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大帝一掌拍在龍案之上,紫檀木桌面瞬間裂出蛛網般的紋路,案上玉圭震顫著滾落,“ 當”一聲砸在金磚地面。殿內眾官無不兩股戰顫,齊刷刷匍匐在地,錦袍掃過地面的聲響,竟壓不住龍椅上那道身影的盛怒。
“來人!”女帝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穿透殿內死寂。
宮前侍衛甲冑鏗鏘,三步並作兩步跪伏于丹墀下,頭顱貼地︰“臣在!”
“你們有誰可知,我初月國何時興起了太齊教?”女帝指尖按在裂損的龍案邊緣,指節泛白,“此教竟敢勾結官府,盜取西北糧倉——那是賑濟邊境災民的救命糧!罪不可恕!”
她陡然拔高聲調,震得殿梁積塵簌簌落下︰“自即刻起,全國緝拿太齊教余孽!凡涉事官員,誅九族!”
滿殿吸氣聲此起彼伏,卻無一人敢抬頭。
“令龍星衛全權負責此事。”女帝話音落,匍匐的眾官中,有人悄悄抬眼望向站在左側首位的國師鄧先——誰都清楚,龍星衛是女帝藏在暗處的利刃,武力值冠絕朝野,左右首領皆是天神境初期修為,論實力與鄧先不分伯仲,更遑論那兩人還是女帝的師伯,是初月國實打實的守護神。
鄧先垂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緊,心頭暗罵︰玄山這廢物!竟讓鐵星衛查到了太齊教的蹤跡,還捅到了女帝面前!他急著告退去通消息,免得牽連自身,剛要抬步,卻覺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身上。
他抬頭,正撞進女帝深不見底的眼眸——女帝竟一直在盯著他。
“國師大人。”女帝的聲音緩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你素有智謀,對此事,可有何良計捉拿太齊教余孽?”
鄧先喉結滾動,原本想好的告退說辭卡在喉嚨里,只能勉強躬身︰“臣……臣需斟酌片刻,再向陛下獻上計策。”
女帝挑眉,指尖輕輕敲擊龍案,裂紋在她指尖下又蔓延開半寸︰“好啊,那朕便在殿內等國師的‘良計’。”
鄧先只覺後背沁出冷汗,他知道,今日這殿,他怕是難輕易走出去了。
殿內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眾臣皆屏息凝神,生怕呼吸聲大了都會招來女帝的怒火。鄧先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浸濕了官袍的領口。他強自鎮定,腦海中飛速思索著應對之策,既要能暫時穩住女帝,又不可暴露自己與太齊教的關聯。
片刻後,鄧先深吸一口氣,緩緩直起身子,目光對上女帝那如寒潭般的雙眼,拱手道︰“陛下,依臣之見,太齊教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所依仗且在暗處經營許久。如今全國緝拿,不可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可先令各地官府暗中查訪,收集證據,待掌握其核心據點與主要人物後,再命龍星衛出動,一舉將其剿滅。”
女帝听後,嘴角微微上揚,卻未達眼底,那笑容透著幾分危險︰“國師此計,倒是穩妥。只是,這暗中查訪之人選……”她故意拖長了尾音,目光在殿內眾臣身上掃過。
鄧先心中一緊,趕忙說道︰“陛下,可挑選各地忠誠可靠、心思縝密之官員負責此事,再由龍星衛暗中監督,如此雙管齊下,定能事半功倍。”
女帝輕輕點頭,手指停止敲擊龍案,可那龍案上的裂紋卻似在訴說著她心中的怒火仍未消散︰“便依國師所言。只是,若此事再有任何差池……”她沒有把話說完,但那話語中的威脅之意,讓鄧先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托!”鄧先連忙跪地,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女帝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退下吧,希望國師不要讓朕等太久。”鄧先如獲大赦,躬身退後,腳步卻有些虛浮,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直到退出大殿,才長舒了一口氣,可他知道,這場危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