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辦公室里。
李婷幾乎是一听到聲音就推開門沖了進來。
朝這位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瞥了一眼,黎衛彬自然知道應該是李飛他們那邊開始動手了。
此前他幾乎是剛剛跟李飛和謝維良他們幾個布置好行動任務,緊接著就接到電話通知趕到了縣委這邊。
實際上這次行動最重要的就是時間。
張濤濤他們那邊肯定已經有了提防,這一點從此前石木生緊急離開豐水縣就看得出來。
好在市委的幾個通知下來,在一定程度上也降低了張濤濤等人的警惕性,窯廠那邊很有可能還沒有做相應的布置。
至于已經離開松和縣的石木生想跑也很難,李飛早就已經跟省廳那邊聯系過,隨時會有人關注這位石廠長的行蹤。
而此刻。
看到坐在辦公室里神色平靜的黎衛彬。
李婷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就直接湊到了萬金林的跟前。
“萬書記,有個事情要跟您匯報。”
“剛剛柳南窯廠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公安局的人把窯廠的大門封了。”
“什麼?”
“公安局的人把窯廠封了?這是誰干的事情?”李婷的話無疑讓萬金林整個人都為之一震。
縣局居然把窯廠封了。
章超這是腦子進了水嗎?
要知道現在柳南窯廠就是整個松和官場最大的定時炸彈,這一次他之所以叫黎衛彬過來談話,為的就是穩住黎衛彬不要動作過大。
結果居然出現了這種問題。
而且萬金林很肯定縣里從來就沒下過這樣的命令和通知。
然而下一刻李婷的話卻瞬間就讓他這位書記愣了愣神。
“萬書記,章局早上剛去市里了,現在縣局那邊是趙強在主持工作。”
“趙副局長現在應該已經在往窯廠那邊趕了。”
“不過…萬書記,帶人過去封窯廠的不是縣局的人,是柳南鎮派出所的李所長。”
李所長?
“你是說李飛?混賬!他……”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萬金林的聲音突然就像是被掐在了喉嚨里。
直到好一會兒過後才鐵青著臉朝李婷擺了擺手。
“你先出去!”
聞言早就已經片刻都不想多待的李婷立馬就離開了辦公室。
實際上李婷接到這個電話心底立馬就知道這應該是黎衛彬在背後操控的事情。
一想到此刻黎衛彬正在書記辦公室里跟縣委書記萬金林談話,李婷就對這位黎書記佩服的五體投地。
論膽量。
松和縣真沒幾個人比得上黎衛彬。
人還在跟書記談話,私底下卻已經讓人把窯廠直接給封了。
尤其是剛剛在辦公室里看到黎衛彬氣定神閑的樣子,李婷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此刻。
屋子里。
等李婷出去之後,萬金林並沒有開口說話,更沒有大發雷霆,反而是心平氣和地在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
這個事情的確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盡管已經提前判斷了黎衛彬可能會采取下一步的措施,但是誰能料到這個年輕人片刻都等不得。
市里的決定幾乎是剛下來他就已經開始動手了,而且這一動就是直接把目標瞄準了柳南窯廠。
要說他不惱火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黎衛彬這麼做無疑是在挑釁他這個書記的權威。
吧嗒一聲。
萬金林再次點了根煙。
狠狠地吸了一口,濃濃的煙霧籠罩著萬金林的四周。
透過煙霧,黎衛彬察覺到這位已近退休之年的縣委書記臉上明顯多了一絲既無比惱怒又十分凝重之色。
實事求是地說。
如果不是這一次石木生太過膽大妄為的話,其實他也不想用這種最為劇烈的手段和方式來解決問題。
萬金林這個書記做得如何,他不想也沒有資格去評價。
但是官場上居上者尊,他黎衛彬于情于理都不能也不會跟萬金林對著干。
只是可惜這一次他的確沒有其他的選擇,現在松和縣的局面不敢說是一團亂麻,但是絕對也算不上是上下齊心。
書記萬金林一家獨大,然而這位萬書記已經臨近退休,在這個階段肯定是以穩定為主。
縣長張金梅志在書記的位置。
張濤濤等人則在各方面都佔據著極大的話語權,萬金林跟張金梅都需要他們這些人維持局面或者提供支持。
只有他跟林清泉是真正可以做到置身事外,既可以有所為,也可以有所不為,平平淡淡地走過一個任期即可。
可惜只要存在利益的地方就不可能會風平浪靜。
他黎衛彬確實可以選擇不作為,但是為官一任,如果就這麼稀里糊涂地走了個過場恐怕難以直面自己的初心。
“小黎啊,你會下棋嗎?”
辦公室里很安靜,萬金林的聲音冷不丁地落入耳中,黎衛彬也是一愣。
如今緊要時刻。
萬金林竟然會問他這麼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不過黎衛彬當即就點了點頭。
“萬書記,象棋會一點,圍棋嘛就是完全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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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聲,萬金林突然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
見狀黎衛彬哪里敢坐著,然而他剛剛有所動作,萬金林就朝他擺了擺手。
“沒事,你坐著。”
“剛剛李婷的話你也听到了,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李飛查封窯廠應該也是你的主意吧?”
對于萬金林的這個問題,黎衛彬並沒有否認,而是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
“萬書記,確實是我的主意。”
“柳南窯廠涉及的問題很多,我們這些年盲目地從經濟的角度考慮問題,雖然確實有所收獲,但是窯廠的存在危害性的確很大。”
萬金林當然知道黎衛彬這是在扯大旗敲大鑼。
窯廠的問題怎麼樣他萬金林難道不清楚嗎。
無非就是他這個縣委書記不想把事情鬧得太糟糕。
如果他萬金林年輕十歲的話,恐怕也不是眼下這個局面。
只是可惜啊。
人生最難再少年。
“都說人生如棋,落子無悔,說起來一轉眼我也在松和縣蹉跎了近十年的時光。”
“上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起了當年自己第一次進縣委班子的情形。”
“松和這麼多年經濟工作沒搞上去,我這個書記是有責任的。”
“既然你會下棋,那你最喜歡哪一枚棋子?”
突然被萬金林問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黎衛彬雖然有些不解,不過略作思考後還是開口道︰
“萬書記,下棋我是外行,不過如果說棋子的話,我應該會選小卒子吧。”
小卒子?
聞言萬金林顯然也有些意外。
見他臉上一副詫異的表情,黎衛彬當即就笑道︰
“萬書記,確實是卒子。”
“棋盤上將帥雖好,但是限制太多,馬炮仕象各有所行,也都有一個共性,他們都有自己的固定棋路,車棋雖有‘一車十子寒’的說法,但是棋路太利,老話都說過剛易折。”
“唯有過河之卒,看似平無奇,卻凶猛似虎啊。”
凝神瞥了眼若有感慨的黎衛彬,其實萬金林也沒想到黎衛彬在棋盤上會選擇一枚過河卒,並且說出這麼一番道理來。
但是一想到眼下柳南窯廠被封的事情,萬金林也不得不承認黎衛彬的道理很對。
他們松和縣眼下同樣是等同于在下一盤棋,何人為將帥,何人為士卒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但是黎衛彬這枚過河卒,的確是凶猛似虎啊。
然而事已至此。
他萬金林也沒有選擇的余地。
黎衛彬既然敢這麼做,那就說明他有充足的把握能夠把問題解決掉,章超選擇這個時候去市里,未必不是在給黎衛彬施展的空間。
還有那個李飛。
背後有李宗祥那麼一號人物,石木生想跑路恐怕是不可能的,一旦石木生落入省廳的手里,那是什麼結果萬金林心里一清二楚。
想到這里,萬金林再次狠狠地吸了口煙。
等扔掉手里的煙頭這才猛然轉過身死死盯著黎衛彬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放手去干吧。”
“我只有一個要求,堅決不要放過任何一個關聯人員。”
…………
感謝“干干淨淨的李出林”的打賞,補加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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