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母擦了擦眼淚,也不哭了,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
臨出門前看了下他受傷的殘手,故意捏著斷指向上提了提給他看。
無情嘲諷道︰“嘖嘖……對自己還挺狠的,一拳下去還給干斷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硬保下來呢?還得受個二茬子罪,最好切的一根不剩,省的有事沒事霍霍自己,只留個肉拳頭也挺好的,起碼捶牆的時候更有勁兒。”
“媽,我還是你親生的嗎?雖然這手指頭不管用,但多一根總比少一根的好。”
緩了一陣,手臂上的疼痛感降低許多,甚至斷掉的手指搖搖欲墜的掛在手上也沒什麼知覺。
很自然的收回斷指,無語的剜了紀母一記白眼,當面把周衛紅攏在懷里護著,下巴往前伸了伸,指了指門︰“媽,你可以走了,記得去林家提親的事,我隨後就到。”
紀母咧了咧嘴角,看向周衛紅,想再問問她的意思,這姑娘果真是個悶聲不響干大事的人。
平時養的不吃虧伶牙俐齒的性子,此時跟只鵪鶉一樣低著頭,不敢看人。
還一頭掛在她兒子這棵歪脖樹上,莫不是身上沾了什麼髒東西,被她兒子偷摸下降頭了?
想到這個,紀母轉瞬一笑,握著她手關切的問︰“衛紅啊,告訴紀姨你是自願的嗎?紀清博有沒有強迫你來開房?
你倆這樣偷摸在一起有多久了?他要真敢故意欺負你,我肯定輕饒不了他!”
听親媽這麼說自己,紀清博差點兒急眼,又把人往懷里拽了拽,惱聲問︰“媽,你什麼意思?我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嗎?我倆是情投意合好不好!”
“你閉嘴!我要听衛紅親口說,兒子你這性子能干出這事不奇怪。畢竟你長在國外,對情愛這些事都很看得開,但衛紅從小在鄉下長大!
這種事擱以前要被沉塘浸豬籠的,誰家閨女敢婚前和其他男人無媒苟合,人生一輩子的污點。能讓人家姑娘不顧臉面的跟你廝混在一起,你可真是好樣的。”
紀母也不是那種封建思想的老頑固,不然也不會之前給親兒子下藥想逼他先給紀家留個孩子。
一碼歸一碼,只要倆人真心實意的想在一起,她一定會成人之美。
但紀清博要使了什麼詭計,強逼人家姑娘答應他來開房。她當親娘也不會徇私,必定會把他交給周家人處置。
紀母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周衛紅的心口,她當然知道這種事不光彩。
萬一東窗事發,她必定會被人說三道四,說不準家里人還會被指指點點。
但她就像著了魔一樣,來之前糾結難受,騙來騙去,跟舍友說回家住,又騙家里人在學校住。
來之後又能放飛自我,跟紀清博像蜜戀愛人一樣會做所有親密的事。
“衛紅,你倆是真心相愛嗎?第一次來開房是誰先提出來的?”
再一次開口詢問,紀母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答案,絕對是她兒子誘逼人家來的。
周衛紅剛想開口,卻被紀清博直接打斷,將她拉到身後緊緊護住,不耐煩道︰“媽,你有完沒完了,明知故問嘛!她個小丫頭能哄我來開房嗎?
每次都是我逼她來的,不來還不行,我回回從學校光明正大的接她出來。
我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對她負責,婚前開房和婚後有什麼區別,只是時間不同,其他內容什麼也沒變!”
“你個混小子,咋沒區別?婚前合法嗎?說的難听點叫廝混不檢點,好听點才是有情人難以自持。婚後有了法律保護,你愛在哪兒睡隨便你,只要別礙事就行!
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被你白睡了這麼久,你還理直氣壯個什麼勁兒?有本事你當面找衛國和曼妮理論去,看他們不削死你,你再告訴小軒試試,你看他會怎麼收拾你!
兒子,這次你真太不像樣了,逍遙過頭了!”
被親媽罵的狗血臨頭,紀清博自知理虧,心虛道︰“我倆……這事是我做的不對!學校又不讓現在結婚,這不是逼的沒招了嘛。而且也沒懷孕,衛紅還是個清白的好姑娘。”
“啥?你再說一遍?”
“你三十了呀!再忍兩年會死嗎?非逼著人家跟你胡來,你還想來個未婚先孕?睡都讓你白睡了幾次,還說人家身子清白?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貨?”
忍無可忍,也不再顧及紀清博手上的傷勢,紀母拎著小皮包一下下的砸在他身上,她簡直沒臉見人了。
教子無方啊!
躲閃不及,又怕紀母失控砸到身後的姑娘,紀清博只能干站著硬生生的挨了她好幾下。
本來周衛紅沉浸在懊惱中,當初倆人話趕話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里開房。
即使剛開始紀清博確實略有探試性的逼迫她,但最後也是她心甘情願同他共赴巫山的,也不算強迫。
錯不在他一個人,貌似她才錯的最厲害。
進屋後發生的所有事,好像都是她主動的,她作她鬧,她主動給他解衣扣,主動吻向他……確實是她先挑的頭!
看著面前忍痛挨揍的男人後背,又看向他緊握自己的手,心酸一瞬。
明明倆人的家世那麼不匹配,唯有一個小小的承諾而已,他卻義無反顧的走向自己,而且還能堅守本心。
忍的再難受,也沒越雷池一步,她情深難耐的時候,他也同樣如此,卻仍要堅持底線。
“紀姨,別打了,我自願來的,小博哥沒強迫我,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這就夠了!”
周衛紅義無反顧的站到紀清博面前,紀母手上的皮包無差別沒意識的同樣砸了她幾下。
“媽!你怎麼還打衛紅呢?我都舍不得動她一手指頭!”
看見皮包也砸向前面的姑娘時,紀清博徹底慌了!
見打錯人了,紀母忙住了手,忙不迭的道歉,“衛紅啊,你咋跑過來呢?紀姨不是有意打你的,沒收住手呀!打疼了嗎?趕緊讓我看看。”
“紀姨,不用不用……我沒事……”
周衛紅邊拒絕邊躲她伸過來的手,然而,低領的羊絨衫一拉扯,斑斑點點的吻痕赫然出現。
尷尬一時,紀母又很自覺的將衣領幫她整理好。
隨即瞪了兒子一眼,心疼的看著周衛紅,把她拉到衛生間,在里面細細查看了一番,又問了好些他們之間的事。
出來後,很不滿的撂下一句︰“紀清博,你真好樣的。屬狗的都不沒你會啃,不對!你比狗都能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