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領導是和我溝通過此事，但我領會指示出現了偏差，至于是不是領導指定我負責整改，我不清楚。”
甦夢仍舊扛了責任。
“是哪位領導給你打電話溝通的？”彭飛在旁問道。
甦夢第一次見彭飛，覺得這個人相貌，十分凶狠的樣子。
“是常務副市長曾國威同志。”甦夢避無可避了。
“寬松和放任不管的界限，你作為一名政府主官，連這都分不清嗎？”彭飛又問。
“我對污染後果，沒有引起足夠重視，對企業環保整改力度不夠。”甦夢仍然以這話作為說詞。
“甦縣長，邊生產邊整改的工作留痕呢？為此有沒有召開過會議，你簽發過哪些整改指示？”陳明問道。
甦夢詞窮，曾國威打了招呼，她有恃無恐，沒有在意這事。
“甦夢同志，你身為一縣之長，如此不作為，簡直是玩忽職守，漠視老百姓生命健康！”“砰”的一聲，彭飛在桌子上一巴掌。
甦夢有些心虛，低下了頭。
陳明一行人回了市里，向秦天賜做了匯報。
第二天，宋光輝召集了班子會議，討論平湖縣由于企業污染，政府整治不力，導致群眾聚集的事。
“同志們，平湖縣發生的群眾聚集，省里已經注意到了，大家要引起重視。”宋光輝的開場白，提到了省里兩個字，說明這事情已經傳播開了。
“機場項目審批，軍方還在進一步研究，省里在密切跟進中，非常時期，如果因為這事，導致機場項目流產，在座諸位，都要承受上面的怒火。”
宋光輝說完，扭頭看向了秦天賜，淡淡說道，“秦副書記，你分管維穩工作，你講講維穩辦聯合調查的情況。”
秦天賜翻開了面前的材料，開始講述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平湖縣班子會議，曾經做出了關停企業，上馬環保設備的決議，縣委書記姚銳同志牽頭負責，但由于市里領導打招呼，改為了縣長甦夢負責督促整改…”
宋光輝听到這里，突然打斷了秦天賜的發言，“是哪位領導？”
他等得就是這句話。
“常務副市長曾國威同志。”秦天賜看了看曾國威。
“曾國威同志，怎麼回事？”宋光輝淡淡一問。
曾國威咳嗽一聲，接過了話，“是這樣的，我在平湖時，“柯力”公司是我一手引進的企業，和我也熟悉，
那公司最近訂單很多，听到要關停企業，曹大富給我打了電話，
考慮到企業競爭激烈，企業要生存，我給縣里主要領導通了話，讓他們妥善處理，並不是說不整改。”
曾國威話剛說完，秦天賜發了言，“曾副市長，你關心企業生存，無可厚非，但老百姓的關切就能漠視嗎？”
曾國威筆頭在筆記本上敲了幾下，扭頭看向秦天賜。
“秦副書記，那家企業在平湖多年，我比你了解狀況，這麼些年都平穩過來了，群眾的情緒突然不穩，是一些疏導工作沒有做好，個別人居心不良，在火上澆油。”
曾國威的話里，含沙射影。
“呵呵，曾副市長，那家企業以前，是購買有機玻璃板材加工產品，
現在是購買有機玻璃廢料，回爐再生，生產衛浴潔具，產線變了，環保卻沒跟上，你看看環保局的檢測數據。”
秦天賜拿出面前的檢測數據，遞給了曾國威。
“如果大家認為，是群眾在危言聳听，那我做個提議，市班子成員，每人去車間里待上一天，去附近群眾家里，感受下企業排空氣時的味道，
曾副市長覺得言過其實的話，你在那車間辦公三天，切身體驗後，我們再議論這事情如何？”
曾國威听了，神情一窘，這秦天賜簡直不按套路出牌，副市長去車間辦公三天，真想的出來。
“哦，這企業增加了生產線，居然給我隱瞞真實情況，太不像話了！必須關停整改！”曾國威拳頭在桌子上敲了敲，看起來很是憤怒。
“整改是必須的，這毋庸置疑，平湖縣由于敷衍治污，引發群體事件，必須要人承擔責任。”秦天賜把筆扔在了筆記本上，靠在了椅背上。
“曾副市長的出發點是好的，由于企業的隱瞞，出現了邊生產邊整改的錯誤指導，幸好沒有釀成大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邱春明開口了，試圖淡化問題。
“邱市長，調查發現，甦夢同志根本沒做相關舉措，環保局的整改通知，都還在她抽屜里沒簽字呢，也沒有證據顯示，她曾就此做過安排，這是典型的玩忽職守。”
秦天賜用了玩忽職守四個字，重申了問題嚴重性。
“秦副書記，玩忽職守的定性，有些過了吧，甦夢同志一時失察罷了。”曾國威立即反駁。
“曾副市長，你失察可以理解，甦夢是失察嗎？班子討論過，環保局也去找過她簽字，如此不作為，是不是她得到了某些支撐，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秦天賜把調查材料，推到了會議桌中間，“大家可以仔細看看材料，是失察還是玩忽職守，可以一目了然。”
曾國威的臉沉了。
秦天賜這架勢，必須要拿人立威。
“秦副書記，甦縣長平日的工作，大家有目共睹，不能因為一件小事，就否定了其他成績。”曾國威針鋒相對。
“曾副市長，請注意你的用詞！
群眾健康受到威脅，發生了群體聚集，還只是一件小事？什麼才稱得上大事？要發展到打砸流血嗎？
現在在以事論事，誰提到否定其他成績了？
曾副市長，你的思想有問題，這種苗頭是不對的，必須要糾正。”
秦天賜抓住曾國威言語漏洞，毫不客氣，直言他思想不正確。
除了邱春明發了言，其他常委一聲不吭，冷眼旁觀。
曾國威臉色鐵青，沉聲說道，“秦天賜同志，不要亂扣帽子，什麼叫思想有問題！”
“曾國威同志，你能不能認真開會？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企業污染，人民群眾健康受到威脅，已經引發了聚集，你竟然說這是小事，這種思想是正確的嗎？請大家說說。”
秦天賜話音剛落，戎裝常委周康宇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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