏光蔓延到石盒底部的一瞬間,“嗡”的一聲,空氣一震,隨即石盒如同紙盒一般,分成四片,分解開來。至此,靈氣消失不見,隨之出現的是,一只呆頭呆腦的漆黑烏鴉。烏鴉看到陳千雨的一瞬間,撲騰著翅膀,搖搖晃晃的飛了過來,隨後乖巧的落在陳千雨肩上。
漆黑烏鴉落到陳千雨肩上的一瞬間,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卻是充滿了復雜。“好好……,老頭子我……哈哈哈,玨兒,我沒有辜負你,我們的孩子,活下來了……”,伴隨著斷斷續續的聲音,一白須白發,身材佝僂,身著鎧甲的身影浮現而出。抱了抱拳,陳千雨開門見山問道︰“前輩,現如今,如你所願,不知我何時能離開”。看了看陳千雨,老者的臉上滿是復雜之色,不過隨後又點了點頭。“讓我再看看他吧,這一別,就是永別了”,“既然前輩舍不得,那我……”,“不不不”,不等陳千雨說完,看著急忙罷手,“小友誤會了,老頭子我一個早已消逝的人,哪有什麼舍得舍不得的……”。
“唉”,看著老者,陳千雨也只能一聲嘆息,“前輩,我該離開了”,“我知道”,老者點了點頭,不過臉上依舊是充滿了復雜的神色,“給他取個名字吧,他以後就是你的靈寵了”,“還是前輩來取吧,怎麼說他也是你的後輩”,“你都知道了”,看著老者,陳千雨沒有回答,因為這就是廢話一句,送靈草靈藥,又是各種破陣,煉丹,但是陣法和煉丹又如此這般簡單,其目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呵呵”,老者搖了搖頭,“說得也是,從他們的言語,以及你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你必然是人中龍鳳,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說著老者沉思起來,片刻後,含情脈脈的看著漆黑的烏鴉,“輕雷隱隱初驚蟄,正是一年好春回,死而復生,就叫驚春吧,陸驚春”,說著,老者伸了伸手,虛空中摸了又摸,似乎想要再好好撫摸一下漆黑的烏鴉,不過人卻是沒有靠近。“好了,你們走吧”,說罷,老者落寞的低下了頭,整個身影也慢慢的虛幻起來。
看著老者,陳千雨心中情緒復雜無比,“前輩,可有什麼要交代的”,老者和小烏鴉,經歷了什麼,陳千雨不知道,但是老者為小烏鴉所做的一切,卻都是陳千雨求而不得的。“沒有”,老者搖了搖頭,“驚春跟著你,老頭子我很放心,只是為難你了,外面的陣法已經消除,你們走吧”,說罷,老者回頭,擺了擺手。听到老者的話,陳千雨轉頭朝下方看去,只見在石壁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石門。“前輩,告辭了,您放心,雖然驚春是我的靈寵,但我可以向您保證,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一定不會讓他有危險”,“好,老夫沒看錯你”,“告辭”,說罷,陳千雨收起石盒,一躍而下,離開了高台。對于此行,陳千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有感動,有羨慕,有悲傷也有寂寥。
“陳兄,怎麼樣,那個……”,陳千雨剛落地,宇文淵急忙跑了過來,不過話問到一半,卻是停了下來,其他人也投來了期待的目光。“放心吧,事情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難度復雜,大陣已破”,說著陳千雨指了指眾人身後的石門,“那就是出口,隨時可以離開”,說罷,陳千雨朝著噬心魔走了過去,“千風,我們走吧”,“是,主人”,看著陳千雨復雜的臉色,噬心魔沒有多問什麼。提起荒天槊,陳千雨帶著噬心魔,朝著石門走去,至于其他人,卻是沒有妄動,而是靜靜的看著陳千雨,想來是對剛剛陳千雨的話,並不相信,或者說是並沒有全信。
“ ……”,隨著石門打開,門外,小島的景色映照而入,與其一起的,還有莫千殤和向清月欣喜的臉龐,想來是已經感受到島嶼的變化了。“怎麼樣,陳兄,沒遇到麻煩吧”,“嗯”,點了點頭,“還好,還算順利,不過以後,就得多雙筷子了”,“啥”?莫千殤和向清月都是一愣,不過陳千雨並沒有過多解釋,實在是人多嘴雜,現在也不好解釋,更不知道怎麼解釋,雖然就是一只萎靡不振的烏鴉,不過對方做了那麼多,總給陳千雨一種不簡單的感覺。
“沒事,走吧”,梳理了一下心情,陳千雨領著幾人朝外面走去,很快,四人便來到了岸邊,打開玄天日晷,只見其上,紅色的印記早已消失不見。“果然,我們走吧”,確定沒事以後,陳千雨看向了向清月,沒辦法,陳千雨的小船進來時壞了,現在就只能用向清月的小舟,或者直接飛行。“陳兄,等等我”,這邊向清月剛把小舟拿出來,那邊宇文淵急忙跑了過來,“一起吧,我覺得我一個人,想要到達目的地,難度有點大”,說著也不管陳千雨答不答應,一抬手,一艘小船出現在海面上,“走,陳兄,一起”,笑嘻嘻的飛上小船,宇文淵朝陳千雨搖了搖手。“也好”,看了看向清月的小舟,陳千雨一躍而起,飛上了小船。
平靜的海面上,兩艘船靜靜的前行著,陳千雨,噬心魔,宇文淵一艘,莫千殤和向清月則是在另一艘上。“陳兄,來坐”,小船上,宇文淵熱情的招了招手,“好”,笑了笑,陳千雨走到宇文淵身邊坐了下來,同時給噬心魔使了個眼色,讓其去駕馭小船。走到宇文淵身邊坐下,陳千雨開門見山的開口道︰“宇文兄想來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吧”。
沉吟片刻,宇文淵點了點頭,“其實是我對有些事情,有點懵,所以想和陳兄探討一下”,“哦,說來听听”,能讓宇文淵懵的事情,陳千雨不由得提起了興趣。不過相比于陳千雨提起的興趣,宇文淵臉上卻是多了幾分惆悵,以往那種憨憨痴痴又有點呆呆的感覺,早已消失不見。
“陳兄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選拔的地點會在此處”?宇文淵意有所指,陳千雨卻是不答,而是靜靜的看著宇文淵。不過宇文淵似乎也不準備在陳千雨這里知道什麼,而是自顧自的繼續開口說道︰“各宗門的地盤劃分,用一些修為低微的弟子比試來確定,在我看來,就像笑話一樣”,說罷,宇文淵拿出一個葫蘆,“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口酒,隨後又把葫蘆遞給了陳千雨,對此陳千雨只是搖了搖頭,酒,現在陳千雨完全沒有感覺,甚至有點討厭。
看到陳千雨不接,宇文淵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又舉起葫蘆,“咕咚咕咚”的又灌了兩口。“陳兄,外界傳聞,你所修煉的功法,是天問和九幽煆魂訣,不知是真是假”?對于這個,陳千雨點了點頭,“沒錯,天問是我師父給的,九幽煆魂訣是我在一次拍賣會上得到的”,听著陳千雨的話,宇文淵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霧蒙蒙的海面,緩緩站了起來,任由海風吹過臉頰。
“天問,汲取天地靈氣,以滋養自身,九幽煆魂訣,以天地九種霸道的靈氣洗練神魂,皆是一等一的上乘功法,可以說,整個南荒大陸,也就是現在的仙隕大陸,都是數一數二的功法”,說著宇文淵又一次喝起了酒,仿佛此時此刻的他,心里藏了無數的事情。“如此強大的功法,一部針對肉身,一部針對神魂,陳兄有沒有覺得,都落入你手里,算不算巧合”?
“巧合”?陳千雨不解,不過當初自己渡劫時的畫面卻是浮上心頭,那景象,遠遠不是任何一個化嬰境大劫能比擬的,別說一個,就是十個也達不到。對于陳千雨的疑惑,宇文淵沒有解答,而是又自顧自的繼續開口道︰“好的功法,莫說是外界,就是五大宗門,一般弟子都接觸不到”,“所以宇文淵想說,這是有人故意為之”?宇文淵搖了搖頭,“不知,我只是覺得太巧了,我再告訴陳兄一個辛秘,這兩部功法,一直以來都是禁術般的存在,無數歲月以來,修煉這兩部功法的,要麼在修煉中身死道消,要麼直接沒五大宗門滅殺”,听到宇文淵的話,陳千雨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不過心中早已是驚濤駭浪,不過陳千雨還是沒開口,而是靜靜的看著宇文淵,實在是陳千雨自己也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