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霉味混著血腥味,在潮濕的空氣里發酵成令人作嘔的氣息。劉剛被鐵鏈鎖在刑架上,皮開肉綻的後背滲著血,每動一下,鐵鐐就勒得骨頭咯咯作響。但他始終梗著脖子,哪怕嘴角淌著血沫,眼神里的光也硬得像塊石頭。
惠子菊坐在對面的木桌後,指尖繞著垂到胸前的發絲。她今天換了身靛藍底的碎花布褂子,袖口還打著補丁,活像個普通的農家婦女。可那雙眼楮,在昏黃的油燈下泛著猩紅的光,把這身樸素衣裳襯得像裹著蛇的皮囊。
“劉先生,第五次了。”她忽然笑起來,嘴角彎成好看的月牙,眼尾的紅暈像剛開的桃花,“你說,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桌上這瓶辣椒水厲害?”她拿起桌上的玻璃瓶子,晃了晃里面渾濁的液體,“听說你家娃剛滿周歲?這玩意兒要是潑在……”
“閉嘴!”劉剛猛地抬頭,鐵鏈在牆上撞出刺耳的響,“有本事沖老子來!”
惠子菊的笑聲停了,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節奏像催命的鼓點“我以為游擊隊的硬漢,骨頭是鐵打的。原來也怕提家里人?”她突然收了笑,眼里的猩紅更濃,“帶上來。”
沉重的鐵門“吱呀”開了,冷風裹著兩個瑟縮的身影闖進來。劉剛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娘被兩個士兵架著,花白的頭發亂糟糟地貼在臉上;妻子懷里緊緊抱著襁褓,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小臉憋得發紫。
“娘!秀兒!”劉剛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鐵鏈“ 當”砸在地上,“你們把她們放了!她們是老百姓!”
惠子菊站起身,走到秀兒面前,指尖劃過嬰兒凍得發紅的臉蛋。秀兒渾身發抖,卻死死把孩子護在懷里,牙齒咬得嘴唇出了血“你個女漢奸!不得好死!”
“漢奸?”惠子菊笑了,笑聲里淬著毒,“那就要看劉先生配不配合了。”她突然轉身,聲音冷得像冰,“給他看看不配合的下場。”
兩個士兵立刻撲上來,粗糙的手抓住秀兒的衣襟。劉剛眼睜睜看著妻子身上的粗布褂子被“刺啦”撕開,露出凍得青紫的肩膀。秀兒的尖叫像刀子扎進他心里,懷里的孩子哭得更凶,小拳頭胡亂揮舞著。
“不——!”劉剛發出困獸般的嘶吼,額頭青筋暴起,“我說!我什麼都說!”
惠子菊抬手止住士兵,慢條斯理地幫秀兒攏了攏破衣,指甲卻故意在她傷口上劃了一下“早這樣,何必呢?”她走到劉剛面前,掏出鋼筆和紙,“說吧,付戰在哪?地道的入口有幾個?”
劉剛的目光落在母親淌淚的臉上,落在妻子顫抖的懷里,最後死死盯著惠子菊那雙猩紅的眼。血從他咬碎的嘴角流出來,混著淚水砸在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我說……”他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血的溫度。
劉剛開始顫抖著,一字一句地吐露情報。惠子菊一邊記錄,一邊用那雙猩紅的眼楮緊緊盯著他,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每當劉剛稍有遲疑,她就會用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那節奏如同催命的鼓點,讓劉剛的心也跟著顫抖。
審訊室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霉味、血腥味和冷風帶來的潮濕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惡臭。然而,此刻的劉剛已經顧不上這些,他的心里只有對家人的愧疚和恐懼。
他詳細地描述了付戰可能藏身的地點,以及地道的分布和入口。惠子菊听得仔細,不時點頭,偶爾還會提出一些尖銳的問題,確保劉剛沒有遺漏任何細節。
隨著劉剛的供述,惠子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那笑容里充滿了得意和殘忍。她知道,有了這些信息,她就能立下大功,晉升之路也將更加順暢。
然而,對于劉剛來說,這一切卻如同噩夢一般。他看著母親和妻子被士兵帶走,听著孩子的哭聲漸漸遠去,心如刀絞。他知道,自己出賣了戰友,背叛了信仰,但在這生死關頭,他只能選擇保全家人的性命。
當劉剛說完最後一句話,惠子菊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收起鋼筆和紙,走到劉剛面前,用指尖輕輕挑起他的下巴,眼神里充滿了嘲諷和輕蔑“看吧,劉先生,你還是選擇了生存。不過,別擔心,你很快就會和家人團聚的,只不過是在另一個世界。”
劉剛閉上了眼楮,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未來可言,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和永恆的恥辱。在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無力,以及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無情。
喜歡穿越成王妃救夫記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穿越成王妃救夫記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