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懸山上。
阮秀離開梅花園子,與往常一般,背著長離劍,準備去劍氣長城那邊練劍。
其實也不是練劍,秀秀每日去城頭,都是在那兒坐著吃糕點,沒別的事兒做。
至于打鐵修行,想起來了,心情好了,她就去練練。
非是阮秀心性懶惰,只是她的登高之法,苦修沒什麼太多作用。
就像前不久她躋身金丹境一樣,壓根也不是因為天天打鐵修行得來的。
歲數上去,自然就有了。
也沒有什麼破境關隘之類的。
她是至高火神轉世,哪怕什麼都不做,等到達一定歲數,境界也會水到渠成,各種神通也會依次覺醒。
寧姚厲害吧?
當然厲害,天生的劍道妖孽,修行猶如吃飯喝水。
劍氣長城的劍氣十八停,她小時候第一次學的時候,只是讀一遍口訣就已經破開了十八座氣府。
可與阮秀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寧姚資質再好,學什麼是什麼,但總歸是要學的。
破境速度再快,也還是要修煉打坐,吸收天地靈氣。
阮秀不用。
什麼都不做,她都能破境。
旁人修煉登高,阮秀躺著登高。
練氣士躋身上五境的心魔大關,與她也沒有半毛錢關系。
這天上地下,沒有什麼心魔敢攔阻火神的大道。
這他媽才是天地眷顧的寵兒。
晚霞落日,少女今兒個沒有穿以往的青衣長衫,也不是寧遠當初給她購買的那件衣裙。
她穿的,是一襲寬大白袍。
刑官白袍,前胸後背,繪有山海,也是一件不錯的法袍。
最早來自于劍仙春輝,之後給了寧遠,他走之前,又被阮秀要了去。
穿在阮秀身上,稍顯寬大,以至于本該是鼓鼓脹脹的前衫處,如今看起來都沒了那份規模。
除了這個,他還戴了一頂斗笠。
少女望著天邊夕陽,想起那小子說過的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秀秀誒,可不能穿的太過于緊繃,雖然顯得身段好,但不透氣,萬一以後它不長了怎麼辦?”
她那會兒听完之後,只覺得是不是喜歡錯了人,怎麼看他都像是個登徒子。
可如今回想,沒了羞赧,只剩憂愁。
阮秀輕輕晃了晃腦袋,回過神來,打算去劍氣長城。
之前她都是白天待在城頭,到了晚上,要麼回寧府,要麼回倒懸山。
不過最近少女總覺著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但又不清楚具體為何,怕是跟寧小子有關。
能讓她心神不寧的,定然也不會是小事。
關鍵是,這幾日以來,自己感應不到他的蹤跡了。
只是有一點,阮秀知道他沒死。
至于寧府那邊,她也沒有再去,寧姚與她不太對付。
自從在劍氣長城相遇,兩人互相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沒有更多交流。
少女待在寧府那些時日,寧姚都不帶回家的。
她也懶得去多想,反正我喜歡的是你哥,又不是你,往後進了家門,我就是比你高一輩。
路過劍仙府邸,阮秀剛巧踫見刑官陸芝,打了個招呼之後,坐在一邊湊熱鬧。
陸芝正在殺人。
少女取出一包糕點,邊吃邊看。
許是在倒懸山犯了事兒的,一頓盤問之後,依照規矩,該殺的殺,該打的打。
近日陸芝從劍氣長城那邊帶了幾個人過來,都是出身于北俱蘆洲的劍修,兩男兩女。
修為最低觀海,最高元嬰,模樣都挺年輕,全都並入刑官一脈。
來了倒懸山後,听命于陸芝,負責此地的秩序刑罰。
酡顏夫人管著八座渡口,百里倒懸山,陸芝一人可沒那麼多精力去管。
殺完了人,女子抖去長劍上的血跡,閃身坐在阮秀身旁。
秀秀喊了句陸姐姐,後者笑問道︰“有酒嗎?”
阮秀應聲取出兩壺酒,揭開封口,一壺遞給陸芝,自己輕飲一口。
陸芝側過臉,“頭一次見你喝酒。”
少女點點頭,“我也是頭一次見陸姐姐殺人。”
女子劍仙愣了愣,搖頭失笑,“其實我不是劍氣長城之人。”
“我的家鄉,與你一樣。”
“我早年是個山澤野修,招惹了不少仇家,最後無奈到了劍氣長城,結果一待就是這麼多年。”
說話間,陸芝屈指一彈,一縷劍氣激蕩而出,將那幾具尸身斬碎,如此作為,只是不想瞧著心煩。
看起來手段殘忍,其實也就那樣。
世上有幾個大修士,在成為人上人之前,手上沒有萬千尸骨的?
陸芝正了正神色,說起了正事,“阮秀,梧桐洞天已經趨于平穩,最近我會驅散我的烙印。”
“到時候你需要親自走一趟,到洞天的中岳山巔處,煉化那棵梧桐仙樹。”
“成了洞天之主,里頭的氣運福緣數不勝數,對你將來的修行,益處極大。”
阮秀嗯了一聲,不太在意,忽然問了另外一事,“陸姐姐,他走之前,還交代了你哪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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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芝面有難色,少女瞧在眼里,笑著擺了擺手,“要是為難,就不用說了。”
阮秀站起身,沒打算繼續留在這,招呼一聲後,身形漸行漸遠。
少女不是劍修,卻背著一把長劍,不是酒鬼,卻腰懸酒壺,不在江湖,卻頭戴斗笠。
看著那個小姑娘遠去,陸芝嘆了口氣,沒來由的有些傷感。
刑官大人臨走前,確實塞給她一件東西,事關阮秀。
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不是什麼壞東西。
……
阮秀到了劍氣長城,離著老大劍仙的茅屋不遠,盤坐之姿,閉目養神。
不遠處有個年輕道士信步走來,又在百丈外站定,抬頭望月。
少女忽然睜開雙眼,也不去看他。
“道長?”
陸沉側身拱了拱手,笑道︰“小鎮一別,如今還能與姑娘相見,當真是...”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阮秀面無表情道︰“道長這次,是不是又要告訴我,寧遠又在算計我?”
陸沉神色一呆,有些接不上話。
阮秀冷笑道︰“以往還在小鎮之時,道長贈我金玉良言,晚輩感激涕零。”
“可今時不同往日,我與那人早已定情,他有沒有第二次算計我,此間是非對錯,都輪不到外人多言。”
少女凝望夜空,又低頭看了看長劍,眼神溫柔。
“我如今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我只听他的,也只信他的。”
“道長請回吧。”
閑坐城頭,摘劍橫膝。
天地寂靜,月色疏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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