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他們身後竊竊私語,看著李編輯帶著紀清博轉過樓梯拐角後,一個個才返回自己的位置。
“那屁股都快扭爛了,看的我腰疼!真不知她那點兒好,老主編怎麼會收了她進來。”
“噓噓……少說話!咱這里面有幾個是靠真才實學進來的,除了徐編輯,其他都或多或少靠點兒關系。咱也不清楚這林編輯背靠誰來的,不然哪能這麼重用她!”
林曼妮的辦公室比之前的高一層,今天她特意在辦公室里見一個印刷廠的合作商。
之前的那家辦事效率低,每天印中文報紙都忙不贏,再沒時間穿插印英文周刊,她只能另找合作商。
李編輯在前面帶路,紀清博在身後跟著,觀察著林曼妮的工作環境。
里面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各個部門一應俱全。
幻想著林曼妮手下一定也有許多員工工作,她個當總指揮的只需要指點江山。
沒想到事實大于雄辯!
當辦公室的大門被李編輯毫無顧忌的推開時,偌大的房間里孤零零的放著一張辦公桌,里面只有林曼妮一人和一個男人在低語說著什麼事情。
“林編輯,你哥哥過來找你了,人給你送到了,不用謝昂!”
李編輯無所謂的閃身到一邊,等著紀清博進門後,還特意眉眼含笑的告訴他︰“林先生,我叫李冬雪,是曼妮的好同事,你喊我小雪就行,我家里人都這麼喊我。”
“小雪?听著好像我媽養的貓,我家有一只大白貓叫雪兒,吃的膘肥體壯的都快胖成豬了,老鼠也不會抓。天天只等著別人喂食,沒啥大用,扛著一身肥肉滿屋晃悠。”
紀清博講的興致沖沖,羞的李編輯臉紅耳赤,也讓林曼妮直沖他使眼色。
這不是故意說給李編輯听的,她都不信邪!
“小博哥,我這兒有客人,你有事找我?”林曼妮過來拉了紀清博胳膊一把,兩只大杏眼眨的她直泛酸,悄咪咪的警告他︰“這人很難纏,你小心得罪她,我都躲的遠遠走。”
“沒事兒,你哥我怕過誰!那位是誰?也不介紹人認識一下,你可別背著周衛國在外面偷偷胡來,他心眼小,我和你哥兜不住。”
“滾,嘴里沒好話!這是印刷廠的合作商,今天過來談事的。我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守婦道!”
兄妹倆在李編輯的身邊說著悄悄話,一旁的女人臉色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心里吐槽著這男人嘴毒,不會憐香惜玉。
林曼妮在紀清博的提醒下轉到李編輯的身側看了一眼,果真腋窩下的毛衣開線了。
連里面穿的什麼顏色內衣都看得清,不免替她有些尷尬,懷疑她是否知道自己衣著不妥當。
“咳咳咳,李編輯你這毛衣顏色真亮眼,織的花樣也好看,你在哪兒學的?”
“這可是我媽媽親手打的毛衣,是不是很好看?她昨晚剛收針,今早我已經上身穿了。咱當子女的就得孝順老人,他們做什麼衣服咱就穿什麼,別挑三揀四的,能省一分是一分。”
林曼妮身上的衣服全是商店里的成品衣,不光價格貴,花樣也比自己做的好看太多,她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不免讓人對比起她們。
分明一個會過日子,懂得節約;一個鋪張浪費,只顧享受。
兩個女人,誰好誰壞,一目了然。
沒料到自己只想變相提醒她毛衣線邊沒縫好,還被她當墊腳石夸自己,一時有些語塞。
只听紀清博哂笑一聲,扯過李編輯脫落下來的毛衣線頭拽了幾下,瞬間腋窩下沒縫好的毛衣散成兩片,侃侃掛在身上。
“我妹妹想告訴你,你媽媽的活計沒干完,毛衣都沒縫好,你著啥急上身呢?還差腋窩下幾針連上,看你䱇瑟成啥樣,沒覺得漏風嗎?”
本來低領口的毛衣里面一般穿襯衣好看,然而李編輯的里面僅穿著一件睡衣和一個假領子,不倫不類的裝扮看的人忍俊不禁。
“你你……林曼妮你哥哥欺人太甚,賠我毛衣!”
李編輯手忙腳亂的護住前面護不住後面,今早起晚了,她穿衣服也沒看,直接睡衣套里面穿上去,哪想到會成這樣。
“小博哥,她這人難纏的很,上次我扇她三耳光花了30,這毛衣脫線了咱肯定又得花錢。”
“我又沒打她,花什麼錢?自己非䱇瑟的顯擺,現在又要錢,難不成她叫花子出身?”
“啊啊……林曼妮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李編輯崩潰的跑走了,這場好戲看得那個合作商嘆為觀止。
“林編輯,你們報社真是人才濟濟呀!我這趟來可謂大開眼界。”合作商伸出手和紀清博打招呼。
“年貴姓曹,名長青,林編輯的意向印刷廠。我們是鄉鎮辦廠,政府牽頭,還是個新廠,旨在接收下鄉回城的知青,安置他們工作。”
“位置偏,工人不多,但我們印刷實力是有的,保證質量和版面,不信你看我們的印刷成品。”
說著,曹廠長掏出隨身帶來的報紙,期刊和圖書,的確油墨均勻,印刷的字跡清楚,插圖也很清晰。
“我們廠量大從優,價格好談,只是前期一定得保證貨款準時到賬,我們還指著這錢給工人發工資呢。”
曹廠長說的很謙卑,原本市區里的印刷廠也不少,可林曼妮獨獨選中他們這家郊區的廠子,送上門的生意他哪能輕易舍得放手。
紀清博翻看著他們的產品,又看一眼林曼妮,用胳膊肘踫了她一下,“你覺得呢?我看著挺好。”
“確實不錯,曹廠長,那我們再談一下印刷的份數和價錢吧,您這邊坐。”
見他倆在細聊工作上的事,紀清博也不好上前多插嘴,直接站在辦公室門口觀察來往的人。
他出挑的外貌形象也讓大樓里未婚的小姑娘心向往之,裝做路過的樣子,一個個對他上下打量著。
尤其從編輯部那兒得知這人是林曼妮的哥哥時,有些膽大的姑娘已經躍躍欲試想主動出擊了。
紀清博走馬觀花的看著眼前不斷裝路過的姑娘,嘴毒的裝作若無其事的點評她們。
“你該洗頭了,頭發都油成縷了;你那皮鞋上的灰都快兩寸厚了;還有你呀,你看你臉上擦的粉都掉了……”
“趕緊走,這就是個瘋子!林編輯的哥哥怕腦子不正常吧?”
“我瘋了心了竟然想認識他?怕喝口毒藥都沒他嘴毒!”
“穿的人模狗樣的,嘴跟吃了屎一樣臭!”
頃刻間,樓道里各部門的未婚姑娘對紀清博避之不及,看他的眼神都滿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