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殿的燭火搖曳,將付戰英挺的身影投在牆上,帶著幾分凝重。距連大將軍揮師伐齊,恰好半年。
甦瑤指尖捻著一枚玉佩,目光清亮︰“戰,我想帶穎兒去趟太齊主島。”
付穎穎在一旁點頭,眼底藏著躍躍欲試。她雖不如甦瑤那般深不可測,卻也跟著歷練出一身膽識。
付戰望著甦瑤,這位王妃的本事他早已領教,無論是權謀布局還是身手,都遠勝尋常女子。只是他從不知,甦瑤袖中藏著九霄玉樓這等秘境,更不知玲瓏匣里,還棲著玄靈兒這等逆天存在。他只當她是想去探探齊地虛實,沉吟片刻後,語氣里滿是關切︰“瑤兒,切記步步小心。”
甦瑤聞言輕笑,蓮步輕移至他身前,趁其不備,飛快在他臉頰印下一吻。觸感溫熱,帶著她獨有的馨香,讓付戰一怔。
“放心,”她眼波流轉,帶著篤定,“我回來之時,便是開戰的號角將鳴之日。”
三日後,凌雲島。
這座太齊主島雲霧繚繞,碼頭商船往來,一派繁華景象。甦瑤與付穎穎換上粗布僧衣,頭戴斗笠,混在人流中,倒也不惹眼。
“姐姐,這城主府的守衛比想象中嚴密。”付穎穎壓低聲音,目光掃過街角巡邏的衛兵。
甦瑤點頭,正想尋個隱蔽處觀察,眼角余光卻瞥見兩道熟悉的身影——一襲素白僧袍、氣質清冷的魔淵教聖女方娜芝,以及緊隨其後、眉眼帶戾的三護法方月璃。
兩人腳步一頓,斗笠下的臉色同時變了。
“她們不是……魂飛魄散了嗎?”付穎穎驚得差點咬到舌尖。當年圍剿魔淵教,明明親眼見她們墜入封印裂隙,怎麼會出現在太齊的城主府附近?
甦瑤心頭翻涌,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朝側方一個拐角努嘴。兩人快步躲進陰影,看著方娜芝與方月璃被府中侍衛恭敬迎了進去,那扇朱漆大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內外。
“必須進去看看。”甦瑤沉聲道。魔淵教余孽與太齊城主勾結,絕非小事。
兩人借著牆角藤蔓與假山的掩護,施展輕功悄無聲息地潛入。府內亭台錯落,巡邏的侍衛不少,卻沒能察覺兩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她們繞至一處歇山頂,伏在琉璃瓦上,恰好能听清下方正廳傳來的對話。
“城主大人,那批‘活祭’已按吩咐備好,只待月圓之夜便可開啟陣法。”是方娜芝的聲音,帶著一種詭異的虔誠。
城主府主位上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聖女方才說,此陣能助太齊抵擋連大將軍的鐵騎,甚至能逆轉乾坤?”
“自然。”方月璃接過話頭,語氣帶著傲慢,“此陣需以萬人精血為引,借魔淵之力籠罩凌雲島,屆時別說連大將軍,便是戰王親至,也討不到好。”
甦瑤與付穎穎在屋頂听得渾身冰涼。萬人精血?她們原以為魔淵教已覆滅,卻沒想到其殘部竟與太齊城主勾結,要行此等喪盡天良之事!
這哪里是抵擋大軍的陣法,分明是要以萬條人命為祭品,布下一個滔天魔陣!
甦瑤緊緊攥住拳頭,指節泛白。她終于明白,這場伐齊之戰,遠比想象中凶險。而她們這趟凌雲島之行,竟撞破了如此驚天的秘密。
下方正廳內的對話仍在繼續,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甦瑤與付穎穎的心頭。
“可如此一來,島上百姓何辜?”城主的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絲猶豫。
方娜芝輕笑一聲,聲音冷冽如寒風穿林︰“城主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者說,那些不過是螻蟻之命,能為太齊的輝煌獻身,是他們的榮幸。”
甦瑤听得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沖下去,將這兩個魔頭碎尸萬段。但她知道,沖動只會壞事,必須冷靜,找到破解之法。
付穎穎在一旁也是咬牙切齒,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緊緊握住甦瑤的手,仿佛在無聲地傳遞力量。
“好,就依聖女所言。月圓之夜,本城主親自督陣。”城主終于下定決心,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甦瑤與付穎穎對視一眼,眼中皆是凝重。她們知道,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找到破解魔陣的方法,救出那些無辜的百姓。
兩人悄悄撤離城主府,心中已有了計較。甦瑤決定,先回營地,將此事告知付戰,再做打算。而付穎穎則提議,先找一處安全之地,仔細研究魔淵教的陣法,尋找破解之法。
夜色漸濃,凌雲島上的燈火逐漸稀疏。甦瑤與付穎穎借著夜色的掩護,如同兩道幽靈般穿梭在巷弄之間,朝著營地的方向疾行。
她們知道,這一路上,危險重重。但她們更清楚,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為了太齊的安寧,她們必須挺身而出,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