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四年,年末。
馬良在稟告士頌之後,正式開始執行“偷轉百姓”的戰略。
隱藏在荊北的諸多暗組,同時動手。
趁著“過年”的期間,曹軍的守備比較薄弱。他們一面組織百姓向西轉移,一面打通底層守備的諸多關節,讓“值班”的守軍放行。
任何人,都有價碼。
當他在你的面前,堅守他所謂的職業操守,或者所謂的人生觀時。不過是你給出的價碼,不夠高而已。
而士頌也好,馬良也好,為了這次“偷轉百姓”的戰略,可是準備了大批的財物。
對于曹軍的中高層而言,這些錢,或許無法收買人心。
但是對于中下層的基礎軍官而言,荊南這邊給出的價碼,是他們給曹操打工二十年`三十年,都賺不回來的錢。
面對暗組拿出來的定金,以及許諾的更多好處,這些人紛紛選擇了讓步。
當然,曹軍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金錢開路的。
有的人,和蒯家、鄧家、習家等歸順曹操的荊北大世家,有親屬關系。
有的人,家眷親人,都在中原,都在許都。
他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為了財富,而背叛自己家族的。
但這些人,暗組也有自己的對付方式。
那就是用更多的錢,讓這些人的同僚,完成對他們的排斥。
讓這些人,在“過年”期間,因為別的事而無法顧及百姓的異動。
若是連這種辦法,都無法除去的人,暗組自然也有保底的手段。
自從荊北大敗之後,士頌的手段,是越玩越髒了。
你家在中原的親人“病故”的書信,父母出事的消息傳來,這些人還有不離開的可能?
若是還不行,那這些人,就是舍小家顧全曹操的大局的人,是曹操的鐵桿支持者。
士頌也好,暗組也好,自然不會再留手,直接各種方法弄出“意外”,讓這些人看不到明年的太陽。
而對于這些本就無關大局的中低層官員。要麼,他們周圍的人,都被打點過,拖延一番後,明年再進行上報。
要麼,就是報上去了,也不會引起太多的重視。
總之,在華歆收到的各種報告里,荊北的百姓,雖然有怨念,但整體而言,還是穩定的。
華歆自己也相信,要不了多久,等到曹操完成了河北四州的平定,揮師南下,就一定能再次統一天下。
至于他的“故主”士頌,他更多的,是覺得可惜。
在他看來,若是士頌和自己一樣,安安心心地為“朝廷”辦事,和曹操站在一起,那天下,早就安定了。
當然了,士頌和曹操都是有野心的人。 但野心,是需要實力來支撐的。
顯然,士頌的實力,在曹操面前,不值一提。
這天下,能和曹操比肩的人,在他華歆眼中,是不存在的。
這一天,正是春節時分。華歆按照傳統慣例,將荊州文武召集起來,一起慶賀。
雖然名義上,他才是朝廷的荊州牧,但是在荊北,誰才是真正的掌權人,他還是明白的。
宴會的主座,他自然讓出來給了曹仁。這位曹家鎮守西南的絕對大員。
“听說,去年士頌偷偷率軍南下,平定了南中之亂,又順勢開拓南疆,滅了數個國家,建立了什麼南疆都護府。還號稱,和從前的西域都護府一樣。”
曹仁一面給自己倒酒,一面說著在荊北也已經流傳開來的消息。
華歆听了這話,立刻笑著回答道。
“將軍,那士頌自從襄陽大敗,南竄之後,實力大挫。若非仗著長江天塹,我軍北方軍士偏多,不擅長水戰,丞相大人早就打過長江去了。”
“現在南面,越是傳言士頌在南中如何強勢,又是如何向南面開疆拓土。在我看來,就越發的顯示,士頌如今的實力,大不如從前了。”
見曹仁有疑惑,華歆繼續說道︰“若是士頌真的在南面取得大進展,實力恢復。擁有了他上次侵犯中原的實力。”
“以士頌的個性,會眼睜睜地看著丞相大人平定河北四州,而毫無動作?”
華歆的這句話,倒是了說到了點子上,曹仁也是不住的點頭。
“士頌現在,就是靠著荊州原本的水軍,隔絕長江,以求自保而已。”
“甚至,對于留在江夏的劉備,他都沒能給與多少支持。不過是運些糧食武器的幫助。”
“那劉備和丞相大人,斗了十多年了,乃是丞相死敵,若是士頌在南面,真的開疆拓地如此廣大,那里會分不出一點地方,把劉備接過長江安置。”
“他若有實力,自然會把劉備麾下文武,吸納進他楚國體系,就好像當年吸納張繡一家一樣。”
說到這里,倒是回鄉祭拜的蒯越接過話來,說道︰“可惜彭 那家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說是挑起南中叛亂,以讓士頌無心北顧,在士頌的身後安插釘子。可現實卻是,讓士頌提前免去了後顧之憂。”
“若是丞相平定河北,揮師南下之時,南中四郡,連同南面諸番屬國,同時呼應于西南。那時的士頌,即便是休養生息多年,必然也難以顧及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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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這話,多少有些馬後炮了。
當時彭 提出在南中起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時機很好。只有一個算計到極致的司馬懿,看出了隱藏的問題,但也隱而不說。
當時士頌大敗,實力大損。大家都以為,只要南中起事,士頌根本無力平叛。
最差最差的結局,也是南中四郡脫離士頌的統治,讓士頌統治下的地盤里面,荊南和益州之間,出現斷裂。
但誰能想到,士頌硬是不動用主力部隊,甚至不動用主要的文臣武將。
只帶著一批新軍,偷偷摸摸地去了南中,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完成了對益州南部的平亂不說,還順勢向南開拓土地。
真要說起來,大家還是很佩服士頌的。
士頌自從清遠起兵開始,除了和曹操交手的過程中,是連連吃虧外,對付其他人,還真就沒有吃過虧。
但也越是如此,大家越發的覺得曹操可靠,覺得曹操,才是結束這亂世的第一選擇。
而且如今的天下大勢,怎麼看,都是曹操的贏面最大。
上次北破袁紹七十萬大軍,南克士頌六十萬軍隊之後,中原之地,所有人都認定,曹操就是天命所歸。
就連不少死忠于漢朝的地方世家,都開始歸攏到了曹操集團的身邊。例如,原來一直游離于曹家權力之外的——河內司馬家。
“快則兩年,慢則三年。兄長一定掃平北方,那時候,大軍南下。我們荊州的水軍也成型了,嘿嘿。”
“不論是士頌劉備,還是那首鼠兩端的孫權,全部都會給一鍋端掉。哈哈哈。”
曹仁對自己訓練的水軍,還是有把握的,這兩年下來,他也掌握了不少水戰技巧。
他所缺乏的,不過是熟悉和掌握度,這些只能依靠時間積累。
他們侃侃而談,覺得士頌已經是處于苟延殘喘的狀態,已經是不堪一擊的弱小勢力了。
他們互相敬酒,覺得要不了多久,天下就會統一于曹操。
就在這時,一個消息,打斷了這個美好的氛圍。
一個傳令的小校,慌慌忙忙地跑進宴會大廳,在曹仁的軍師陳矯耳邊,說了幾句後,便匆匆退了出去。
陳矯這人也不一般,歷史上,就是他協助曹仁駐守荊州,抵御東吳和蜀漢的夾擊。
後來曹操去世,中原動蕩,也是他力排眾議,堅決支持曹丕,要曹丕直接繼承曹操所有的權利,而不是走那些虛偽的繁文縟節,從而得到了曹丕的信任。
現在,他听說自己治下荊州的百姓,都在向西遷徙,而且要不了多久,就會進入西面的崇山峻嶺之中。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一定是士頌南征歸來之後的動作,他必須要阻止。
只是他隱隱覺得,這是士頌籌備許久的計劃,他只怕難以阻止成功。但他知道,做,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鎮南將軍,士頌小兒有動作了。”陳矯心知大事不好,但這大事不好幾個字,他也知道,絕對不能在這個場合說出口的。
“噢?剛剛還說士頌小兒南征歸來之後,勢必會有動作,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曹仁一副想當然的表情,似乎對士頌的各種動作,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一邊的副將于禁,更是坐直了身子。
如今曹操麾下的水軍,可都掌握在他手中,士頌若來,他必定是第一個率軍迎戰的人。
“那士頌奸猾狡詐,南征歸來,必定不會即刻揮師北上。”
“但這小子,不安好心啊,他秘密派人北上,鼓動我荊州百姓黎民,向西逃竄,進入群山之中。”
“不論這些人,以後是生活在山上,還是順勢逃入益州,對我荊州,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陳矯把自己收到的消息說完,連連跺腳。
他心中對這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無非就是荊州百姓們,覺得如今的政策,不如士頌制定的新法舒服,這些百姓還是想要到士頌的新法區域內生活。
但這種話,他說不出口。
明白這個原因的人,多了去了,但關鍵問題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人,都是剝削和壓迫這些百姓的世家大族。
例如眼前的蒯越,他們蒯家從前在荊北地區,何嘗不是呼風喚雨,一方土豪。
可士頌的新法推行之後,他們蒯家若不是在士頌麾下出仕為官,只怕還不如那些商賈之家里面出來的聰明人。
更別說士頌推行科舉制後,寒門和庶民百姓中,不少貧困子弟也都得到了讀書改變命運的機會。
但如今,曹丞相在南陽和南郡恢復舊治,他們蒯家的日子,眼見就能恢復從前了,他們當然不會承認,士頌的新法其實更好。
只是,曹操目前需要一個安定的南方。
在他平定北方,建立王霸之基業後,想來,曹操也會在內部治理政策上,做出改變的。
陳矯只能說,士頌花費重金,買通底層軍官,偷偷轉移百姓。
“豈有此理!”曹仁將酒杯摔到地上,抽出佩劍。
大喊道︰“傳令下去,各營迅速歸隊,把守各處關隘,不得百姓通過。”
“牛金,速速率領本部三千,向西追擊。西竄之人,不論男女老幼,一律屠之,以儆效尤!”
說完這些,曹仁依舊不解氣,咬牙切齒地繼續吩咐道︰“于禁,立刻從水軍中挑選執法者。把暗中收取楚國好處,給叛逆百姓放行之人,全部給我揪出來,滅其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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