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項小滿冷笑道,“再卑鄙,能比得過你們?”
話聲剛落,練兵場上突然傳來一陣騷亂,項小滿轉頭看去,卻見裴恪已經帶兵,將田士臻等七人押了過來,身後還烏泱泱的跟著數千新兵。
這里面有近三成的士兵都摔倒了,好在都未穿鎧甲,未拿兵刃,裴恪與王抒又在第一時間控制住了混亂,不然,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互相踐踏中喪生。
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人被踩傷,或拖著胳膊、或護著脖子、或捂著胸口,一瘸一拐的跟在人群後面,每個人的臉上,無一不帶著痛苦和憤怒。要不是有王抒在前面擋著,只怕都已經不顧一切的對著那七人拳腳相向了。
“主公。”裴恪來到項小滿面前,指著被將士們按跪在地的田士臻等人,“您所料不錯,這七人根本听不懂鼓聲,以至于打亂了軍陣進攻節奏,其身後將士在沖鋒時,與他們撞在一起,不少人因此摔倒受傷,末將敢肯定,他們絕非行伍中人,哪怕一天都不是。”
項小滿早已將目光投向正在呻吟的田士臻等人,要說受傷最重的,肯定還是他們幾個,有兩個甚至嘴邊都掛著血呢。
項小滿沒有理會他們,冷哼一聲,扭過頭,繼續盯著田繇︰“你們這些個世家大族,少說也傳承了上百年,百年里,又用了多少骯髒下作的手段,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
“你們壟斷朝堂,卻從不為百姓謀福祉,那些真正有才能的寒門子弟,哪怕再努力,也難以出頭,而你們族中那些子弟,不學無術,卻能憑借門蔭輕松入仕,佔據高位!”
“你們操縱官府,視律法如無物,橫行鄉里,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卻無人敢管,有多少人僅憑你們一句話就含冤入獄,甚至家破人亡?!”
“你們巧取豪奪,霸佔良田,讓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淪為佃戶甚至乞丐。他們辛勤勞作,卻連最基本的溫飽都無法保障,而你們卻坐享其成,揮霍無度!”
“你們囤積居奇,在災荒之年哄抬物價,在戰亂時期趁火打劫,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勾結外敵,出賣國家利益……”
“夠了!”田繇突然大喝一聲,凝視著項小滿,咬牙切齒,“項瞻,你少在這惺惺作態,說這麼多,不就是為了掠奪我們的家產找借口嗎?”
他一把推開胸前的長槍,試著站了一下,卻站不起來,隨即雙手撐地,換成了坐姿,仰頭盯著項小滿,嗤笑道︰“你以為我們像這些賤民一樣,看不出你的陰謀?呵呵,五千兩銀子、五百畝良田,抵消一個從軍名額,這難道不是在針對各大家族?”
“沒錯,我們是有錢有地,我們富可敵國,這又怎樣?”田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狂妄和不屈,“我田家能有今天,是歷代祖先憑借智慧和勇氣打拼出來的,我們憑什麼要將辛苦積累的財富拱手讓人?”
“你錯了。”項小滿沉聲道,“我並不是要掠奪你們的家產,而是要讓你們這些世家大族明白,這天下不是你們的私產,百姓也不是你們的玩物。你口中那所謂的辛苦累計,不過是用百姓的血汗堆砌起來的,而我,正是要將這些原屬于他們的東西還給他們,我爭的,就是一個公道!”
“公道?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田繇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話,他不住地拍著地面,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笑聲,猛地抬頭盯著項小滿,“項瞻,你太天真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絕對的公道,你以為你真的能改變什麼?你不過是個無知的狂徒,只會使用暴力而已,你看看你自己,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你憑什麼?”
“憑什麼?”項小滿眼眉一挑,將「破陣槍」重重地插在地上,大聲喝道,“就憑我手中的這桿槍!”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憑我這一顆赤誠之心。”
又指向周圍的一眾新兵,“更憑他們!”
“你……”田繇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環視周圍,但見那些新兵的氣質,似乎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眼眸中那原本充斥著的怯懦與迷茫,仿佛在一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渴望、是希冀、更是堅定。
他的臉色愈發難看,重新盯著項小滿,咬牙說道︰“你以為靠著這些烏合之眾就能成事?千百年來,沒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再耀眼的梟雄,也不過曇花一現!他們不過是被你蠱惑的可憐蟲罷了,一旦遇到真正的挫折,就會像老鼠一樣四散奔逃!”
“是嗎?”項小滿冷冷一笑,掃視一圈,又問,“是嗎?”
新兵們相互對視一眼,隨即爆發出一陣震天的吶喊︰“不是!”
“末將願肝腦涂地,誓死效忠主公!”王抒一撩衣袍,屈膝而跪。
隨著他的動作,數千新軍嘩啦啦的跪倒在地,齊齊抱拳大喝︰“誓死效忠主公。”
吶喊聲如同滾滾驚雷,震撼著整個練兵場。項小滿抽出長槍,重新頂在臉色已成蠟白的田繇胸口上,等喊聲漸歇,才沉聲說道︰“田繇,你身為一縣主事,為幫助族中子佷躲避兵役,徇私枉法,殘害無辜,認也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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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田繇盯著胸口的槍尖,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項小滿冷哼一聲,猛地扭頭,望向瑟瑟發抖的田士臻等人︰“你們,認不認?”
“我認,我認了!”田士臻連忙說道,不住叩頭,“還請項將軍開恩,饒我一命。”
“請項將軍開恩……”田世德等人也連連叩頭求饒。
這些富家子弟,平日里跋扈慣了,欺壓百姓尚可,可就如田繇之前的訓斥一樣,一旦遇上真事,那股囂張氣焰就會瞬間熄滅,此時面對項小滿的威勢,哪還有一點往日威風,也就只會求饒了。
項小滿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心知他們這類人,根本就不是悔過,只是怕死而已,當即說道︰“征兵令上早已寫明,若有情不報,而私逃兵役者,格殺勿論。你們違抗軍令,我饒你們不得!”
頓了頓,猛然喝道︰“王抒!”
“末將在!”
“拖上點將台,當眾斬首!”
“是!”
“不,項瞻,你不能。”眼瞅著七個人被王抒命人拉走,田繇僅存的一絲驕傲再也維持不住,匍匐著身子向前,抓住項小滿的腿,“項瞻,項將軍……主公,田家知錯了,求你網開一面,讓他們進入軍中,哪怕日後是充當先登軍,只要留他們一命,我田家願意散盡家資……”
“田繇!”項小滿一腳叫他踢開,“我說了,軍法無情,別說他們七個,包括你、田家、于家、以及蒙縣的溫家、乃至整個冀北的各大家族,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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