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彬來了,坐吧。”
主任辦公室里,黎衛彬敲開門進來,一眼就看到赫然換了個新發型的房婧,當即也是笑道︰“主任,您弄個這麼時興的發型,不會是要參加誰的喜宴了吧?”
剛剛一米六出頭的房婧個子中等,而且體型也略微有些臃腫,自然算不上是那種在容貌上很令人驚艷的女性。
但是長期身居領導崗位,身上的確有一種很大氣的那種從容氣度。
此時這位房主任聞言頓時也是喜笑顏開。
“什麼喜宴,你可別胡說八道了。”
不過剛說完又問了一句“我這個新發型還不錯吧?”
一時間黎衛彬心底也是感慨,看來只要是女人,不管是什麼身份地位,愛美的天性總歸是不會錯的,所以說有時候拍馬屁能找到點也是考驗人性。
“那可太不錯了,您這要是去參加人家的喜宴怕是有點不合適,容易搶風頭。”
一句話說得房婧頓時就狠狠地朝他瞪了過來。
“我看你這張嘴啊就是能說。”
“難怪陳書記說你黎衛彬一身本事有三成在嘴巴上面。”
听到陳書記三個字,黎衛彬也不再開玩笑,而是立馬就收斂住了臉上的表情坐下來。
有些玩笑可以開,也的確能拉近跟領導之間的關系。
但是分得清楚輕重很重要,陳正清說自己一身本身三成在嘴巴上,看似表揚,但是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見黎衛彬收了聲,房婧也是暗暗點了點頭。
別的不說,黎衛彬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她剛剛那句說雖然是隨口一說,但是也算是個提醒。
先前副書記陳正清叫她過去談話的時候,的確隨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房婧久在機關任職,當然清楚哪怕是領導隨口的一句話也未必沒有深層次的意思。
黎衛彬這個年輕人她還是很看好的,如果因為言語上的隨意給領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當然是得不償失。
其實這次陳正清找她談話房婧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是沒料到黎衛彬的膽子會這麼大,竟然跑到人家領導面前去揭人家秘書的短。
當時在陳正清的辦公室里,她都不知道該說黎衛彬是膽大包天還是真的胸有成竹,不過那個張柳的眼力見確實太差了一點。
他張柳作為副書記的秘書,高調一點自然是沒問題。
但是如果高調到連新來的科長都需要鋌而走險才能掌握話語權的話,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要知道委辦的秘書科眼下雖然不是徐正新兼任科長,但是秘書科是正兒八經的領導後院,而黎衛彬來秘書科擔任科長又是市委書記年家華親自點的將。
普通的辦事員不懂這種安排背後的意圖不奇怪,但是作為陳副書記的秘書,張柳不清楚那就說不過去了。
你張柳就算是想抓權,那也得分分時候,最起碼把黎衛彬逼到鋌而走險跟陳書記當面呈詞的程度,那就肯定是觸及了領導的底線。
退一萬步說。
如果陳書記是那種沒有上升空間,注定要在副書記這個位置上干到退休的領導,你這麼做領導無非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陳書記正值一個領導干部最為年富力強的時候,提任市長也就是時間的問題。
這個時候他的秘書在委辦里面行事高調,副主任徐正新怎麼看?年書記又怎麼看?
“這次把你叫過來,主要是想听听你關于秘書科工作方面的一些意見,秘書科的任務重,壓力大,恐怕你心里也是這麼想的吧?”
沒有繼續跟黎衛彬開玩笑,房婧話鋒一轉問道。
而突然听到房婧這麼一句話,黎衛彬腦子里也在急劇思考。
任務重?壓力大?
老實說雖然房婧說的是實話,但是在市委辦這種地方,恐怕不管是哪個部門的負責人都會這麼想。
畢竟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是職場的常態。
只是房婧一個辦公室主任跟他一個秘書科的科長說這個話的確很反常啊,恐怕沒有領導喜歡下面的部門成天要求加人,而且還是直接增加一個副科長。
房婧既然開了口,那說明自己上次關于增設副科長的提議應該是通過了。
瞥了一眼房婧臉上的表情,見這位房主任似乎並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黎衛彬愈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想到這里他也不遲疑,清了清嗓子就直接開口道︰“主任,秘書科的工作要說任務重,壓力大確實也不是一句假話。”
“我們秘書科承擔的工作特殊性,決定了工作本身的流程會更加復雜,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是建議辦公室這邊考慮增加秘書科的編制,尤其是副科長的職數。”
然而出乎黎衛彬意料之外的是,他的話剛一說完,房婧臉上居然明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隨即更是听到了房婧略微詫異的聲音。
“增加副科長的職數?”
“你倒是真敢說,你知不知道現在市里對人事編制尤其是干部編制掐得很死,增加副科長的事情你就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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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機關黨委這里通不過,就算是真的通過了,編辦那邊也不可能會批的。”
這一下子黎衛彬也完全有點不明所以。
不增加副科長的崗位編制?
那房婧先前說的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好在房婧這一次並沒有繼續賣關子,只是當這位房主任的話一說完,黎衛彬整個人瞬間就愣住了。
一直到從房婧的辦公室里出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沉默。
實際上黎衛彬也沒想到市委副書記陳正清居然會如此果斷,這次張柳不僅僅會被免去秘書科副科長的職務,而且市委副書記秘書也干不了了。
但是畢竟是跟著領導做了兩年多的服務工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按照先前房婧的說法,這一次張柳會被調任到淮陽市的市直機關擔任正科級崗位職務。
只不過在黎衛彬看來,張柳這一次看似提了正科級,但是損失其實很大。
畢竟只要在副書記秘書這個位置上再熬上一段時間,一旦陳正清接任了市長的位置,那就是市長秘書了,到時候提個正科級問題也不大。
干幾年市長秘書再下放,那就是副處級起步了。
然而官場就是如此,一步錯步步錯。
對于張柳而言,就是典型的給了你機會都抓不住,不中用啊。
……
3月23日。
市委組織部正式通知免去了張柳市委辦公室秘書科副科長的職務,緊接著就任命了一位新的副科長。
新來的副科長叫管蕭蕭。
人年紀不大,79年生,25周歲的副科長,不算突兀,但是也算得上是很年輕了。
黎衛彬對這位管副科長並不陌生,因為管蕭蕭之前一直都在委辦綜合科,這次來秘書科而且還是提任副科長,恐怕也是背後有人。
不過不論如何,這次張柳調離秘書科,重新補上一個副科長,對他來說都是利大于弊。
所以在管蕭蕭到任之後,黎衛彬很快就再一次進行了工作上的調整,除了讓管蕭蕭接之前張柳負責的部分工作以外,還把她跟高嘉鑫的部分分工進行了重新調整。
經過這一次變動,黎衛彬這個秘書科的科長才算是真正大權在握,徹底拿住了秘書科最緊要的幾個工作環節。
而時間也一晃就到了4月初。
秘書科這邊,因為年初領導有各項工作需要布置,市委的各種會議也是一個接著一個,作為秘書科的科長,黎衛彬確實忙的不行。
實際上不只是黎衛彬,整個秘書科的眾人其實也是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來用,以至于新來的副科長管蕭蕭在私底下都跟黎衛彬吐槽了好幾次,說早知道就不來秘書科了。
黎衛彬當然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畢竟再忙再累,相比于提一個副科長也不算什麼。
然而這人就是如此,一忙起來就容易暈頭轉向,也更容易出錯。
這天上午。
秘書科眾人一看到科長黎衛彬一臉陰沉地走進來,心里自然立馬猜到估計出事了,一時間整個辦公室也是變得鴉雀無聲。
很快他們就看到副科長管蕭蕭被叫到了科長辦公室,而且沒一會兒功夫,辦公室里就傳來了黎衛彬發火的聲音。
而此刻的辦公室里,黎衛彬確實很惱火。
就在片刻前他突然被辦公室主任房婧叫過去狠狠地罵了一通,事情的起因很簡單。
市委組織部那邊昨天召開了一次全市組織工作會議,當時副書記陳正清的稿子是由秘書科這邊提供的,因為陳正清目前還沒有選定秘書,所以黎衛彬就臨時讓管蕭蕭頂了一下。
第一次報送講話稿的時候,黎衛彬是認真校核過的,但是後來領導又提了幾個修改意見,所以來來回回做了三四次修改。
結果管蕭蕭不知道是自己大意了還是真的沒發現,最後一稿送上去的居然並不是最後的終稿。
于是會議一結束,陳正清就黑著臉去辦公室那邊狠狠地熊了一頓房婧,說連個稿子都弄不明白。
作為副秘書長、辦公室主任的房婧都挨了批,黎衛彬這個科長當然也跑不了。
“科長,我…我確實沒發現。”
“主要是改了好幾次,而且中間都是用詞用句上的調整,差別不是很大,所以直接就弄混淆了。”
“而且稿子不止我一個人看過。”
此刻,黎衛彬的辦公室里。
被眼前的這位黎科長臭罵了一通,管蕭蕭也是委屈的不行。
她哪里知道領導會這麼吹毛求疵,通篇稿子一共就錯了兩個地方,居然這麼上綱上線從上批到下把整個部門的人都罵了一通。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這個科長沒審核好是吧?你確定最後交給林曉革的是我審核過的那一份?”
聞言黎衛彬也是黑著臉。
其實原本他也認為有可能是自己審核的時候沒發現,但是他剛剛在房婧的辦公室里已經看過陳正清用的那份稿件。
那份稿子的確不是他先前審核的版本,所以唯一有可能出錯的地方就是管蕭蕭在交給林曉革報送的時候拿錯了東西。
“不是不是,科長,我真沒那個意思。”
“稿子我確實是按照要求改了,可能是最後報送的時候拿錯了。”
辦公室里。
被黎衛彬臉色鐵青地反問了一句,管蕭蕭也是慌的不行,一張俏臉上完全就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見狀黎衛彬心底也是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原本這一次他其實是想推賓雲華上副科長這個位置的,但是奈何以他目前的身份想用自己的人確實沒那麼簡單。
委辦的水還是很深啊!
一個秘書科的科長在外面說出去風光無限,但是在委辦內部的確算不上什麼,畢竟委辦這邊僅僅是副處跟正處的干部就有好幾個,正科級的干部恐怕十個都不止。
“行了,你先回去吧。”
“好好反思一下這次的情況,我希望以後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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