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曹魏這邊對于步度根率領五萬西部鮮卑的部隊南下,很是振奮。
畢竟在他們看來,西部鮮卑佔據塞外漠南西部一大片地盤,部眾不小,這次又是五萬大軍走陰山道,進入朔方郡。
不求能把士頌留在這里的北楚部直接消滅掉。
怎麼說,也能把北楚部拖住,甚至把北楚部從朔方郡逼走吧。
結果,誰都沒有想到,北楚部兩次埋伏,把西部鮮卑的精銳主力,就此剿滅。
甚至在陰山道口,直接斬殺了步度根,而後北楚部大部隊直接佔據了西部鮮卑的草場,甚至故意在朔方郡這邊,留下一些小股部隊和牧民。
若是曹魏這邊一時間沒有忍住,派出部隊進入朔方郡,很可能就會被楚國塞外的北楚部,以及南面北地郡留守的雍涼兵團,兩面夾擊。
一時間,並州西北的局面,對于曹魏來說,似乎更加的艱難起來。
曹魏,並州上郡治所,膚施城。
一家名為“悅來居”的酒館內,這天進來了一隊商旅,他們甚至還帶著女眷。
酒館內,一個說書先生打扮的人,正在那里口舌生花。
“那日陰山道口,大雨過後,步度根想要帶著鮮卑精銳撤離,結果卻中了西楚的埋伏,哎呀呀,那場景,實在是一個慘啊。”
“當時那戰場上,鼓角爭鳴,殺聲震天。”
“楚國六玄將中,陳到,唐瞬二人,都在北疆。殺入鮮卑軍中,如入無人之境,把這些塞外鮮卑,殺得人仰馬翻。”
“那步度根見大勢已去,還想要帶幾個心腹護衛,拋棄軍隊,偷偷逃命。可惜啊。”
“那楚軍,向來以軍械精良聞名于世。尤其是那唐瞬,得了黃忠真傳,箭法了得,連珠三箭,就把步度根的退路給封死啦。”
說到這里,這說書先生居然停下不語,端起茶杯開始喝茶,多少有點討要賞錢的意思在里面了。
“哼,道听途傳,若是楚軍真的這麼厲害,如今又佔據了朔方郡,為何不順勢從北面攻入並州,卻還在南面黃河之上,靠著水軍耀武揚威呢?”
剛剛走進酒館的商人,沒好氣的問了一句,听口音,還有他們的穿著打扮,多半是從冀州那邊來的。
而現在的冀州那邊,都是曹魏死忠,甚至不少人從兗州豫州,一路跟著曹魏大部隊北逃,渡過黃河的人。
听到在這曹魏的地盤上,有人吹噓楚軍強悍,似乎有些听不下去。
“哈哈哈。”
只是他的這個問題,卻引來了酒館內眾人的哄笑。
旁邊一個大胡子的漢子,應該也是跑商的,熱心說道︰“看你們的樣子,是從冀州來的吧,回去鄴城,只管告訴曹魏高官。”
“在並州北疆,只要有梁習在,就沒有人可以從曹魏手上,奪走並州。”
“在並州,梁習大人,是無敵的存在!”
說完,周圍的人也都出言附和。
別的不說,梁習在並州百姓中的人望,絕對沒得說。
想來也是,漢末亂世,並州北面,本就處于北方邊塞,前有匈奴,後有鮮卑。
能在這亂世之中,為並州百姓守護家園,抵御塞外胡族,讓他們安心生活,且能把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條的人,自然能得到百姓的擁戴支持。
這並州與其說是曹魏的,不如說是梁習的。
但梁習其人,又對曹魏忠心耿耿,這並州百姓,自然也都跟著一起,心向曹魏。
而後,又有一人接話道︰“再說了,你說為何梁大人,會來這無定河邊的膚施城?”
“還不是來這里,加固上郡的邊防。”
“若是朔方郡的楚軍,真有意南下,嘿嘿,我並州數十萬軍民百姓,可不會如鮮卑狗那樣沒有骨氣。”
這新來的商旅面露尷尬,向周圍拱手行禮,算是把這話題給結束了。
“原來如此,受教了,受教了。”
這一行商旅的老板,不是別人,正是影爪衛統領沈修。
他親自帶隊來膚施城,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刺殺梁習。
按照士頌的安排,影爪十三人,這次分頭行動,他這邊一共八人,都進入了並州。
畢竟,對比在北楚部境內,自家地盤里面,暗殺投降過來的鮮卑頭領,加上還有那邊的暗組幫忙,真不需要這麼多人過去。
于是那邊,他只安排了五人。
“原來如此。”
一開始,沈修還對士頌派他們來暗殺梁習,心有猶豫。
到了並州之後,尤其是到了並州北方諸郡,他是深切體會到了梁習的可怕。
梁習在這邊,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刺史了。這里,他基本已經成為了並州人的精神領袖,信仰圖騰。
不論是門閥世家,還是底層百姓,都是支持他的。
是啊,亂世之中,為國戍邊的人,當然值得敬佩。
但對于士頌而言,越多的人支持他梁習,後面拿下並州,就越發的困難。
若是梁習願意歸順投降,士頌自然倒履相迎。但關鍵問題是,梁習心中,只有曹操那一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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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曹操,還是被士頌親手砍了腦袋的,所以梁習是不可能投降士頌的。
“先安頓下來吧,然後找機會,看看能否遠遠地觀瞻一下,這位並州刺史梁大人。”
沈修說完這話,帶著自己的“商隊”,進入酒店後方入駐休息。
酒館角落,一個默默飲酒的邋遢劍客,在他們離開後,瞥了眼他們離去的方向。
數日後。
巡視完了此處軍營籌備,新兵訓練的梁習,正坐在馬車之中,返回城內縣衙。
正午的日頭,炙烤著青石板鋪就的長街。
喧囂的市井中,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組成了這里的煙火氣息。
梁習在車內,閉目養神,指節無意識地在膝頭輕叩。
思緒,則在思索著北境日益緊張的局勢。
“鄧王殿下聯合西部鮮卑的做法,倒是沒錯。但那步度根,也太過無能!怎就一戰身死,現在我們,必須得給軻比能做出讓步了。”
“可若是讓軻比能統一了鮮卑諸部,我大魏國北疆,豈不是更加危險。”
這番平靜的思慮,很快就被打破。
“咻咻咻!”
幾道淒厲尖銳的破空聲,撕裂了方才的平靜。
即便是在市井中央,沈修也決定出手了。
只不過這次,他們沒有穿上他們那標志性的黑色服飾。
這次,好不容易確定了梁習今日會經過這里,一直得不到機會的他們,決定假扮商人和百姓,就混在人群之中,等到梁習到來時,直接當街襲殺。
護衛在梁習馬車周圍的護衛,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打殺一片。
影爪衛的突襲,向來又快又狠。
“噗嗤!”
這是影爪衛的箭矢,射入了梁習親衛的身體。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
梁習的護衛們,瞬間被殺得人仰馬翻。
“有刺客,護住使君!”
梁習身邊的護衛統領王凌,本是王允的外甥,受梁習大恩,一直留在梁習身邊。
此刻,他目眥欲裂,咆哮如雷。
手握長刀,帶著幸存的護衛,迅速組成圓陣,把梁習的馬車護在中間。
壯漢莊宏,這次終于不用躲躲藏藏,他直接掀翻街邊的一個攤位,拿出了自己厚重的巨劍,仿佛一頭猛獸,砸進了王凌的軍陣。
重劍無鋒,卻也能橫掃千軍!
兩名敢迎戰的親衛,直接被他擊飛,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另外一邊,“祖明”甩動手臂,他手上拿著的,是特制的三頭流星錘,錘影翻飛之下,所過之處,梁習的精銳護衛們,有的被打落武器,有的直接被打碎頭顱。
影爪衛配合襲擊,早已經駕輕就熟,幾個人沖殺進來之後,梁習這邊百戰余生的精銳護衛,竟然如被砍瓜切菜一樣,在短短幾個呼吸間,就倒下大半。
即便是活著的人,也被斬斷肢體,倒在地上哀嚎。
就連王凌,也被“雄伯”逼開,苦苦支持,眼見要不了幾個回合,就會被當街斬殺。
梁習的馬車邊,已經露出的最大的破綻!
沈修一直沒有出手,如同蟄伏在獵場邊緣的獵豹,冷靜的觀察著,只為等待那最為關鍵的機會。
此刻,他的身影,快如離弦之箭,手中的雁翎刀,已然出鞘。
一刀,將緊閉的車門錦簾斬落。
車內的梁習,早已做好準備,一劍刺出,卻被沈修輕易撥開。
反手一刀,沈修就準備將梁習斬殺,完成這次“暗殺”任務。
而後,就可以帶著他的手下,從這里突圍而走。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但順利的劇本,就在此刻,走出了偏差。
就在他的刀鋒,即將斬落梁習首級時,馬車頂部,傳來一聲巨響!
一具尸體落下,狠狠砸向沈修。
而尸體之上,還踩著一人。
這人手上的長劍,平平無奇,但卻讓沈修每一寸汗毛都豎立起來,作為一個高手,他本能的察覺到了危機。
“殺了他們,全部都殺啦!”受傷倒地的王凌,發出撕心裂肺地嚎叫,顯然對這個出手的無名劍客,有著莫大的信任。
“鐺!”
沈修出手,擋住了這人一劍,便立刻後退。手上的雁翎刀,因為巨大力量的沖擊,甚至差點脫手。
“遇到高手了!”
直到此刻,沈修才看清楚,對面腳下踩著的那尸體,居然是自己麾下的“雄伯”。
影爪十三衛,今日居然死人了!
這人先是出手,救下王凌,而後擊殺“雄伯”之後,將“雄伯”的尸體作為彈藥投擲過來,而他本人縱身一躍,踩在了“雄伯”身體上,想要順勢殺了沈修這個領頭的。
“攬諸!”
不和任何一個高手纏斗,是影爪衛的基本思路。
沈修這聲叫喊,是想要攬諸出手,而後他帶著眾人撤離。
但顯然,因為自己這邊居然折損了人手,影爪衛其他人,有些上頭了。
攬諸,本名朱曼,在影爪衛多年,一直都喜歡和諸位打打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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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見“雄伯”慘死,她也是發了狠,躍上了街邊一處矮房屋頂,居高臨下,雙手連連出招,指縫間,閃著綠色光芒的細針,如天女散花一般,飛向了那無名劍客。
這無名劍客根本沒有想去格擋這些細針,他猛地一腳,踹開車廂內壁,抓住梁習後腰帶,一起向車外倒射而去,避開了這些毒針。
“哪里跑!”
祖明的多頭流星錘,帶著刺耳的呼嘯,砸向了這人。
三道鐵鏈帶著三個錘頭,分上中下三路攻來,似乎讓這無名劍客避無可避。
但無名劍客,先是將梁習推向安全的一側,而後迅速轉身後仰,幾乎是貼著其中一個流星錘,避開了這次攻擊。
而他手上的長劍,輕輕一挑,斬斷了流星錘的鐵鏈,更是用一股巧勁改變了流星錘的方向。
這顆失控的流星錘在這無名劍客的撥弄下,速度更快,劃破空氣,砸向了祖明自己的面門!
“ !”
從前都是砸殺別人的祖明,今日,也死在了自己的流星錘下。
“去死!去死!”
莊宏也陷入瘋狂之中,他高高躍起,想要用自己的重劍,直接把這人砸死。
但就在巨劍劈落的剎那間,對面化身殘影,用鬼魅的身影,避開攻擊,反手刺出了精準狠辣的一劍。
莊宏雖然想要避開,但對面這劍,實在是太快了。
雖然避開了要害,他肋下,還是被刺穿。迫使他丟了巨劍,哀嚎後退。
若非“甲作”和“錯斷”二人上前接應,莊宏必死無疑。
這兩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配合默契,動作迅速。
但對面那無名劍客,面對夾擊,卻絲毫不亂,提起長劍,沒有復雜的招式,就是靠出劍的速度,斬斷了這兩個影爪衛好手的頭顱。
瞬殺!又是輕松的瞬殺!
影爪衛活下的人,心中涌起了一絲恐懼。
這人是誰?怎能有如此本事。
眼見自己的戰友,一個個被殺,心思細膩的“攬諸”徹底瘋狂了,她發出一聲銳利的尖叫,射出了更多的毒針,將對面的無名劍客,逼到一旁。
此刻,梁習身邊,一個畏畏縮縮的“商販”,忽然眼中露出凶光,抽出匕首,就刺向了梁習。
眼見就要得手,一把長劍卻劃破長空,直接刺穿了這人的喉嚨。
至此,一張人皮面具,也從這“商販”的臉上落下。
這是影爪衛中,最擅長偽裝的“委隨”,也就這樣,被這無名劍客投出了飛劍擊殺。
“撤!不要戀戰!”沈修扶起受傷的莊宏,對著攬諸吼了起來。
從對面出手,擊殺第一個影爪衛到現在,前後不過數個呼吸,就有五個影爪衛被殺。
這人的武藝之強,絕非他們可以對抗的。
還好,眼見三人撤走,這個失了兵器的無名劍客,並未追擊。
他只是淡然地看著三人逃離,好似一個過客,仿佛剛才出手殺人的,並非是他本人。
片刻後,城內的並州軍,得到梁習遇刺的消息,終于趕到了現場。
破碎的馬車殘骸,倒斃的戰馬,護衛們的殘肢斷臂,還有刺客的尸體。
長街之上,一片狼藉。
“壯士,你究竟是何人?”梁習聲音干澀,顯得有點茫然。
畢竟剛才異常刺殺,太過驚心動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並州境內,在大街上,有人差點要了他的命。
但這個刺客,卻沒有回應梁習,只是從“委隨”的尸體上,抽出自己的佩劍。
而後,走到了王凌身邊,輕聲說道。
“這次,算是還了你王家的恩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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