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宗的晨鐘剛過三響,冰瀾與清瑤已踏上前往靜心谷的雲舟。
新招的弟子們正在四部負責人的帶領下熟悉宗門事務,山門的防御陣雖已初步成型,卻仍缺幾位能鎮住場面的大能 —— 畢竟面對焚天閣這樣的強敵,僅靠他們兩人與年輕弟子,終究難抵萬全。
“玄水道人隱居三十年,當年曾以水系法術平定過東海之亂,若能請他出山,宗門的防御與治愈能力能提升三成。”
清瑤站在雲舟船頭,碎星弓指向東南方向,那里的雲層下隱約可見一片碧綠的谷地。
“只是傳聞他對天界舊勢力心灰意冷,不願再涉足紛爭。”
冰瀾的冰刃在掌心凝成一道水紋狀的寒氣 —— 這是守淵者與玄水道人先祖曾用過的共鳴術。
“我們不求他沖鋒陷陣,只求他能為弟子們指點修行,穩固宗門根基。”
雲舟穿過最後一層雲霧時,靜心谷的全貌終于展現在眼前︰谷底的靈泉蜿蜒成河,河岸兩側的古松上纏著透明的水紋,連空氣中都漂浮著能滋養靈力的水珠,一派與世無爭的景象。
玄水道人的居所是一間臨水而建的竹屋,屋前的石台上放著一個半舊的水羅盤,指針正隨著靈泉的流向輕輕轉動。
听到腳步聲,一位身著水紋道袍的老者從屋中走出,白發白須皆沾著細碎的水珠,眼神卻清亮如少年,正是玄水道人。
“守淵者的後人,紫微星修的傳人。”
玄水道人並未起身,只是指了指石台下的蒲團,“來尋老夫,是為了凌霄宗的事吧?”
冰瀾將守淵玉玨的殘片放在石台上,玉玨與水羅盤產生微弱的共鳴︰“晚輩冰瀾、清瑤,願以凌霄宗之名,求前輩出山。”
他沒有急著訴說宗門的困境,而是將落星淵、霧隱谷的戰斗經過娓娓道來,從星核被污染到靈脈復甦,從孤身奮戰到建立宗門,每一個字都帶著對守護的執著。
玄水道人的手指在水羅盤上輕輕滑動,指針的轉動漸漸急促起來。
當听到 “焚天閣用星石污染靈脈,連幼獸都未能幸免” 時,他的眼神驟然一沉,指尖的水珠竟凝成了細小的冰粒 —— 這是他情緒波動的征兆。
“老夫隱居三十年,就是不想再看那些為爭權奪利而草菅生靈的鬧劇。”
他頓了頓,看向冰瀾與清瑤眼中的堅定,又想起當年東海之亂中,那些因他出手而活下來的漁民,“但你們... 不一樣。”
他起身走到竹屋旁,取出一把布滿水紋的長劍,劍身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這把‘定波劍’,陪我平定過東海,也斬過邪祟。如今天界動蕩,確需有識之士挺身而出。”
玄水道人將劍遞給冰瀾,眼中閃過決絕。
“我願加入凌霄宗,不為權勢,只為護那些無辜生靈,護你們這份初心。”
離開靜心谷時,靈泉的水紋順著定波劍的紋路,在雲舟周圍凝成一道透明的護罩。
清瑤看著玄水道人站在谷口揮手的身影,輕聲道︰“這是第一個,也是最難的一個。”
下一站是位于西極的陣淵 —— 擅長陣法的陣老隱居之地。這里沒有靈泉古松,只有遍布崖壁的陣法遺跡,從最簡單的防御陣到復雜的空間陣,每一道紋路都透著歲月的滄桑。
陣老的居所藏在一處由九道石陣環繞的石窟中,若不是清瑤的星芒能感應到陣眼的波動,尋常人哪怕走到崖前,也找不到入口。
“來者止步!” 石窟外的石陣突然亮起紅光,無數道石刺從地面涌出。
“若破不了老夫的‘九絕陣’,就不必進來了。”
冰瀾與清瑤對視一眼,冰刃的寒氣與碎星弓的星芒同時亮起。
冰瀾以寒氣凍結石刺的根部,清瑤則用星芒精準地擊中每一道陣眼 —— 他們沒有強行破壞陣法,而是順著陣紋的流轉,找到最薄弱的節點,用靈力引導陣法自行打開通路。
“有意思!” 石窟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位身著灰布短打的老者拄著陣盤走出,他的頭發亂糟糟地豎著,臉上沾著陣法顏料,唯獨一雙眼楮亮得驚人。
“老夫研究這九絕陣三十年,還沒人能這麼輕松破陣!”
冰瀾將凌霄宗守護陣的圖紙展開,圖紙上的星軌與地脈紋路立刻與陣淵的遺跡產生共鳴︰“這是晚輩們布下的守護陣,能同時調動星力與地脈,卻總覺得在防御死角上還有欠缺。”
陣老的目光瞬間被圖紙吸引,他搶過圖紙,趴在地上用手指順著紋路滑動,時而皺眉,時而點頭,嘴里還念念有詞︰“這里該加一道反震紋,那里的星力節點太密集,容易被偷襲... 若老夫來改,能讓這陣的防御提升五成!”
他突然抬頭看向兩人,眼中滿是狂熱。
“你們... 願讓老夫來完善這陣法嗎?”
“求之不得!” 清瑤的碎星弓射出一道星芒,星芒在陣盤上凝成一道新的陣紋。
“凌霄宗的研學部,還缺一位懂陣法的長老。”
陣老當即把陣盤往背上一甩,抓起地上的顏料罐︰“走!現在就去九霄台!老夫要親手把這守護陣改成天界第一陣!”
接下來的半個月,冰瀾與清瑤又陸續拜訪了兩位大能。
一位是隱居在丹火峰的丹塵子,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丹師脾氣古怪,卻能煉出能瞬間恢復靈力的 “回天丹”—— 他起初不願出山,直到冰瀾與清瑤在丹火峰的火山口,為他取回了煉制回天丹必需的 “地心火蓮”,才被兩人的誠意打動,帶著一爐剛煉好的丹藥加入凌霄宗。
另一位是住在斷劍崖的劍痴,他曾是天界有名的劍客,卻因摯友被焚天閣所害,心灰意冷地折斷佩劍,隱居崖邊。
冰瀾與他在崖頂比劍,沒有用任何靈力,只憑劍招對決 —— 當冰瀾的冰刃在他面前停住,說出 “一人之劍難敵萬邪,眾人之劍方能護天下” 時,劍痴終于拾起斷劍,答應成為凌霄宗的劍術長老,教導弟子們如何用劍守護。
當四位長老同時出現在凌霄宗的議事廳時,整個九霄台都仿佛亮了幾分。
玄水道人坐在左側首位,定波劍斜靠在桌旁,水紋在劍身輕輕流轉;
陣老捧著守護陣的圖紙,正與研學部的老修士爭論陣法的改進方案;
丹塵子從儲物袋里倒出一堆丹藥,叮囑後勤部的林晚如何儲存;
劍痴則站在試煉場邊,看著弟子們練劍,時不時指點兩句。
長老會的第一次會議上,玄水道人率先開口︰“宗門新立,弟子心性最為重要,需每月進行一次心性考核,避免有人被邪祟蠱惑。”
陣老立刻接話︰“守護陣需在三個月內完成改造,同時要在山門周圍布下十道預警陣,一旦有焚天閣的人靠近,立刻就能察覺。”
丹塵子敲了敲桌子︰“弟子修煉需丹藥支撐,老夫會在丹火峰建一座分爐,每月為四部弟子提供足夠的修煉丹藥。”
劍痴則看向冰瀾與清瑤︰“年輕弟子實戰經驗太少,需每周組織一次實戰演練,老夫可以帶隊,去黑風崖清理那些作惡的妖獸。”
冰瀾與清瑤坐在主位,看著長老們各抒己見,眼中滿是欣慰。
玄水道人的沉穩、陣老的靈動、丹塵子的細致、劍痴的果決,恰好彌補了宗門初期的短板。
當最後一道決議通過 —— 由四位長老輪流值守宗門,確保任何時候都有大能坐鎮時,議事廳外的晨鐘正好響起,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落在眾人身上,溫暖而堅定。
“有諸位長老在,凌霄宗才算真正立起來了。”
清瑤的碎星弓輕輕顫動,星芒與四位長老的靈力產生共鳴,在議事廳上空凝成一道五光十色的光帶。
冰瀾的冰刃在掌心凝成一道守護符文,符文融入光帶之中︰“從此,我們不再是孤軍奮戰。”
遠處的試煉場上,新招的弟子們正在刻苦修煉,沈星落的星箭精準地射中靶心,守澤衛長的冰盾擋住了模擬的攻擊,林晚正為受傷的弟子遞上丹藥,老修士則在一旁講解古籍中的陣法知識。
而四位長老的身影,就像四座穩固的山峰,為這些年輕的弟子們,為新生的凌霄宗,撐起了一片能安心成長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